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它!周流想起前几日方入夏对自己说过的话,顿时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难道自己,只能这样了吗……
“那我们明日就出发吧。”江楼道。
“不能去!”周流激动地阻止。
江楼的眼睛又忽地睁大,这次里面是分明的愤怒:“你不想活了?”
“我师姐说过,那东西,非常难取,我们去了会丧命的。”周流急忙解释道。他如何也没法接受现在的自己这样没用,竟还要女人去帮自己寻找自己的需要的东西。
“师姐?”
“……嗯。我是雪名剑派门下弟子。”周流低头道,没有察觉到含烟的脸上微微抽动了一下,“我刚入门没多久,之后马上是入门试炼,以我现在的水平没法通过,所以才想去纯净废墟找一把武器。师姐告诉我,入门试炼的内容,便是去仙泣林想办法拿到那枯泪。但实际上,从未有人成功过。”
“哇,你们入门试炼,可真变态。”江楼惊道,随后又不解,“可是,若从没有人成功过,你却为何又说以你的水平不能通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方法对了,也每天都有练习,但却始终无法与我的剑建立联系。”周流想到当前并未解决的难题,心下又是一阵沮丧。
听罢周流的话,含烟起身将他的木剑拿到跟前,问道:“你的剑,可是这一把?”
“嗯。”周流无奈地看着那剑身上熟悉的一道道裂痕。
“这把木剑,拥有了前一任主人的记忆碎片。”含烟说道,“它对陌生人十分抗拒,所以你才无法将意念传递给它。”
“什么!你如何知道的?”周流惊呼道。
“我自然有办法。”
“可这把剑,已经跟了我数不清多少年了,有十年了罢?”
“哪怕是一百年,一万年。它思念的,始终都是与它主人有关的一切。”
“难道剑也有心?”
“那倒不见得。只是一种混沌的意识吧。应该也是因为,这剑的前一任主人并非凡人。”
“你的认识这剑的主人?”周流问道,却见含烟摇了摇头。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就连这剑,也要承受与主人死别或生离。
“那我要如何才能让它接受我?”周流继续问道。
“或许可以去解忧密室试一试。”
“解忧密室?”
“你是雪名剑派的弟子,你竟不知?”含烟看着周流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这解忧密室,原本是曾经用来存放上古神兵解颐剑的。解颐剑安安静静地在那里存在了数千年,却从没有人能找到真正的入口,后来是被你们创派掌门玄昙真人偶然找到了入口,才将它拾得。”
“之后,那解忧密室就变成了你们雪名剑派的专属领地,外人无法进去。雪名剑派的弟子发现,在那里,剑是可以与自己的主人互通,吸收或释放灵力的,于是他们纷纷将自己的功力注入剑中,甚至包括记忆的碎片,而剑一旦有了这种特殊的灵力,也就与主人变成了一个整体,不可分割。驾驭手中的剑变得容易了许多,所以那一代,出了很多有名的剑圣与剑侠。”
“同时,一旦剑被赋予了这种特殊的标记,无论与主人天涯海角,或是阴阳相隔,都几乎再不可能为他人所用了。除非他的原主人愿意为它指定一位新的主人。”
“直到后来,有一位雪名弟子的剑不知在什么地方侵染了邪气,每当他将灵力注入剑中,提升剑的能力层级时,就会被邪气反侵入体。最后,那剑将他的神智吞噬,他成为了邪道的傀儡,走火入魔,害人无数,酿成大祸。”
“于是,那解忧密室,就成为了禁地。”
“为何我们雪名剑派的往事,你却比我还清楚?”周流吃惊之余,十分疑惑。
“我倒还想问你是不是假的雪名弟子。”含烟差点想对着周流翻一个白眼,“这些应该你们门派内部已经不允许提起了,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以前有雪名剑派的故友。”
“可是那是禁地……”
“你闯破规矩,怕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吧。”含烟一语道出周流心中羞于言说的东西,周流的脸上霎时红一阵白一阵。
“那解忧密室,我并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只知道是在桃源村的某个方位。你若真要去,最好立马动身。”含烟道。
“可是,他现在才大病初愈啊!”江楼急忙说道。
“自从当时的掌门将解忧密室设为禁地,就在它周围布下了结界。有所修为的人,都无法踏进一步,唯有那手无寸铁之力的人,破解了机关,才能够进去。方才我给周流疗伤的时候,虽然化去了他身上的毒,同时化去的还有他的功力。”
“什么!”江楼惊道。
“所以我才说,还差一味枯泪,让你的功力能够回来。”
周流看江楼似是要生自己好朋友的气,连忙说道:“无妨无妨,多谢含烟女侠,还是性命重要。何况,我本来也没有什么功力……”
“我本以为你对这世界一无所知,没想到,你原来对自己也一无所知。”含烟起身,不再坐在两人中间,而是回到了香炉的案前,继续着手研起药来,“你的功力,实在上乘。”
“方才在我疗伤的时候,我感受到你体力波涛汹涌一般的力量,其深如海,其厚如山。只是它们乱冲乱撞,完全找不到正确的运行规律,更是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像是被什么困住了一般。”
“可我从来不曾感觉到有什么异样……每次我在内心呼唤力量的时候,闭上双眼调动内气的时候,所有的努力都像沉如深渊一般从没有回应。倒是有几次,我拼命地想让自己像死去一样达到神魂极端地停滞,却是做到了。”周流道。
“这可真是怪事。虽然内气雄厚却不懂运行体内经脉神力的,我见过不少,可像你这种自己毫无感觉、安然无恙的,你是头一个。”含烟顿了顿手中的动作,道。
“没关系,反正现在都已经没了,正好推倒重筑,哈哈。”周流道。
“真是个笨蛋。”江楼闷闷地道,将头转向别处,望着那一丛一丛如火如荼的珊瑚。
“没关系,只要找到枯泪,你的功力就可以重新恢复。之后我们再想办法,让那些错乱的内气能够正常运行。”
“不必,你们为我做到这一步,我已经感激不尽,无以为报。等我从解忧密室回来后,再自己想办法便是。何况我也绝不能让两位女子为了我去涉险。”
“医者慈心济世,不过是以心为凭罢了。”含烟淡淡道,“我虽没有多少把握能拿到枯泪,但也还有些法子足够我们自保。”
“我周流实在无以为报。日后两位若有任何吩咐,周某都在所不辞!”周流内心感到满满暖意,从他拜入雪名剑派后,他终于开始感受到这世上人与人之间不同的羁绊与温暖,好像连那关于剑侠的梦想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能被人关心,有多好。
转而,周流又在心中握紧拳头,更加坚定了自己想要成为独当一面的绝世剑侠。只有这样,才能让别人浪费在自己身上的时间,都变得无比美妙。
他正欲掀起被角,从床榻上下来,重整衣冠,即刻便出发。
“啊!流氓!!”江楼一拳打在周流的胳膊上,将他打得一个趔趄坐回床上,周流揉着自己的胳膊正要喊疼,却猛然发现自己身上没穿衣服。他回头正要支支吾吾地对江楼解释,却发现她早已捂着脸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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