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动作麻利的穿针引线,忍不住问道:“刘爷您这针是什么针?”
“知道了对你没好处,这件百衲衣足够让你躲过这一劫,只是你等下从这里出去过后千万不要回头,也不要和任何人说话。”驼子语气慎重,听得我脊背发毛。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驼子将做好的衣服递给我,并说:“如果有人拍你的肩膀,记住,一定要低头弯腰。”
我说为什么?没想到驼子凶神恶煞的瞪了我一眼,喝道:“哪儿有这么多为什么,难道我还会害你吗?”。
我悻悻的出了门,心想驼子不会是因为断指的事迁怒于我吧?怎么忽然像吃了火药。
驼子给我的这件衣服始终散发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味,似乎比鱼腥味儿更臭。我以为是破布太多就没多想,只是这样式未免太奇怪了。
袖子一边长一边短,后背从领子起刚好八个补丁,其他大同小异的补丁到处倒是,这要是扔到地上,恐怕连乞丐都不会捡。
离开了寿衣店,我独自走在茫茫夜色中,镇上渐渐亮起万家灯火,可我却没找到摩的,看看时间差不多六点二十,赶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就这样走了一段路,我忽然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萧放,你去哪儿?”。
是个男人,而且听着还有点熟,我本想回头看看,但忽然想起驼子的话,便将这个念头抛到脑后去了。
可是这个声音并没有放弃,一直回响在我耳边,而且还越来越近,我头皮一麻,瞬间明白了驼子话里的意思。
这肯定又是什么jb脏东西盯上我了,想到这里,我走的便更快,对于那个声音也是充耳不闻,走了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小。
我这才放下心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想总算甩掉了。
前面灯光很亮,是一个报刊亭,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半,我着急回去,所以急匆匆的赶到报刊亭,问老板:“老板,这附近有摩的或者出租车之类的吗?”
戴着黑框眼镜的老板看了我一眼,声音低沉的说:“你必须要买一样东西,我才会告诉你。”
“我擦?”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些奸商居然都知道捆绑销售了,我随便拿了一本杂志:“多少钱?”。
老板说五十块,这是摆明了敲竹杠,可我也只有付钱。老板又说:“前面不远的地方有摩的,还有这本书的最后一页不要翻开看。”
我气的直摇头,鬼知道不远是多远,心里暗骂无良老板坑我钱财,还他妈故弄玄虚。
我满怀气愤的出了报刊亭,又朝前走了大概五分钟,还是没见着一个摩的或者出租车,反而是肩膀上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差点把我吓尿。
“萧放,好久不见!”我背后传来一个甜甜的声音,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这张脸我做梦不知道梦见了多少次,她就是我们高中的班花刘小双。
那时候我们班有三十个男生,其中二十八个暗恋她,那其中也包括我,只不过我有自知之明,所以从来也没表露过心态。
可以说学生时期的荷尔蒙冲动全是因为她。
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见了,我激动的舔了舔嘴唇,准备回头看看昔日的女神现在长残了没有,完全忘记了驼子的交待。
“刘小双,你怎么在这里?”我猛然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有淡淡的夜风刮过我的脸颊。正在我觉得奇怪的时候,先前那个男人的声音又从我身后传了出来:“萧放,你跑什么?”。
“鬼啊!”我大叫一声,终于明白刚才发生的种种事情不过是一开始的那家伙在整我。
我正准备不要命的往回跑,却感觉手臂被人拉住了,我双目紧闭,吐字如机枪:“别杀我,别杀我,大爷大爷,求求你不要杀我。”
我他妈最后一句话已经带着哭腔了。
“杀你个头,回头看看我是谁?”
咦?看样子不是害我的,我心里这才稍微安稳一点,哆哆嗦嗦的回头看去,借着灯光看见一个蓝布麻衣的男子站在我身后。
五官俊俏,眉眼间有一种玩世不恭的味道,嘴角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神清澈,头上长发绾髻,居然是个道士。
“怎么?不认识我了?”男子开口。
我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些眼熟,但我脑子里就是想不起名字。
“你是?看着挺面熟的。”
“王华,你不记得啦?”王华一说出他的名字,我就想起来了,这家伙是高二转来我们班的,据说是大城市的人,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我们这个小镇上学。
而且他来了之后天天睡觉,老师也不管,刚好我也是老师三不管的对象,所以就和他臭味相投。
“噢!是你啊,你高二下学期不是转学了吗?”这家伙就在这边读了一年,然后就走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竟然当了道士。
“嗨,转啥学,家里穷供不起了,我就去龙虎山做了道士。”王华的性格倒是和以前一样洒脱,我从来没见过他惆怅的一面。
“哦呵呵呵,挺好,做道士也挺好,得道成仙长命百岁啊!”我心不在焉的回道,看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四十了,只有二十分钟,还找不到车我岂不是回不去了?
“我刚才为什么一叫你你就跑?”王华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刚才差点被吓尿他肯定都看见了。
我说有人交待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王华一把夺过我手上的衣服,拿在鼻子前闻了闻,递给我说:“用尸油针做的百衲衣,你惹上麻烦了?”。
“卧槽!”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王华居然一下子就看出了这件衣服的来历,牛逼啊!
“你知道这是百衲衣?”我心里对王华又惊又佩,看来他做道士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
“当然,我还知道你刚才差点丢魂了,幸亏我及时赶过来。”王华的话里有些微微得意,我讷讷回道:“什么意思?我刚才可能是听错了,以为是刘小双在叫我。”
“你没听错,幸亏你回了头,不然肯定完蛋。”
王华的话和驼子截然相反,我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懂他的意思,我着急的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现在要马上找车赶回去,有空再和你说吧!”。
“我有车,可以送你。”王华可真是福星,我赶紧说:“那麻烦你送我一段,我必须得在七点前赶回去。”
“行了,你跟我来。”王华把我带到他的车跟前,居然是一辆小电驴,此时此刻总好过没有,王华载着我朝三岔村狂奔。
这一路王华的话多的要死,全是问我到底惹上了什么,我说一两句说不清,王华笑着说:“你不肯说算了,但你这衣服经尸油针连线,本是辟邪的东西反而变得藏阴招鬼了。”
我满脸木然,原来先前驼子用的针是尸油泡过的,我就说闻起来味道很怪,如果王华说的是真的,那驼子岂不是在害我?
难道他断指是苦肉计?
“那你来这边到底干什么?龙虎山不是在江西吗?离这里几千里远。”我反问王华,他不在山上好好修道,来这里肯定有事。
“你不说,我也不说,我先去见见你说的那位高人。”王华的车技不错,我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居然只用了十五分钟就赶到了我家。
堂屋内灯火昏黄,钟三九坐在八仙桌旁边闭目养神,王华低声说:“你说的高人就是他?”。
我点点头,王华语气诧异的说:“难得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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