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菱刚听到变态壮士说自己是六合派之人,背脊便浸出了丝丝香汗,好在宽敞薄纱裹身,透气清凉,汗丝倒很快散了去,不过心脏的跳动倒是颤颤巍巍个不停。
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总会撞上鬼,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随意顺手牵羊了六合派的东西,本没指望再交集,可没想到刚不过半月就遇上了这样一个看起来变态却很厉害的人物。好在变态壮士不知是自己抢了他师弟或者师兄的东西,因而此事上风菱还是占得先机的。
风菱心想,如此看来,也不能随意把吴小俊给忽悠走了,先和他聊两句,探探口风,看他对自己当时抢走东西的事情知道多少,否则若知道太多,以后发现自己抢了他师兄弟,早晚还得杀回来寻她不是?到那时真正惹上六合派麻烦可就大了。
于是风菱与其扳话,道:“道门帖?那是何物,在下只是碰巧路过此地。”
吴小俊似乎没料想到风菱如此回答,向风菱投来了一道诧异至极的目光,随即又自笑道:“姑娘竟不知道门帖,贫道看姑娘身怀异宝,也是修道之人,不知出自何门何派?怎的不知‘道门帖’这一道门盛会呢?”
原来如此,难怪吴小俊看她像看怪物似的,凡天下修道之人无人不知‘道门帖’,它可是召集天下道友共商大事、互相切磋、交流天材地宝的英雄帖。
因而如今风菱修为小有所成,且还带着招妖幡这样的至宝,任谁也会觉得她是出自某个名门,而不知道门帖,真真甚为奇怪。
当然,风菱自然不可能告诉吴小俊,她这法宝是天生带着的,名叫“招妖幡”,是妖族至宝;同样,更不可能告诉他,自己修仙是通过抢夺丹药、典籍之类,还顺道抢过他的同门。
风菱打了个哈哈,在吴小俊一旁坐下,假意咳嗽了一声,似不好意思道:“在下是散修之人,常年隐居于山林之中,不问世事,实乃山野之辈,让吴壮士见笑了,未曾听说过‘道门帖’之物,还请吴壮士赐教。”
吴壮士见风菱如此谦虚求教,有些欣欣然,他这人一向有三好,一好酒,二好“说书”,三好品美人。
风菱太瘦,虽不是他喜好的类型,但是即是女子,还算个赏心悦目的女子,且吴小俊出自名门,虽为人大大咧咧了些,还是谦恭可亲,并不摆架子,于是道:“好说好说,只是谈天说地若无曲生岂有趣味,在下此次出门未带钱财,喝不了好酒,不知姑娘能否请之?下回定当奉还。”
让风菱花钱请客喝酒,他以为他是帝俊啊!
这事对风菱而言,很是郁结,平日里帝俊想吃什么都她付钱,好不容易最近帝俊不在,却又来了个想吃白饭的,惹得风菱心中暗道:吃白饭还下回奉还,蒙谁呢?今日一见便是后会无期好吧,酒钱我找谁要去?
不过嘟囔归嘟囔,客气还是要有的,再则风菱一时想到前些日子酿的桂花酿还有些,就自己一杯倒的酒量也喝不着,于是拿出了盛酒和皮袋,直接递给了吴小俊道:“我等修道之人,皆尊道门三清,实为同宗,道友好酒,正好在下有一壶好酒,与道友品尝如何?”
吴小俊看来果真是好酒之人,拉开酒壶塞,瞬时瞪大了眼睛,漆黑的眸子透出了万丈光芒,好像看梦寐以求的神祗一般。那阵阵飘荡的酒香冲进了他的脑海,仿佛他放光的瞳孔和这一滩琼酿之间容不下任何一物了。
风菱见他如此表现,连咳了几声,将吴小俊从与美酒相恋的情意中唤了回来,有些无言,道:“那个…道友,若你喜欢,这壶便送你了。”
吴小俊闻之,打了个激灵,感激之情难表,握着风菱的手,只差哭出声来,忙连连道谢:“姑娘,你是好人呐。”
风菱此时的内心可真是一万头上古神兽——羊驼踏面而过,赶紧抽出手,又是一阵咳嗽,心中叹道,唉,好酒之人的世界,她风菱恐一辈子都无法踏足其中了!
于是,尴尬地笑了笑,道:“无妨无妨,吴壮士你还是告诉我道门帖的事吧。”
终于,在几番折腾下,吴小俊提起了正题,关于道门帖一事——听他所言,道门帖形成已久,在千年之前就有,只不过年代久远,历时太长,据说最初每隔一甲子才会发出一次,因而是由谁发起,从何时发起,都说不清了。
只知道门帖是一道门盛会,每隔六十年,就会由当时最鼎盛的门派向天下道门发出道门帖,邀约各派仙道同人共赴此会,切磋道法、交流道学。
听吴小俊如此说,风菱算是明白了,也难怪她不知道这一盛会,这时隔六十年一次,平日里也无人提及,再加上她非门非派,对道门之事都是从师父那儿听来的,而师父自始自终都只有她一个徒弟,想必也不是出自什么名门大派,连派名都没有,又怎会知道道门帖呢。
想到这里,风菱不由问到:“虽听道友如此说,但道门帖毕竟不是官家强令,何以请得动天下所有修道之人?”
吴小俊给自己满上了风菱送的桂花酿,哈哈哈笑了起来:“姑娘有所不知,这道门帖可是稀罕之物,它不会发至每位道友手中,只会发给各大门派一些声誉极高、修为极高之人…它就是我道门的荣誉象征,凡得道门帖的人便意味着被天下道门认可,又有谁愿意推脱呢?”
说到这里,吴小俊一口酒吞下,又续而道:“如今各路诸侯为增强自家势力,极力邀约道门之人出山助力,修道士入仕可谓常态,而若是或道门帖认可之人,那可就是属于奇货可居的人物了,受各门阀追捧。因而就算没获道门帖邀请,到道门大会那一日,各派道友们也会去露个脸,结个缘。”
据说这道门大会不仅能露脸,还有很多天材地宝现世,可观可买可换。
风菱心中不由捣鼓,她自恋着暗想:“本姑娘真是行了大运,大福缘之人!这六十年一遇的道门大会也被我给撞上了,不错不错,好歹去“交流交流”宝贝。”
不过这种小心思,她如今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激烈,只好深深感叹到:“哦,这么说,这一回又到了一甲子一回的道门大会了,我等还真是大幸呢。”
谁知,风菱刚叹完,又惹来了吴小俊的哈哈大笑:“非也非也,非是我等大幸,而是此次大会并非与上一次大会相隔一甲子,仅差十二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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