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动枯草,茎枝传来沙沙的声音,吓得褚连翘急忙坐直了自己的身体,满面通红的把我的手拿开,还瞪了我一眼。
“别闹了,小心点!”褚连翘捋着耳边落下来的一缕丝,听着细细的风声都觉得羞人,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下,周围相隔不到十米外就有人的情况下,又起了情绪。
冬天里,这样的感觉让人觉得闷热而不适应。
此时此刻,却又不得不强忍着这样的不适应,褚连翘举目张望一圈,紧张的挪了挪自己的位置,当感觉到什么膈应着她的时候,猛地瞪大眼眸,哭笑不得的伸手往我大腿上掐了一把!
“你个混蛋!”褚连翘嗔一句,风情更盛。
我赶紧打住自己的情绪,苦笑着转回话题说道:“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向天德如果要离开的话,一定会选择这条路吗?”
“嗯……为什么?”
“你忘了?我返回羊城之前,他们的人过来截杀过我,后来查这件事情的时候,叶晴歌查到,安全科和向天德的人,曾从这条路出过城,所以不管有任何理由,当时在有很多条路的选择下,向天德他们选择了这条路出去,这也不是离开羊城最快最直接的路,所以这说明……他们更熟悉这条路!”
褚连翘恍然大悟,却又蹙着眉头疑惑不解:“没有意外?”
我摇了摇头:“高手对决,不会有意外的,打牌遇到技术差不多的人才会玩很久都不分胜负,下棋要棋逢对手才会有来有往滴。”
“嘚瑟……”褚连翘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忽然幽幽的叹口气道,“你说吧,你这样心性是天生带来的,还是摸爬滚打练就的?”
“我天生胆小,现实磨砺人吧?”
“那你有点早熟哇?”褚连翘终于抓住话柄,掩嘴笑道,“我从小的遭遇也不太好,不过也没有你脑子里装的心眼这么多,你这算是早熟品种吧?”
“我不算早吧?照这么说的话,连翘姐你才是长得又成熟又完美的类型……”我坏笑着用眼神打量褚连翘的身段,在我眼中,成熟的女人是种美丽的风景,可是在心思不正的人眼中,这也是罪恶的,那种人或许只能用伪善形容,我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褚连翘这份美丽的欣赏!
我的眼神,让褚连翘消受不住。
褚连翘掐过我,我龇牙咧嘴的,突然口袋的手机微微振动着。
我拿出来看了一眼,眉头顿时挑了起来,朝着她嘘了一声,眼神里闪过兴奋之色说道:“向天德他们应当上当了!”
“怎么说?秦爱国他们那边传来消息了?”褚连翘顿时打起精神来。
“嗯,他故意从1酒吧那边找了几个喝多酒的醉鬼,想办法怂恿着开车撞上了向天德他们的车队,打乱他们的阵型,让向天德他们以为是我们想要刺杀,然后无人机监控在上方捕捉到了向天德换车转移的画面了,现在安全科的两个人留下来,把那辆醉酒肇事的车子控制了,当时后面立刻有几辆车挂起了警灯围了上来……”
“还真的被你猜中了?”
“这不叫猜,叫作分析,牌桌上赌运气的人往往都是输得最惨的,头脑清醒的人才能赢到最后。”
旷野,黑夜,微风。
道路的另外一侧,相隔三十米外传出一声鸟鸣一样的声音,我顿时间嘘了一声,将耳朵贴着专用的扩音器在地面,隐约听到了汽车轮胎压过路面出的胎噪声。
“来了!”我咬紧牙关,让褚连翘握紧了手中的枪,随后将耳麦的频道打开,叮嘱着其他的所有人按照既定的计划执行。
远处的夜空下,车灯疾行。
一辆漆黑色的大切诺基内,向天德盘着手中两颗上品的闷尖狮子头,目光如同鹰隼般盯着漆黑昏暗的窗外,脸色隐带忧虑之色,叹息道:“奇怪!覃队长,你说那场车祸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人被抓了,而且审过了,真的是酒醉后意外撞上的,家属过来后,我们就不能继续用手段审讯了,羊城的世家不少,那家伙是个世家公子哥,刚从酒吧喝多了出来,顶多是个醉驾而已,车上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跟林修相关的任何直接证据……”
“不应该啊,纯意外这时候生,我总觉得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向先生您过滤了,也许林修还是怕我们安全科,他怂了吧?只要您安全的返回澳口,再从澳口返回香江,以后会让他见识到小刀会真正的实力的。”覃一峰淡然笑道。
“但愿吧……”向天德的手不断地盘动着手心里的闷尖狮子头,眼中的忧虑之色却没有分毫的减退,半晌后,他才幽幽的吐出一口气,似乎不再思考不久前的那场车祸,而是转移话题,淡笑着问道,“你们郭主任最近返京,必然是好消息吧?”
