竹清跪在地上回禀道:“回太后的话,如玉公主对离王殿下出言不逊,离王妃训了几句话,如玉公主就恼羞成怒,想要抢鞭子打人,最后还把离王妃给推到水里了,在场很多宫女都看到了,还好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胡说,不是这样的,我根本就没有。”夜如玉气得脸通红,无论她如何辩解,都没有人相信她。
“如玉公主,奴婢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你目无尊长,失了礼数,离王妃看不过便指出你的过错,可你却倒好,竟然将离王妃推到水里。”
竹清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她也算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没什么好怕的,有什么自有太后给她撑腰,别人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她早就看不惯夜如玉的行径了,夜如玉宫里的宫女换了一波又一波,没人愿意到她宫里去当差,她的侄女之前在夜如玉宫里做事,结果被她无端打骂,被打发去了浣衣坊做苦活,今日也算是给她侄女讨公道了。
夜如玉早已没了公主该有的礼仪姿态,她跪坐在地上,指着身后的宫女太监吼道:“你们陷害我,根本就不是我做的,你们是哑巴吗,快跟他们说,真的不是我推的,你们快说啊。”
一众奴仆跪在地上一声也不吭,反而把头埋得更低了。
夜如玉都要急哭了,扯了扯身边的春兰,“春兰,你快跟大家说不是我推的,不是我。”
春兰被夜如玉扯来扯去,吓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不过就是不说一句话,刚刚夜如玉已经让她背了黑锅,她也难逃罪责,那何不把夜如玉也推下水。
她早就受够了夜如玉,她身为夜如玉的贴身宫女,平日里虽也得到了不少赏赐,但夜如玉动不动就打她骂她,她衣服底下全是伤痕,有时候夜里都还会疼醒,第二日没精神,夜如玉又会打她。
她只能是默默承受这一切,因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她夜如玉是刚刚在上的公主,她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皇后严厉斥责了夜如玉一声,转头对太后行了一礼,笑道:“太后,都是儿媳管教儿女不严,不过这两个人拉拉扯扯的难免会有些误伤,我也相信玉儿她不是故意的。”
太子也跪下来求情,“皇祖母,玉儿还小不懂事请您宽恕她,您也知道。玉儿的本性还是善良的。”
夜如玉看着皇后和太后哭着说:“你们都不相信我,都不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太子回头瞪了夜如玉一眼,小声道:“你就少说两句行不行。”
夜如玉瘫坐在地上的,委屈到了极点,所有人都不相信她,都相信苏婉央那个贱女人,她一定要报仇。
太后看了夜如玉一眼,扶额叹气,道:“刘嬷嬷,你说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刘嬷嬷是公主们的教养嬷嬷,公主们犯了错她也是罚得的。
“回太后的话,如玉公主目无尊长,屡次犯错,还不承认,应该重重地打二十下手板,再回宫闭门思过,至于身边的奴婢,未能及时劝阻主子,害得主子犯了错,也当重罚。”
“行,你说什么就什么吧。”
太后叹了一口气,又说:“今日之事,不许外传,要保全公主名声,若是让我发现还有人再议论这件事,定严惩不贷。”
“是。”
皇后忙道:“太后,这罚得未免也太重了些,还请太后看在玉儿年纪尚小的份儿上从轻发落吧。”
太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很久之后才道:“行了行了,左一个年纪尚小,又一个本性纯良,可你们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想我嫩东陵尊贵的公主,你教不好公主,那我来。”
“可是,太后……”
“行了行了,哀家乏了,都退下吧。”
夜如玉做出如此心狠之事,她这个做太后的若是一味纵容,那后宫的人岂不是都觉得她这个太后好说话。
刘嬷嬷唤了两个太监将夜如玉“请”回了她的寝殿,皇后太子也都行李告退,跟着夜如玉一起回去了。
她们前脚刚走,苏婉央就沐浴完换了衣服出来,一看见苏婉央出来了,夜离晨忙迎了上去,焦急道:“娘子,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苏婉央的小脸儿苍白如纸,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她还是顾着礼数,撑着病体给太后请安行礼。
“你这丫头,都已经这样了,就莫要顾忌这些礼数了,快快躺到床上去,让太医给你看看。”
看见苏婉央病恹恹的样子,太后也不好受,她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孙子才遭了罪。
夜离晨和梅儿扶着苏婉央到床边坐下,一宫女俯身帮苏婉央脱了鞋子,苏婉央小心地躺在床上,梅儿拿了枕头垫在苏婉央背后,好让她舒服一些。
太医小心地上前,跪在床边,恭敬道:“王妃,还请把手伸出来,微臣好替王妃把脉。”
苏婉央从被子里把手伸出去,太医用丝帕蒙在苏婉央的手腕上,然后为苏婉央把脉。
把了脉,太医将帕子取回,苏婉央重新将手伸回被窝,太医向太后行礼道:“回太后,离王妃身子本来就弱,现下又溺了水,寒邪入体,恐怕得大病几日,需得好好静养才是,切勿再受风了,微臣这就去开方子,让离王妃按时服用,定能药到病除。”
“行了,下去吧。”太后又走到床边坐下,一脸心疼,“婉丫头,今日你受委屈了。”
苏婉央摇了摇头,苍白的小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来,“皇祖母,婉儿没事的,让皇祖母担心了。”
夜离晨吸了吸鼻子,一把将苏婉央抱在怀里,“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娘子了,太好了,娘子没事,我的娘子还在。”
苏婉央被抱得喘不过气来,她用力掰夜离晨的胳膊,却怎么都掰不动,难道她已经虚弱到这种程度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