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古婆婆帮柳依依除去金蚕蛊的时候,曾说过绣眼是百年蛊王,对于一般的蛊虫都有克制效果。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别在裤腰带上的陶罐,心里暗道一声愧疚,还是打开了盖子,绣眼正盘在罐底,肚子鼓鼓的,刚才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此刻突然见到光,一张三角形的脑袋就跟着抬了起来。柳依依趴在我身后,看到陶罐很是好奇,但当她看见盘在里面的绣眼,一张脸顿时白了下来。
我笑了笑,说道:“别怕,它不会咬你的。”
“这…这是毒蛇啊,沈浪,你怎么会养蛇的?”
见此,方墨调侃了一句:“别说养蛇了,这小子各种虫子都能养,你以后和他在一块儿小心住进蛇窝里。”
柳依依听完这话,脸色再次变了变,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我看。
我被她盯的发毛,正了正神就把绣眼从罐子里取了出来,安抚道:“实在对不住了,再借你一滴精血用。”
我不知道老是用它的精血对绣眼会不会有什么损害,不过事到如今我也考虑不了这么周全。
按照之前的方法,用刀在它的蛇鳞上轻轻刺了一下,顿时淌出一滴鲜红的液体。
然后我用双指把尉迟恭胸膛上的刀口撑开,抓住绣眼,让它把血液滴了进去,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就见昏迷不醒的尉迟恭猛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嘴唇发紫,脸色铁青,小腹处忽然微微胀起。
紧跟着我们再一次见到了刚才那只小黑虫。
它此刻在尉迟恭的身体里剧烈翻滚,导致后者的皮肤上渐渐肿起一个巨大的囊球,而黑虫就被包裹在囊球里,使劲挣扎了一会儿,就渐渐不动了,我等了一会儿,确定这虫子真的死了以后才敢用刀沾了醋液去把这囊肿挑破,黑虫从里面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化成一滩散发着恶臭的黑水。
从头到尾,我都没看见这黑虫的真实面目,不禁觉得大为可惜。
不过除去黑虫以后,尉迟恭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他脸部的铁青之色已经渐渐褪去,呼吸也变得正常起来。
“好了,再休息一会儿,看看变化。”
见此,我轻吁了一口气,忙活了大半夜,总算有点收获。
“你先去睡吧。”
我看了一眼柳依依,她早已是面带困倦,既然这边没什么事,那就不必让她跟着一块儿受罪了。
整整一个晚上,我都守在尉迟恭的身边,方墨就着沙发睡了一晚,而我则根本没什么睡意,一是因为有人想要陷害柳依依的事,二是因为这尉迟恭嘴里似乎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他问起我的名字,也提起过两个人,那两人到底和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让他这么诧异?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想,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就天亮了,我看了一眼尉迟恭,他仍旧昏迷着,不过气色明显变了回来。
不得不说,这绣眼的精血还真是百毒克星。
“你醒了?”
我回过头,发现方墨正睡眼惺忪的看着我。
“他好点没有?”末了,他又问了一句。
“好多了,要不,你先上学去吧?”
方墨闻言摆了摆手,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不去了,不去了,老子昨晚和你忙到大半夜困的不行,反正我成绩也不好,无所谓了。”
我正想再调侃几句,却听见尉迟恭一阵咳嗽,紧跟着一双眼睛也缓缓睁了开来,见是我,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奇异之色。不过他没说话,用手摸了摸小腹,大概意识到那条黑虫已经被除去了,脸色顿时从奇异转变为诧异,盯着我问道:“是你救了我?那条蛊虫呢?死了?”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随意搪塞了一句。
“你果然跟那两个人有关系?”
“谁?”
闻言,我眉头一皱:“你说的那两个人到底是谁?”
或许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尉迟恭顿了顿声,话锋一转,又道:“我中的蛊不是普通的蛊,你年纪这么小,以你的手段肯定治不了我,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制服我体内的蛊虫,可他不在这儿,而我却没事,这就说明你和他肯定是有血脉关系的,不过这个秘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以后有机会你自然会知道的。”
尉迟恭看了我一眼,就闭目养神不再说话了。
我顿时有些扫兴,这好不容易能打听到一些关于身世的秘密,可对方却根本就不想告诉我。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救你了。”
我气呼呼地回应了一句。
尉迟恭闻言睁开眼睛,又打趣道:“你本性不坏,不会见死不救,只是我没想到,你却连我体内的第二道蛊毒都给化解了。”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去那里?”
