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静的,似乎整个世界都睡觉了,山上里更是如此,只有悦耳的蛙鸣,虫鸣整夜响个不停。
老傅家,有一个房间却亮着光,床上一人,面色不太红润,但是呼吸还算匀称,床边坐着一个女孩。
刚才段玉凌的呼喊声把老傅也吵醒了,老傅一看,便想起之前段林飞就出现过这种现象,连忙把手放在段林飞鼻子出,发现有呼吸。
段玉凌一听有呼吸,一下子也冷静不少。之后,他们打算去睡时,段玉凌主动说想陪陪段林飞。
看着这熟悉的鼻子,熟悉的嘴巴,以及那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段玉凌紧紧地握着段林飞的手,哥哥的手还是这么有力,这还是这些天以来段玉凌第一次触碰到段林飞,此时他的手已经恢复的体温。
老天爷似乎和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妈妈走了,从小就很疼爱自己的哥哥也不知所踪,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发现哥哥已经变得莫名其妙,完全就不认识自己。
可是还有一点,竟然段林飞在这里,那么哑婆又会在哪里呢?
段玉凌心想:也许是那天段林飞的行为深深地伤害了哑婆,让本来对他们不离不弃的哑婆一气之下走了。虽然这样,段玉凌心中还是很感激哑婆,心想哑婆走了也好,他们都这样了,只会拖累哑婆的。以后要是在什么地方遇见哑婆,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哑婆。
“哥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今天是周一,傅怡却没有去上学,因为昨天他们知道今天会有政府人员来安排老傅家的住宿问题,会有很多文件什么的,老傅年纪大了,理解能力有限,所以需要傅怡在家帮着看看。
一行人简单的吃过早饭,段玉凌表示想带段林飞去医院看看,希望傅怡姐可以陪同一下。虽然之前被房东强行要回了不少钱,但是还剩一些。段玉凌知道段林飞现在还是比较听傅怡的话,如果她不去,段林飞根本就不会乖乖跟着自己走。
傅怡说行,但是要先把自家的住宿问题解决了。
段玉凌一直想和段林飞处处,那怕是静静地坐着不说话也行,但是段林飞一看见段玉凌就跑,根本就不给段玉凌机会。
政府的人员很快就来了,一男一女,两人都很年轻,很友好。他们大概说了中央决定建设天台湖自然研究所的决定,老傅一家是不能继续住在这里。
当然,政府的补偿也算丰厚,安排住房,分配工作,给老傅购买社保等。傅怡仔仔细细地看着每一份文件的每一个字,时不时地提出不太懂的地方,两人也很耐心。期间,段林飞出来捣了几次乱。
过了很久傅怡读完了所有重要文件,当然事情并没有完,还需要去签几次字,办些手续。
等忙完这些都已经是中午了,吃过午饭,傅怡,段玉凌带着段林飞向医院走去。
这一次一行人去的是一家脑科医院。
在去医院之前,一行人还先去了段玉凌现在的住处,那是一处楼顶,随意用几块铁板围起来的建筑体,至于门,根本就不该叫做门,只是一块破木块,正常男子一脚便可以踢开,这已经是段玉凌能够找到最便宜的房间,毕竟段玉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找到段林飞,在此过程中,她总要吃饭吧!所以该节俭就节俭。屋内很小,摆下一张小床后便没什么多余的空间了。
傅怡吃惊地看着段玉凌,一个女孩住在这种地方,多危险呀,同时心中暗暗佩服段玉凌。
段玉凌弯下腰,在角落的拿出一块砖头,那种砖头上面有很多小洞,段玉凌拿出小木条对着几个小洞戳了戳,洞里便掉出一些裹得圆圆的钞票。
“你真厉害!但是这房间不安全,你为什么不直接把钱放在身上呢!”傅怡问道。
段玉凌回过头,甜甜地一笑道:“放身上多危险,万一遇到什么地痞流氓,钱不就被他们拿走了吗?这里虽然不安全,但是就是有人进来了,他也不一定可以找到呀!”
傅怡仔细一想,挺有道理的,道:“你真心细!”
在漂亮而又华丽的楼房上“天台脑科医院”几个字格外的明显。即使今天星期一,大厅里还是有不少人,有的人在大吼大叫,家属连忙阻止,有的人趴在地上,如同爬行动物一样,低着眼看周围的人,谁要上前扶他们,他便咬人。有的人左右手各拿着一片叶子,静静地蹲着,谁说话都不理,久久地回上一句:“我是植物!我是植物!”整个画面好不热闹,和他们比起来,段林飞看上去还很健康。
拿了号,一行人来到二号楼的,段林飞相对其他人来说还算安静,还是很排斥段玉凌,倒是和傅怡玩的很嗨,拉拉头发,摸摸手,时不时傻笑,露出白白的大门牙。傅怡脸红红的,不停地制止段林飞的动作,两人动作亲密,就像热恋中的情侣。段玉凌感觉自己和电灯泡的唯一不同就是不能发光。
“二十二号!二十二号!”