“安全科剧变,郭主任应当要上位了,这时候不回去大清洗的话,难以把关苍岳的那些班底清洗干净,而只要关苍岳的那些班底还在,就难以让人安心,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倒是希望郭主任如愿以偿,这样向某也算托福了!”
“向先生,您蛰伏小刀会这么久,也该多年媳妇熬成婆了,副会长该扶正了,郭主任答应过,只要小刀会将来的利益跟我们是一致的,向先生明年就是小刀会的会长!”
“向某倒是不在意会长这个虚名,怕只怕小刀会还是有人不同意啊。”
“怎么会?小刀会里,原先的一部分人都老朽了,向先生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而且这几年在内地的事业开花,谁还对您有所怀疑?再说了,当年之事……”
“唉……当年之事别提了!”向天德摆了摆手,有些头疼的咬着牙苦笑道,“当年那家伙被我和其他几人乱刀斩杀,抛尸在港湾里,本以为可以斩尽杀绝,谁知道香江的几个老家伙跳出来阻拦了,姓郑的现在死了,姓杨的和姓郭的还在,我想当会长只怕还是有难度,这些年我展算是不错,但这些老家伙都是成精的人物,展更是恐怖至极!”
“但向先生胜在年轻!”
“我也不年轻了,五十多岁的人了,却还要到老承受丧子之痛,林修那个王八蛋,我早晚要剥他的皮抽他的筋方能解恨。”
“相较于那些老头子来说,小刀会如今资历和年龄以及实力最适当当会长的人,无疑只有向先生您一人而已……”
“要我说啊,你们安全科的消息在内地还行,在香江还是稍微弱了一些,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前会长的女儿回来了,几个老家伙对那个没有一点本事的鬼丫头宠得很,我看他们还是想把会长的位置让那个丫头来当……”
“放心吧,只要有郭主任在,这件事一定不会成的,会长之位一定是…………”
“小心”
“吱嘎”
“噗嘭”
惊呼的声音刚出口,车灯照到一条狭长的铁锁横在公路的中间,等到司机踩下刹车的那一瞬间,巨大的惯性已经冲了出去,大切诺基的整个前脸都如同被刀削开一般,引擎盖直接掀掉,嗤拉拉的火光瞬间迸溅,巨大的惯性使得车子直接翻了过去,出重重的声音连续在马路上摩擦翻滚……
后面的一辆车收势不住,跟着卡在了钢丝绳上,而紧随着最后的一辆车,反应过来立刻踩下了刹车,但停车的瞬间,旷野里的枪声已经响了起来!
我从枯草丛中跳出去的时刻,杜杰彬派来帮我的几个枪手已经将停下来的那辆车直接扫成了筛子,这是杜三哥韬光养晦许久之后,再一次在我的面前显露出他的狰狞锋芒!
曾经在清塘镇喜欢叫嚣着剥人皮的杜三哥,如果已经不再只会口头喊喊了,他的手下已经培养出了一批火力凶猛的班底。
我跳出去以后,最后一辆车内的人几乎被子弹打得不成人形,车窗玻璃到处都是溅散开的血迹,灯光下画面显得恐怖而惨烈……
走到第一辆车旁边,汽油从油箱里泄漏出来,刺鼻的气息弥漫着,隐约传出咔的动静,一只手扳在碎掉了车窗的车门上,正在试图用力的推开这扇门,手上满是鲜血……
“需要帮忙吗?”我举起手中的电筒照过去,只见向天德一脸血迹,用仓惶绝望的眼神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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