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渣去了正屋,豆全柱在写字,豆包氏纳鞋底,看他进来,豆包氏问道“咋啦?大铁他们醒了?”
“没,我就是来说一声,以后不能乱给大铁他们定亲,我儿子的亲事得由我来定,我不同意的我可不认,特别是娘,别头发昏把我儿子乱定给谁家。还有,我不喜欢亲上加亲,会乱套。反正我的儿子我做主,亲事也好别的事也好,谁也别瞒着我做决定。娘听清了吧?”
说完走了,豆包氏放下鞋底,“王八羔子,又是听了媳妇的话,耳根子这么软?啥玩意?”
豆全柱道“不长记性呀,豆渣说了再骂人不让你抱孙子。“
豆包氏拿起鞋底使劲扎,说“又没当孙子面说,我注意着哪。你说哪家儿媳管到婆婆头上?也就咱家,我不是看在大铁他们份上,我可不忍着。”
豆全柱道“你也可以不看他们份上,想咋滴咋滴,我可告诉你听,以前我说你不听,以后你还不听,豆渣他们我也管不了,谁爱咋滴咋滴。但要是折腾孙子我不愿意。你要是痛快嘴,屋里说,别去豆渣那屋说。”
豆包氏扔下鞋底,出去正屋和婆婆念叨去了。
第二天,谁也没想到张婶子带着嫁给她娘家侄子的陶氏来了。
付昔时看着这个高高大大的女子,新媳妇打扮,红色棉袄,头上带着个绒花,肤色偏暗,眼睛大塌鼻梁,一笑俩酒窝。
豆渣院里看到她,招呼也不打,转身去厨房。
张婶子先带着陶氏给豆陈氏豆包氏请了安,才来到西屋。
陶氏进屋把门关好,见有棉门帘,又掖好,挡着门缝。
“付家妹子,我早就想来看你,昨天大铁他们百天,你家里忙我也不方便过来,今天让姑母带我来,给大铁他们送长命锁,满月那会我出不了门,你别嫌弃我。“
付昔时我和你不熟,这个姐姐好像有点自来熟,不过我喜欢。
“陶姐姐,你来我就高兴怎么会嫌弃?先坐下烤烤火。“
张婶子道“就坐外屋,别吵着大铁他们。”
“没事,他们醒着哪,都在床上蹬腿玩,婶子来了我才让进屋,别的我都不让进屋,现在天冷,一进一出受凉了不好。先喝杯热茶,喝了暖和会看我们大铁蹬腿。”
付昔时确实是阻拦外人随便进屋看孩子,谁都稀罕想抱抱三胞胎,她可不愿意。
不过大家也知道厉害关系,单胎的冬天生的都捂着不让见人,怕受风寒。
外屋一个火炉,炉上一个水壶,随时有热水,付昔时要给她们泡茶,陶氏站起来说“妹子不嫌弃我来倒茶,你带三个孩子可累,别拿我当客。”
张婶子道“小昔,你就让大全媳妇来,我侄子娶了个好媳妇,利索人又能干,我娘家嫂子满意的很。”
陶氏先给张婶子递了茶,又给付昔时递一杯,说“我是有福嫁到我婆婆家,我娘家对我可算放心了。”
付昔时站起来接过茶,道“你是客还让你给我倒茶,谢谢姐姐了。”
她坐在里屋门口,眼睛不时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大铁三个。
喝了茶,等她们身上凉气散了,付昔时这才带她们进里屋。
陶氏看着哥仨,她也没说要抱,只是稀罕的看着。
“姑母,你看长一样,这个还有俩酒窝,长得真好看,哎呀!还对我笑哪。”
付昔时看看她脸上的酒窝,笑道“和姐姐一样,也有俩酒窝。”
“比我长得好看,像妹子,一看长得就像妹子,不像他们爹。像妹子好,人家说儿子像娘有福。”
“借姐姐吉言,我儿子肯定会有福气,到时娶个像姐姐这样能干的媳妇。我听婶子说了,姐姐里里外外一把好手,大全准备开个陶罐铺子,他学的手艺正好用上了,以后李家可就是石河镇头一个开陶罐作坊的,四娃激动哪,每天笑呵呵,说他大了也开铺子,开杂货铺子。”
付昔时叫陶氏一直盯着大铁他们看,始终没碰过一下,是个有眼力价的人。
陶氏来前姑母就交代过,离远点别伸手抱豆家孩子,说豆渣媳妇说了,外面进来的人,身上不定带着啥脏东西人眼看不见,到时过到孩子身上,孩子小体弱,所以有些孩子没了怨大人不经心,没照顾好。
她成亲两月就怀了,更愿意听怎么养孩子的话,觉得豆家媳妇说的对,听娘说她有个姐姐满月后没了,就是冬天生的,亲戚来了这个抱抱那个抱抱,没两天就受了风寒没了。
所以她一直没来,一是新媳妇头三个月不能出门,再就是豆家孩子小,她不能乱串,今天不是有事求豆渣媳妇,还有她也想亲眼见见三胞胎,婆婆说沾沾福气,她也不会大冬天的非得来看人家小儿,招别人烦。
张婶子见侄媳半天不开口说来的事,知道她难为情,只好说道“小昔,前几天给你说带大全媳妇来,是想问你要个大铁他们穿过的小衣,我大嫂让大全媳妇见见三胞胎,说会带来个大胖小子,你看要是有就给大全媳妇一件。”
付昔时惊讶了下,转而笑着恭喜道“姐姐有了?恭喜姐姐,进门就怀我祖母说是旺家的媳妇,我说张婶子今天脸上发光,那是替大全哥高兴哪。”
陶氏脸红了下,道“多谢妹子,不是想沾沾妹子的福气,我也不会这会来打搅妹子。”
付昔时起身从柜里拿出一件大铁穿过的小子,递给陶氏说“这是大铁的,祖母绣了个大字,他们三个小子都是各穿各的,每个上面做了记号。”
陶氏小心翼翼接过,婆婆说要是老大的更好,给别的也别嫌弃,听说问豆家要的人家排了队,不是你姑母和豆渣媳妇好,门都不让你进。
事情办了,张婶子也不多留带着侄媳告辞,这会不是以前,能坐着和小昔聊半天。
等她们走了,豆渣才进屋,付昔时笑道“你躲啥呀,本来你和陶姐姐没啥事,你招呼都不打扭头就走,搞得像做了啥坏事一样。”
豆渣是心虚,之前知道陶氏要嫁到石河镇他就不舒服,可人家嫁哪和他没关系,就是有些别扭,害怕小昔见着人家再笑话他。
见媳妇亲热的称呼陶氏为姐姐,又好奇又放下心来。
嘴里自然要分辩“一个妇人家我和人家打什么招呼?哪个正经汉子和新媳妇说话?”
付昔时想想也是,这里不是现代,妇人也不能随意和谁打招呼。
想想自己当新媳妇的时候和豆渣满大街乱串乱窜,难怪胖婆婆直拿三角眼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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