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宫主可来了,铜镜宫主和宫主夫人已经在十里冰天开始了!”说话的弟子也是当年冰魄宫的弟子。
“有事耽搁了,以后在冰魄宫,不要叫我宫主,还是叫我白狐护法就好!”
“嘘!”这弟子急忙阻止白狐的话,然后小声说道,“冰魄宫里极有可能被安插了曼陀罗的眼线,还是小心为好!”
白狐对着他点点头:“那我先进去了!”
以前的十里冰天,是十夜用来练功的地方,如今,十里冰天却成了祭奠十夜的地方。
十里冰天不再是冰天雪地,而是种满了白色睡莲,还有白色蝴蝶飞舞,犹如幻境,梨花飘落,也不荒凉,也不孤寂。
却是空旷了些。
白狐走了进去,因为铜镜早就有所交代,所以弟子并未通报,十里冰天犹如禁地,是一般人不能进去的地方。
一位男子和一个女子,背对着白狐跪在地上。
白狐轻轻地走了过去,跪在了二人旁边,拿起一枝香,点燃,然后对着面前的寒石床拜了三拜。
寒石床上点满了白色蜡烛,照亮了十里冰天,也多了些凄凉之感。
十夜死于圣荨香,一种注入体内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先会白发,然后失去内力,最后老死。
十夜的尸骨他们并没有找到,于是祭拜的也有些简陋。
“以往并未迟到过,白狐!”说话之人,沉稳儒雅,不苟言笑,此人便是铜镜,如今冰魄宫的宫主。
铜镜向来都是小心谨慎,泰然自若之人。
“我也没想到,今日小宫主会来找我,我送她回曼陀罗,才会来晚一步!”
“只要心系十夜宫主,就算来不了,也是无妨的!”说话之人,温柔沉静,朱唇冰肌,清冷美人,便是琳琅。
琳琅曾经爱笑,如今经历过冰魄毁灭,十夜之死,对任何事情都变得坦然,也成了铜镜的妻子,与他一起为冰魄宫的重建做着努力。
三人一起默契的拜了三拜。
铜镜沉声说着:“宫主,冰魄宫已经重现江湖三年了,虽然势力大不如从前,但是有了曼陀罗宫的依附,定会重新建立威望的。”“是啊,宫主,请原谅白狐的忘恩负义,我做这烈火宫的宫主,实在是因为白之宜,我不能违抗她的命令,否则别说我一个白狐,就怕整个冰魄宫都会被她毁掉,宫主,
可千万别生我的气!”
琳琅轻声笑道:“啊,每一年都说这些话,别说宫主知道了,恐怕连这十里冰天的一花一草都知道了!”
“白狐,这三年的忍辱负重,大家都知道的,我相信不会背叛宫主的!”铜镜轻声说道。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三人一震。
“水护法,您怎么突然深夜来访啊?您真是聪慧,一下子就知道我家宫主在十里冰天,还是让弟子去通报一下吧!”十里冰天外传来弟子故意高声的话语。
琳琅一惊,皱眉道:“怎么办?水涟漪来了!”
“她直奔十里冰天,想必是知道我们在这里祭拜宫主的事情!”白狐凝眉说道。
铜镜率先起身:“不管来者何意,我们都不能跟她争执,知道吗?”
白狐和琳琅同时站起:“知道了!”
来不及做出任何处理,只见水涟漪已经扭动着柔软的腰身走进了这十里冰天。“呦?这冰魄宫里还有十里冰天这样的好地方呢,鸟语花香,梨花欲落的,难怪三位会在这深夜相聚于十里冰天呢!”水涟漪一边打量着十里冰天,一边抚摸着缠在她腰身
上的长蛇的头。
铜镜恭敬的说道:“水护法,我和琳琅,同白狐宫主是多年的好友,白狐也曾是冰魄宫的护法,如今我们彻夜长谈,应该无碍吧!”
对于水涟漪的突然出现,铜镜除了不卑不亢,倒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水涟漪是曼陀罗宫,仅次于白之宜和紫魄的厉害人物,恐怕就是铜镜,琳琅和白狐三人联手,都无法伤及水涟漪的一毛一发。
水涟漪魅惑的眼神从铜镜身上划过,最后落在琳琅的身上:“当然无碍,铜镜宫主想携带妻子,跟好友叙旧,谁又会管得着呢!”
说完,便绕到了三人身后,蹲在地上,拾起了一枝香,笑道:“不过好友叙旧,何须点香呢?莫不是,在祭拜什么人?”
“水护法,怎么会呢!”白狐陪笑道。
水涟漪却将用来祭拜的香折断,笑得一脸魅惑:“既然不是,那就灭掉吧!我闻着这种味道,是会恶心的。”
三人不敢招惹水涟漪,眼睁睁的看着水涟漪破坏了祭奠,也不能阻止。
琳琅的脸色变得惨白,铜镜在背后死死地握住琳琅的手,是想让她沉住气。
可是水涟漪是何人,她会看不出来吗?于是走到琳琅的旁边,她的长蛇竟然吐着信子,舔了舔琳琅的脸,琳琅因为恐惧,慌张的后退了几步:“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应该是我来问们想干什么吧!三更半夜的在这隐蔽的十里冰天里,点香祭拜,还撒谎说不是,如果不是做贼心虚,那会是什么呢?”