“哦!来了!来了!”段玉凌如同抓住救民稻草。
医生姓刘,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看上去文质彬彬,老先生先是简单的检查了段林飞,询问病因,是不是受到什么重大刺激了,是否头部受到重创等等。两人的回答得很统一,都是不知道。
刘老白了他们一眼,“怎么当家属的?”两人埋着头,不敢说话。
医生让她们带着段林飞去检查检查,做ct,做做脑电图什么的。
事情很简单,但是发费的时间却不少,排队,检查,换地方,段林飞还时不时地发发神经。当然发费的钱也不少,段玉凌都没有犹豫过。
终于,一切检查完毕,再次回到刘老办公室,刘老看了几张图很久,“嗯!脑袋没什么事!”
段玉凌一听很高兴,“是吗?爷爷,我哥可以恢复了?”
刘老接着说道:“脑袋没事,不代表就可以治愈。”
段玉凌一听,表情沮丧了起来。
“小妹妹,现代医学条件有限,不能完全根治这种疾病,只能通过训练,一点点地练习。”刘老放下手中的片子,低着头,透过眼镜与眼睛的缝隙看着段玉凌。
段玉凌征了怔。
“一辈子都不能根治?为什么?不能用什么催眠,电击,手术什么都行呀!”段玉凌越说越激动,眼泪在清澈的眼睛中打转。
“小妹妹!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现代医学的确是这样。”刘老顿了顿。“而且他这个样子根本就无法进入催眠状态,又怎么可以催眠呢?”
段玉凌没有接话,看着一旁的段林飞眼泪不断流,傅怡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拍拍段玉凌的肩,让段玉凌靠着自己。
房间里很安静,刘老没有说话,他取下眼镜,手上的笔在雪白的纸上跳着舞,发出沙沙的声音。
看着段玉凌的悲伤的模样,段林飞心头莫名的难过,他一下子安静了不少,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皱巴巴的纸,他想递给段玉凌,但有些怕,便把它放在桌上。做完这一切,他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不在看段玉凌,也不再说话,段林飞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
之后刘老开了药单安慰了段玉凌,让她做好长期准备,要是以后病情严重,就送他去精神病院,毕竟她还小,还有美好未来。
段玉凌谢过刘老。
西边的太阳正散发着最后的余晖,整个大地如同披上一层黄金甲。对于一些人来说,这样的光并不能带来温暖,段玉凌就是其中一个。
傅怡手中提着药袋,里面都是刘老开的药。段玉凌无精打采地走着,从医院出来开始,段玉凌就在没有看过段林飞一眼,而段林飞也是出奇的安静,没有跟傅怡调皮,只是拉着傅怡的手,低着头走着。
“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你都可以来找我,只要力所能及,我都义不容辞。”
段玉凌顿了顿,道:“谢谢傅怡姐”。今天花费了一部分钱,还剩下一小部分。刘老让自己做好长期准备,显然钱是不够的,自己必须想办法挣钱。同时刘老的话还有另一层意识:让自己差不多就放弃段林飞。可以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他,怎么能够轻言放弃。
活着总比死了好,只要哥哥还活着,就会有无限的可能,段玉凌有些自暴自弃想着,十四岁的段玉凌阅历不多,她不能理解刘老所说的话。
“嗯!你也别太担心,他就像一个小孩一样,幼稚,比那些人好多了。你就当.......就当有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弟弟。”
段玉凌笑了,她也觉得有道理 “谢谢!”
“你相信命运吗?你想,如果老天爷要害他,为什么不直接......”傅怡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仅仅只是把他变成一个小孩而已!也许这是对你们兄妹的一次考验,也许考验通过了,老天爷就会把他恢复原样了。”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女青年竟会说这些迷信的话,其实傅怡很反对迷信,她相信科学,但是她看段玉凌情绪低落,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更好可以安慰她的话。
身后没人回应她,傅怡有些怕,她怕自己的那句话让段玉凌感到不快,甚至还可能生气。
“对......对吗?”傅怡缓缓回过头。
段玉凌在后面,看着呆呆地看着一个名为都市发廊的店,但是里面看不到任何剪发的痕迹,一排沙发上,裹着黑色丝袜的长腿在晃动,脚踝处的黑色高跟鞋也跟着摇着,几个穿着性感,化这浓浓妆容的的年轻女孩正在嬉戏,声音很细,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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