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阿保机覆灭渤海国,又择忽汗城改名为天福城,以甘露为年号另立东丹国,采用天、地、人三才典故,自号天皇帝,皇后述律平则为地皇后,并册封皇太子耶律倍为人皇王,赐冠冕统掌渤海故地”
“黠戛斯汗国阿热(君主称谓),也已派遣使臣至契丹表示愿意归附,契丹遂设黠夏斯国王府,兼并属国漠北大片疆土,疆域西拓至金山(后世斜跨中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蒙古国境的阿尔泰山)一隅”
“契丹皇次子,受封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耶律德光集结兵马于燕云北隅,推举降将石敬瑭为南面官幽燕都知兵马使,时常派遣骑众于北境游弋,与我朝边军局势也是日趋紧张”
听闻北方相继传来的消息,李天衢心想果然也不止是魏朝通过南征,使得诸方割据政权回归并入中原王朝耶律阿保机也在不遗余力的开疆拓土,现在契丹的国力也更胜当初,起码又多了些与中原王朝叫板的底气。
毕竟称霸漠北的黠戛斯汗国,也已向耶律阿保机低头虽说这般时节,辽阔的蒙古草原北隅地广人稀,也几无人烟辐辏、繁华富庶的大型城郭。但是从版图上看来一下子大出了好几倍,而与魏朝形成南北两强对持的格局。
何况一个新兴的帝国在塞外囊括了这般规模的疆土,治下也已整合了草原上大多部族自古以来,往往也都会是中原王朝最大的威胁。
再加上全盘吞并渤海国的领土,还多出当年耶律阿保机教训朝鲜半岛上的妖僧弓裔,在鸭绿江以南占据的领地比起正史轨迹也已多出不少除了燕云十六州大多还是由魏朝掌控,现在契丹国所打下的江山版图,与历史中辽朝最鼎盛时期相较相差也不算很大。
然而让李天衢最为留意的却是:契丹国主耶律阿保机,现在果然还没死呐
按正史线的轨迹,耶律阿保机本来应该是出征渤海之后,于班师回朝的途中病逝。其次子耶律德光受到总摄朝政的皇后述律平支持,遂被拥立为帝,便是正史中的辽太宗。可是如今看来,这个辽朝开国太祖皇帝安然返回临潢府,也并没有收到他染疾病危的消息。
看来还是因为如今的时局演变,较之原本的轨迹已提前许多年所致李天衢心中寻思,当年耶律阿保机集结大军南下,却被后唐庄宗李存勖杀得溃败,而后也就暂时绝了南顾燕云的念想。如果还是按自己本来的命途,刚刚覆灭渤海国便病逝身故,自然也就没有机会一雪前耻,只能由他的儿子耶律德光接手,趁着中原内乱与主动前来巴结的石敬瑭联手,而灭了一直压制契丹南侵势头的后唐帝国。
可是如今这个时空时局的进展则是:后来契丹同样曾利用魏朝,悍然发兵,侵占了后唐北隅部分领土,再要往南扩张,则是换做魏朝成为挡在面前的拦路虎接连吞并渤海国、黠戛斯汗国之后,耶律阿保机也还没到寿终正寝的时候,现在的他想必更是雄心万丈,也很有可能将魏朝视为自己下一个要挑战的目标。
更何况,以往耶律阿保机最为信任的汉人心腹韩延徽,先前由于思母心切,早已跑路前来归附中原王朝,也并没有按他本来轨迹因受同僚嫉恨,不得已又复投契丹韩延徽做为在契丹国最早提倡“胡汉分治”的重臣,一直以来,也都极力劝阻契丹与中原王朝开战,以他在耶律阿保机心中的地位,在北地说话本来也很有分量。
可是韩延徽这一出走,如今逢迎巴结耶律阿保机,乃至耶律倍、耶律德光等契丹皇子的汉人臣子大多又是什么货色?诸如石敬瑭、王郁、赵德钧、赵延寿之流,一直以来可都处心积虑怂恿契丹南侵,就盼着能够利用外族,得以代为管理汉民、汉军、汉地,以成全他们称王称霸的野心。
所以李天衢心想现在不只是我要收复安东、安北、北庭、单于都护府故地,白山黑水,塞北草原,幽云北隅的广袤疆域,早晚也要回归中原王朝的版图,那么与契丹决战在所难免眼下的耶律阿保机,应该也已惦记着向南拓张,斟酌何时应当与我朝正式开战呢沉吟一番后,李天衢便忽然吩咐道:
“卢龙、云中、朔方等北塞藩镇密切注意契丹兵马的动向距离与耶律阿保机开启战端,看来也为时不远了,那也总要给契丹一个胆敢入侵我朝的机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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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中国的首都北京地区,如今在幽云地区,却成了魏朝、契丹双方南北对持的最前沿阵地北面相当于后来顺义区、密云区、延庆区的领土为契丹所占,南面则由魏朝掌控。双方巡边兵马日常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越看越不顺眼,也随时都有擦枪走火的可能。
更何况,当初魏帝李天衢下诏调集民夫,还请用风水师确定地势中轴线,兴建内苑殿宇、宫城城墙,现在作为天子巡狩驻跸,以后也很有可能升级为别都行宫而内城名曰紫禁城。虽然工事循序渐进,也并不强求完工的期限,可是看这般架势,此处宫城以后还将不断的扩建,魏朝也已传出口风,待此处宫宇城郭形成一定规模,便将定名为燕京。
本来处于两国交界区域不远处,结果魏朝在此大兴土木,就在契丹的眼皮底下还要修筑什么行宫陪都这又意味着什么?按契丹国看来,这里不但将会是进攻己方势力的桥头堡,魏朝这不明摆着,是在宣称北面的州府也都是我的,早晚一股脑还都要夺回来?
所以尤其是在幽云地区,魏朝与契丹虽然明面上尚未开战,可是彼此之间的关系愈发紧张。控制燕云北部州府的耶律德光也已开始暗做手脚,试探魏朝的反应,致使双方已经出现流血冲突
蜿蜒燕山山脉巍峨起伏,横贯燕赵之地北隅。忽的又有一阵马匹希律律的嘶鸣声传来,紧接着蹄声纷沓而至。由于契丹控制了地处后世华北通往东北、内蒙古的门户之地,后有“京师锁钥”之称的檀州,所以即便南面有魏朝卢龙军牙兵寻边,也很容易越过边界,进入魏朝下辖疆土。
这一彪人马人数近千,尽是骑军,不打旗号,而其中约莫六百来人看似汉人,余者则尽是髡发左衽,戴毡帽着皮袄。为首的那名骑将身边还有两匹用以换乘的战马随行,手执骑弓,那对犀利的招子来回环视一圈,忽的又低喝一声,招呼其余骑士策马向着南面山坡平缓处继续疾行
按说魏朝、契丹双方现在并未正式宣战,也着实不该贸然进入另一方治下的疆域然而已察觉到彼此愈发剑拔弩张,按耶律德光授意,契丹游骑近期以游牧族民的名义,开始小规模袭扰边境。这等行径,便如《资治通鉴》中所记述的一般:
赵延寿请给上国兵廪食。契丹主曰:“吾国无此法”。乃纵胡骑四出,以牧马为名,分番剽掠,谓之打草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