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醒后才发现。”弟弟小生子也后悔自己睡得太死。
她转身便是追了出去。
没跑几步,又折回来,将她事先准备好的送给他们的装有山货蘑菇木耳还有新鲜的玉米面大黄米大碴子的那个口袋扛在了肩上。
然后咧咧巴巴地跑着去追赶宗渐昌一家。
弟弟小生子见状,眼泪就要流出了。
急忙追上去,将那个沉重的袋子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于是姐弟俩顺着那条乡路去追赶。他们跑啊跑啊,直到跑不动,也没有见到宗渐昌他们的踪影。
她急得眼泪噼里啪啦的往出掉。
绝望的她看着天边的浮云被风吹散,将眼泪咽下。然后,面对着那条宗渐昌一家人走过的乡路深深地鞠了一躬。
喊道:“渐昌哥……一路顺风……
“渐昌!你听!”苏茜听见了梅子的声音。那是他们身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宗渐昌其实也听见了,只是他没有停下脚步。
他在心中回应她,“梅子!保重……”
“哎……大理三月好风光哎,蝴蝶泉边好梳妆,蝴蝶飞来采花蜜哟,阿妹梳头为哪桩……”
远处,传来了梅子的歌声!她在用歌声为他们送行吗?
宗渐昌终于停下了脚步,梅子时隔三十年后的歌声完全没有以前清亮了。歌声中饱含了心酸和无奈,情歌叫她唱出沧桑来。
不禁潸然泪下了。
苏茜叫他对唱回去,可他已经声音哽咽。摆摆手,“走吧!不然火车赶不上了。”
车轮滚滚,火车在漆黑的夜里穿行。
走了那么远的山路,苏茜和苏小茜累乏了。坐在座位上睡着了。
宗渐昌没有入睡,他的思绪又是漂汤回到了那段时光。
……
宗渐昌站在吊桥中间,目送着送亲的队伍走远,直到送亲的马车在他视线中消失殆尽。
回到学校的他就病了,高烧说着胡话。
田老师找来赤脚医生给他看病,之后又不停的给他做着物理降温。
她一边照顾着他,一边给他代课,几天之后,他的病好了。
“谢谢你!田老师!这节课我来上吧!”还有些虚弱的他走上讲台替换了她。
梅子就这样离开了他。他过了很久才振作起来。
以后关于梅子的消息,他基本都是从田老师那里知道的。
“宗老师!梅子过得很好!她丈夫一家人对她很好。”
“宗老师!梅子怀孕了。”
“宗老师!梅子生了一个女儿……”
梅子结婚后,他只是回到大屯一次,那是因为他要离开这里了,他到汤唢呐的家中向他们告别辞行。
那是两年后的1971年,他抽工回城了。安排在坐落该县县城里的一家机械厂当了一名维修工人。
在汤家,他打听了梅子的情况。汤唢呐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她梅子有了一个女儿。
他对抽工回城安排的地方和工作不是很满意,觉得除了户口变成了非农业户口之外,其他并没有太大变化。他还是一个人漂泊在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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