“我的名字昨天不已经告诉你了吗?”
尉迟恭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解。
“好,姑且算是第一个问题,我再问你,你是虫师还是蛊师?”
“你觉得呢?”
闻言,他哈哈一笑,紧跟着对我说道:“我到底算虫师还是蛊师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了,算是虫师吧,和你那个朋友是一路的,至于我在那里的原因应该也和你们差不了多少。”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们动手?”
想到这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幸好方墨还算有些本事,否则昨晚死的可就是我们两个。
“这个嘛?”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说道,“我也有难言之隐,你们两个去那别墅,应该也是为了金蚕蛊吧,那东西本是我的,那帮歹人抢了我的东西,我当然要去抢回来,至于你们两个,凡是知道金蚕蛊的都必须除去,无论妇孺老幼,这是我们寨子里的秘密,谁都不能违背。”
“那这么说,我救了你,你反过来还是会把我们两个杀了?”
我眉头一皱,紧跟着后退几步,立马把绣眼从陶罐里拿了出来。
他要是敢有动作,我保管让绣眼狠狠咬他几口。
“不…不!”尉迟恭连忙摆了摆手,笑道,“那是之前,不过现在嘛,我倒没了想杀你们灭口的心思,说不定,我们以后还会是一家人。”
“你什么意思?”我立即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
尉迟恭似乎有所忌惮,话到口中再次咽了回去,他突然从床上起身,对着我和方墨两个人说了声谢谢,就要走。
我刚才听他说起了金蚕蛊,或许和那幢别墅里的人有些关系,所以立马上前拦了下来。
“你要去那别墅?”
“那里有我寨子的东西,我必须去拿回来。”
尉迟恭对我的阻拦不予理会,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要走。
我当然不肯,昨晚我藏在后院听得一清二楚,带头的那个人叫黑煞,而且似乎对柳依依有什么目的,这件事不调查清楚肯定不行,而且昨晚那个叫麻仙姑的人也说了,我和古婆婆弄死的那只蛊虫不过是金蚕蛊的分身,连本体都没有伤到,指不定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大事。
这样一想,我就更不能让尉迟恭走了。
“你要走可以,不过得带我一起去。”
我看了他一眼,斩钉截铁道。
“你真要去?”
尉迟恭闻言,脸上泛起一丝奇异之色,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方墨,又道:“你去可以,但他不行。”
“为什么?”方墨听完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冲到尉迟恭的面前质问道。
“金蚕蛊是寨子里的东西,一般来说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倘若有人见过它的真面目,就非死不可,我没杀了你,就已经算手下留情了。”
“而且昨天晚上算你们运气好,只是恰巧碰上我第一道虫蛊毒发而已,不然你以为就那种虫子能伤得了我?”尉迟恭言语间似乎对方墨的手段极为不屑,他既然也是虫师,那么理应看得出来方墨养的虫蛊是什么东西,可为什么还有昨晚那一问,难道是故意被虫子咬,然后等我救他?
我仔细想了想,或许还真有这种可能,可是他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
“你…你放屁。”方墨气呼呼地看着他。
“化魂虫是我养了十几年的本命虫蛊,哪有你说的那么垃圾,别在我面前说大话,有本事,你再让它咬一口。”
许是尉迟恭不屑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方墨。
他此刻伸手一招,便再次把隐藏在头发中的小绿虫给招了出来。
“蹭”的一声,就跳到了方墨的手上。
而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只蛊虫的名字,原来是叫化魂虫,听起来貌似是很厉害的样子。
我见事态有些不对,连忙把暴脾气的方墨拦了下来,好说歹说,他的脸色才没刚才这么难看,毕竟是养了十几年的本命蛊,一拿出来就被别人贬的什么都不是,换做我,只怕也会发脾气,不过他这么一说,倒是让尉迟恭换了种眼神,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缓和了许多。
“你年纪小,没什么本事,脾气倒很大,不过很是和我的胃口,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收你做徒弟。”
“哼,我自己挺好,不用拜师傅。”
方墨闻言,白了他一眼,紧跟着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去了。
“那方墨,我们先走了,要是柳依依醒了,你就说我有事出去一趟。”
他闷着声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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