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药后,过了不知道多久,整个人感觉清醒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么浑浑噩噩,也不再那么嗜睡。我的意识渐渐清晰,只是腿上的伤口还未有什么变化,这就使我有些沮丧。但不管怎么说,有些效果也是挺好的。
我睁开眼看着屋顶,木质的横梁上面挂着一些蜘蛛网,一只蜘蛛在网的不远处静静的等待着猎物,时间就这么流逝着,直到有只不长眼的飞蛾扑到网上,蜘蛛等待着猎物的垂死挣扎。
等到飞蛾不在晃动蛛网的时候,蜘蛛才慢慢移动过去,从口处吐出蛛丝包住猎物,准备享受这唾手可得的美味。
我现在就像是那只飞蛾,被困在那张蛛网上,想要垂死挣扎,却又挣脱不开,只能等待死神的降临,把我收到它的镰刀下。
我原本平静的心突然变得恐惧起来,原来我就打算听天由命了,但是我不想就这样等死,我该为此做些什么。作为一个后来人,我岂能就这样窝囊的去死,我要奋力挣脱出这个枷锁。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手撑在床边,慢慢摸索着下床。腿上的伤口因为移动而受到挤压,开始渗出脓水,看的我心里就是有些揪心。移过目光转向别处,寻找自己的鞋子套在自己的脚上,挣扎着站起来。
可能这几天都没有站立的缘故,竟然腿部没有力气,站都站不起来。一站起来又倒下去,我心里暗恼,继续尝试着站起来。可是又是坚持不了多久,就坐下了,心里有些沮丧。
门被推开了,那个给我喂药的女子走进来,看见我坐了起来,快步走过来:“喂,你怎么起来,你现在伤还没好,回床上去躺着。”
我苦笑一声:“姑娘,我再躺下去就真起不来了。让我出去逛逛,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大哥说了,让我好好照顾你,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他会责罚我的。所以,我不能带你出去。”说完还撅撅嘴。
我被她的模样逗笑了,“姑娘,没关系的。到时候你大哥说你,我就给你辩解,还会向你大哥给你说说好话,你看怎样?”
她想想后觉得有些道理,倒是不再顾虑这个。便上前搀扶我站起来,可能是受伤的缘故,现在这个受力点都压在左边,右腿使不上劲,让我站着很是异样。
还好有她搀扶着我,我不至于又倒下。我感谢的朝她笑笑,问道:“姑娘,怎么称呼?很感谢这些天你照顾我。”
“哦哦,我叫张少梅,你可以叫我少梅。这个都是大哥要求照顾你的,你要感谢的话就去谢他吧!”
“这么巧,少梅姑娘,我叫张爱国,咱俩还是本家的,你说是不是很有缘?你对于的照顾,我都铭记于心,岂能随意抹杀。”
我后面这话说的她很是不好意思,脸红的低下头不说话,埋着头扶我出去。我自从住在这个屋子里,还是第一次走出这个房间,外面的世界对我很有诱惑,很想出去透透气。
走出房门的一刻,我被明媚的阳光闪的有些炫目。我用手遮住眼睛,等到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线,我才移开手看向周围。
我发现我所处的位置好像是在个村子里,一个靠近海边的村子,准确的说是一个渔村。这里的人不多,都是些老弱之人,青壮年估计出去捕鱼了。使得整个村子比较宁静的,给人祥和之感。
张少梅陪着我走在这个村庄的主干道上,坐在路边的老少做着小活,都投来审视的目光,很好奇这个陌生的面孔是何人?我只是注视着正前方,我看到了秃鹰带着随从朝我这里走来。
我挣脱张少梅扶着的手臂,向着秃鹰拱手道:“秃鹰兄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张老弟,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这个伤口发炎了,现在我们还没给你找到药物,这个情况不容乐观啊!”