“我们就算是烧香祭拜,又怎么了?难道触犯了曼陀罗宫的宫规吗?”琳琅愤怒的喊道。
“琳琅,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那好,我现在就去禀报宫主,让她亲自来审问,们究竟有何阴谋!”
铜镜皱了皱眉,琳琅终究还是没有沉住气,他急忙说道:“水护法,我们还能有何阴谋?”看着水涟漪笑得身子发颤,显然是对铜镜的低三下四而得意的耻笑,琳琅气不过,便鼓起勇气大声说道:“水护法,我们就是在祭拜,就是在冰魄宫的十里冰天里祭拜宫主
,这与何干?又与曼陀罗何干?”
“呦,琳琅,们宫主不是在这呢吗?难不成祭拜活人了?”水涟漪故作惊讶,说完之后又故作娇羞的笑了起来。
“……”琳琅气的说不出话来。铜镜示意琳琅不要说话,然后看向水涟漪:“水护卫,我们祭拜的宫主,是冰魄宫前任的十夜宫主,他待我们不薄,我们敬重他,所以才会在此祭拜,以作纪念,还望水护
法通融。”“铜镜,要记住,这个冰魄宫能重新出现江湖,可都是我们宫主的功劳,们要敬重的,可不是什么十夜,而是我们白之宜白宫主,今日只是我所见,他日要是宫主看
到,觉得她会放过们吗?”
白狐气的说不出话,反倒琳琅气不过了:“水护法,我们三人只是偷偷的在冰魄宫祭拜,怎会被人发现?平日里连曼陀罗宫的小丫鬟都不会来,更何况还是白宫主了?”
“琳琅,我可是好心提醒们!”水涟漪冷笑着。
“好心?今日过来,是故意的吧,拿此来威胁我们?就算告诉白宫主,我也不会怕的!”“琳琅,既然嘴这么硬,那就别怪我水涟漪去告诉宫主了!私自祭拜前任宫主,说得好听点,是忠义,说的难听点,谁知们是不是借着曼陀罗的势力,来培养冰魄宫的
势力,如果让我知道们有害宫主的心,我不会饶了们!”铜镜一阵头疼,急忙挡在就要离去的水涟漪面前:“水护法,琳琅心直口快,请莫要生气,如果多有得罪,铜镜替琳琅向您道歉。我们怎么可能会有害白宫主的心?既然您说到忠义,十夜宫主对我们三人甚好,今日是他的忌日,在此祭拜也是理所应当,白宫主为我们重建冰魄宫,完成对十夜宫主的承诺,算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又怎么会
恩将仇报呢!”
“还是铜镜识大体,可是我的气并没有因的几句话而消,说,怎么才能让我不再生气呢?”
“这……还请水护法明言!铜镜是个粗人,并不知如何能让水护法消气!”
“好,铜镜,既然可以代替娘子向我道歉。”然后看了一眼琳琅,笑道,“不如,今夜子时,来我的房间,跪上一个晚上,如何?”
琳琅握紧了拳头,恨恨的说道:“得罪水护法的是我琳琅,跟我夫君无关,既然要跪,就让琳琅去跪吧!”
水涟漪轻蔑的说道:“我的房间是不准女人进入的,琳琅,既然这么想跪,那就去跪痛不欲生针吧!”
痛不欲生针犹如其名,精密细小的针尖上涂满药物,跪上去非但疼痛难忍,还会忍受药物的侵蚀,痛不欲生之感,这是曼陀罗用来惩罚弟子的刑具。铜镜将琳琅护在身后,低声说道:“痛不欲生针可是严重了点?水护法,铜镜答应,在房中跪上一夜,只要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肯原谅琳琅的无礼,和我们祭拜十夜宫
主的事情!”
“那就说定了!”水涟漪得意的看了琳琅一眼,然后笑着走出了十里冰天。
琳琅很生气的看着铜镜:“铜镜,明明知道水涟漪这人是个蛇蝎荡妇,从前也总是喜欢勾引,怕是对有非分之想,为什么还要答应她?”
“放心吧,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
“我当然相信,我是不相信她而已,她今日故意来冰魄宫,就是为了拿此事来威胁。”“就算是这样,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琳琅,以后不要再冲动了,不然只会让水涟漪的计谋一个一个的得逞,我们只能忍耐,找机会杀掉白之宜,冰魄宫才能真
正的重见天日。”
“我知道了,铜镜!”
白狐有些担心的说道:“铜镜,水涟漪有虐待男人的嗜好,……”
“不用担心,我毕竟是冰魄宫的宫主,水涟漪不可能对我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琳琅有些难过的低下头:“铜镜,对不起!”
“夫妻之间,不用说这些!”
“如果水涟漪真的对做了什么,我就去告诉白宫主,反正今日祭拜之事,白宫主也只会认为我们是因为忠义,对十夜宫主不能忘怀!”
“水涟漪在白宫主的心里,自然比我们重要得多,这件事情,过了今晚,都不要再提了!”铜镜拍了拍琳琅的肩膀。
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琳琅真的受够了,尤其是竟然要自己的夫君铜镜去为自己承担过错。水涟漪,我一定会亲手杀了!琳琅恨恨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