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说的是,大将军宁死阵前不死阵后,怎么样都要去考上一考!”
说话的是冯浩。
互保的这五个人,张平夷拿了府案首,陈舟也在荆州府里面进了前十。
冯浩却是吊了车尾,虽然不至于说坐红椅子,但是也是在后数二十几名。
至于那两个,最担心会被陈舟影响的,反倒被淘汰掉了。
没怕影响的没受影响,怕受影响的反倒受了影响,事实就是如此,不仅让人感慨天道无常。
武昌府,湖广布政司衙门所在,,那才是真正的水陆通衢,荆州是远远比不上的。
不过往年,只有乡试的时候,各府县的生员才会聚集到此处。
陈舟等人这次依旧是走的水路,顺风顺水,两天多一点时间,就到了武昌府。
武昌府的童生们自不必说,一个个摩拳擦掌,誓要给荆州的童生们一点颜色看看。
荆州府的自然因此也抱起团来。
这不,石首的杨羽和江陵的岑子仪联名邀请荆州的童生,要在院试之前,举办一个文会。
杨羽很憋屈,在荆州府的时候,他就是牵头组织的。
结果,锦衣卫抓走了陈舟,这文会直接就散了摊子。
所以到了武昌府,杨羽决心一定要组织个文会出来。
荆州府试,没有抢到府案首,他自认为就与这名气不大有直接的关系。
所以,这次到武昌府来,他不仅准备了银子,还刻意依着武昌府的地理风物,准备了些文章诗词!
组织活动倒是没有什么阻碍,岑子仪和他抱得几乎是一个心思。
两个人一拍即合,约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谁赚到名气算是谁的。
荆州府童生里,张平夷肯定不会出头,所以这两个就借了这个机会了。
“大家是我荆州的童生,第一次到武昌府来,若不能拿出点东西来,岂不是让人小瞧了?”
这词儿听着耳熟,陈舟真怕又闯出两个锦衣卫来。
不过,自然有看不惯的:“小看不小看,岂不是以最后的生员为准吗?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只要中了生员,武昌府的人又如何?”
“话虽如此,有把握能中,那自然是好事,可是除了坦之兄,谁有此把握?”
“我们举行文会,就是让那武昌府的童生们看看,在气势上压倒他们,也让提学大人知道!”
岑子仪接口道:“不错,我们虽然在各地都有些名气,可是在这武昌府算得了什么呢?不实实在在地打出名气来,如何能够中生员?”
陈舟算是明白了,这两个各怀心思,但是目的也很明确,就是不能让武昌府的压了荆州府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两人的意思就是想跟你搞文会,打出名气,来博得提学大人的关注。
而且据说,武昌府这边也有人这么干。
既然如此,也不能弱了荆州府的名头,毕竟自己也是荆州府的一员,干就干吧。
好些童生和陈舟的心思其实差不多,既迫于无奈,又十分不甘心。
地点,杨羽精心挑选过了,就定在江边九曲亭,仿的就是东晋王羲之流觞曲水的雅事。
天气也算给力,称得上是惠风和畅。
只是一行人到了那里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有一群人在了。
这九曲亭临江而建,有人专门从江中引水,曲折有致,环绕其间,故而得名。
因而也是文人雅士聚会的最佳所在。
可是,地方居然让人占了,看那点火温酒,偃仰啸歌的模样,说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
杨羽心中恼怒,,自己这一路上呼朋唤友的,很是热闹,可是到了这里却让人打了脸。
好在不远处还有一处亭子,虽然不如九曲亭有名,也还不错。
众人正要走,却看见对面站起一个人,俊采风仪,花容月貌!
陈舟都看直了眼,这是男的还是女的?
显然不会是女的,就算有歌姬在场,也绝不会做男人装束。
“这不是杨兄嘛,还有岑兄,哦——连荆州案首坦之兄也来了,真是幸会啊——这是要走吗?”
陈舟闻着那扑面而来的香气,偷偷问道:“先生,这是谁啊?”
“武昌府的案首,朱美!”
陈舟失笑:“还有叫这个名字的?”
“这有什么,杜甫一代诗圣,不也是字子美嘛!”
“嗯嗯,也是,不过这朱美叫住咱们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不是早有预谋,无非就是想比上下论高低,打擂台呗!”
陈舟不由地对张平夷刮目相看,张平夷的文章,他是极为佩服的,就算是自己近乎作弊,也只是高出一丝而已。
没想到,张平夷对这个还挺门儿清!
张平夷看出了陈舟的意思,暗自苦笑,还不是当初遭人挤兑的太多了。
杨羽和岑子仪见对方竟然逼上门来来,自然也不能示弱:“我道是谁,原来是朱兄弟,幸会幸会——朱兄占了地利,我们自然要另寻他处了!”
朱美拿着手中那娇小的折扇一捂嘴:“呵呵,这是说得什么话,这天大地大,哪有什么地利,两位不嫌弃,咱么们就一起作这个文会如何?”
陈舟差点吐了:“先生,这娘炮朝廷也取吗?”
“什么炮?”
“呃——就是这样的人,朝廷也取吗?”
“为什么不取,朝中能有如首辅张江陵那般铮铮铁骨的,又有几人,无非都是些须髯脂粉罢了!”
哎呦——这张平夷还真敢说,一句话,整个朝廷都变成娘炮了!
而且这话说得诛心啊,朱美这样的,就是外表娘炮,那些内心娘炮的人呢?
这话要是让内阁的大学士们听见,非得吐一屋子血不可啊!
陈舟他忽然觉得,自己把案首让给张平夷,搞不好是个错误。
就这级别的毒舌,分分钟抄家灭九族的水准啊!
杨羽和岑子仪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坚决。
今天就是今天了,如果今天怯战,也别想着打响名声了,打道回府吧!
“多谢朱贤弟盛情,请——”
“咯咯——两位请!”
陈舟抱着胳膊,使劲儿搓着鸡皮疙瘩:“好冷!”
张平夷看了他一眼:“不可如此嗤笑他人!”
陈舟:“……”
先生你不对啊,你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到了跟前一看,这武昌府的人是早有准备啊!
东西都是齐的,可是人也齐刷刷地坐在一边。
这很明显就是严阵以待,等着荆州府的童生们自投罗网呢!
这一下,倒是激起了荆州府童生的同仇敌忾之心,摆明了瞧不起人?
两边齐刷刷面对面的盘膝坐下了,一个个面带笑容,那脸皮却都不带动的,一双眼睛更是杀气腾腾。
“杨兄,我素闻你的大名,原以为,这荆州府的案首,那是舍你其谁啊?就算不是你,也应该是岑兄的——结果,哎,真是让我替你们痛心!”
杨羽和岑子仪自然对张平夷拿了案首也是不服,可是,这是荆州府的事情。
“我荆州府的事情,不劳朱贤弟操心,我早就听人说过,朱贤弟名冠武昌府,今日一见,果然是风华绝代,雄视天下,日后我们一定要多亲多近!”
陈舟失笑,这杨羽的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多潜台词呢?
还风华绝代,还雄视天下,最主要的,这个“日后”——
陈舟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朱美听了杨羽的话,脸色也有些难看,若是夸他风华绝大也就罢了,这“雄视天下”实在有些难听!
“这位小兄弟,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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