“我没事的,秃鹰兄弟,这点伤要不了我的命,现在我不都可以下床走动了。”我嘴上这么安慰着他,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现在背后都是冷汗,强撑着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秃鹰拍拍我的肩膀道:“张老弟,是条汉子,我秃鹰很是敬重你。你放心便是,这个药物我肯定尽全力给你弄到手。”
“好的,那我也不推却秃鹰大哥的盛情。只是这个不需要太过着急,不然反倒害了秃鹰大哥手下的弟兄们,那就不美了。”
说完,秃鹰说有事要去办,先告辞了。我让他去忙吧,不用管我。他还嘱咐张少梅好好照顾我,张少梅应声称是。然后,和我道别去忙其他的。
我依旧在张少梅的帮助下,走到了海边的不远处。在这里可以蔚蓝的海面上,有几只海鸟在迎风翱翔,凉爽的海风吹拂着我的面颊,使得我心情变得很舒畅。
我心里也是感慨不已,以后抗战结束了,在这里盖栋房子,就是座海景房,白天吹吹海风、晚上听听波涛声,不要很有诗意!只是听多了就会觉得涛声并不是那么的美好,常年住在海边的可谓是对之爱恨交加。
忽然,我感觉脸上好像燥热起来,我有些奇怪。浑身汗水不停的从身体里渗出,我的目光渐渐模糊起来,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黑暗,我渐渐的丧失了意识,仰倒在沙滩上。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还是再那间房间里。这个时候,我浑身乏力,四肢冰冷异常。这个感觉慢慢的延伸到全身,只是还没有那么快。
这个感觉很不妙,我看看周围,孤寂的房间里,只有一盏煤油灯在闪烁着光芒,只是一旦燃油燃尽,就是熄灭之时。好像我的生命燃尽,最后油灯枯竭而亡。
门被人打开了,张少梅和秃鹰等人走进来,快步走上前看我的情况。我现在虚弱的都说不出话来,只听的张少梅说:“大哥,张大哥的情况很不乐观,现在那个药物还没拿到嘛?”
秃鹰看向张少梅“佘医生开的药方给张兄弟喂了吗?”
“嗯呢,当然喂了,之前的情况还好了些,现在怎么又复发了?要不再喂一些?”
“嗯嗯,只好这样了。少梅,你先去煎药,等会儿给张兄弟喂下,先缓解病情再说。这个药物的事,我再去催催看。”说完转身出去了。
张少梅摸了摸我的额头,觉得很是烫手。就先拿条毛巾用冷水沾湿,拧干敷到我的额头上,给我物理降温。然后,转身出去给我煎药了。
房间理又恢复了平静,我的心也是冷静下来。我现在就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死囚,随时等待命运的审判,在这种面前,我的挣扎、努力统统都是徒劳。
我现在的意识时有时无,有的时候,我都对这具身体丧失了控制力,任它随意行动。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眼前一直白茫茫的一片,想看清又看不清。
我半睡半醒间,有人在推我,还在叫我的名字,我支吾着应了声。不知是谁的声音,听着比较耳熟,但又想不起了,现在脑子都变的不好使了。
时间又流逝了许久,我感觉到自己口渴了。我挣扎着想要找水喝,嗓子里渴的要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想着大口喝水。
嘴里也开始嘟囔着要喝水,一股甘甜的水流流进我的口里,我如同酒逢甘霖般大口大口的吮吸着。只是喝了点就没了,过了会儿又有了。我很珍惜的喝完了,等待着之后的玉露。
就这样直到我不再觉得口渴的时候,我才不再吮吸甘露。渐渐的我开始恢复了些意识,大脑也不再浑沌,慢慢的我可以睁开眼,看得见眼前的景象。
这时有人再叫我“长官、长官,你可算是醒了,真是太好了。”
我循声望过去,原来是李子云,咦他不是会根据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但我如同见到久违的好友那样开心,我朝他微微一笑,让他安心不已。
张少梅也在旁边注视着我,手里还拿着勺子和碗,想来刚才的甘甜是她赐予给我的,我很是感激的望向她。
虽然,我清醒了,但我还是没什么力气去说话。我打了个哈欠又想睡觉了。我微微闭上眼,再次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肚子饿了,想要吃些东西填填饥饿的肚子。告诉李子云我饿了,想要吃饭了,下去准备一下。
他应声下去忙碌了,屋子里我看着房顶,心里感觉我现在的状态不错,不像是之前的样子,难道喝了中药也有效果?还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这时的我很是疑惑。
但我不在乎这些了,现在该吃吃,该喝喝,好好珍惜每一分每一秒,不留下什么遗憾,来这里我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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