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22时,维也纳的音乐大厅发生枪击事件,据警方透露该事件造成2人死亡,10人……”风飒飒作响,渐渐淹没了电视机里冰冷的声音。
楼道里传来了鞋跟与地面碰撞的声音——顾倾晗身着一袭白裙,拎着裙边,裙角上被沾染了血渍。她不停地跑,可幽暗的长廊好似望不到边,双脚被磨得血迹斑斑,疼痛感时不时像触电一般刺激她的神经。
她终于停了下来。
死路!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下溅起了水花,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在偌大的长廊里产生了回音。背脊寒意袭来,她猛地转过身,一个男人踩着步伐缓慢的向她走来,黑影打在他的脸上,始终看不清他的容貌。
“是谁?”顾倾晗哑着嗓子问道。
男人没有回答,依旧不紧不慢的朝她走来。她攥紧拳头指甲越陷越深,心跳也越来越快。直到看见那黑得发亮的枪口——心口一提。她想躲开却动不了身子,背部紧紧贴着墙,呼吸越发得加快。看着男人扣动扳机的食指,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嘭”——一声枪响。
她骤然惊醒——是梦。
胸口轻轻伏动,她慢慢冷静下来看着四周的环境,白色的帷幔被风吹得轻轻浮起,涌入鼻腔的是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是医院。
许是日光灯照得眼睛发涩,她闭上了眼睛。昨晚的惊险这辈子都难以忘记,记得是她逃出了音乐厅用了公共电话报警,而后的就全然没有了印象。
房门上的手把轻轻转动,她偏过脸朝那边看去。
“醒了。”沈子萱见了病床上的人醒了,原本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萱萱,你怎么来了?”顾倾晗见到来人,刚想撑起身子却被按住。
“快躺下,别动了伤口。”沈子萱替她小心地掖了下被子,说道“我要是不来,你死在哪我都不知道。”
天知道,她原以为顾倾晗会乖乖待着,拉着她的琴。没想到早就背着她偷偷跑了过来。一想起这件事,她气不打一处来用食指狠狠地戳了戳她的脑袋“当初叫你不要来,你偏要跑过来冒这个险,非得赢那笔奖金,现在好了吧赔了夫人又折兵。”
顾倾晗心里清楚来维也纳参加比赛是个不得不冒的险——她需要那笔奖金。可是命运之神始终没站在她这边。她没敢再作声,只是抚了抚被戳的脑门。
阳光星星点点的洒了进来,树影斑驳印在了白色的乳被上。“这件事挺大的,国内都知道了。”沈子萱倒了杯水递到她唇边。
顾倾晗一听蓦地坐了起来,刚想开口就被沈子萱截胡了去。“没有没有,我瞒了过去,”将水杯重新塞到她手里,说道“来这里的路上我都要被你吓死了,我可不敢告诉奶奶,顾倾晗你可要好好的,她只有你了。”
要好好的。
老人清潭一样的眼睛,一脸慈爱的笑容浮现在她眼前。她红了眼睛,别过脸,脸颊多了一道银丝“明天,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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