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朗接到母亲电话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云南,听到家乡一夜之间发生的异变,凌朗马上就联想到了李家,不过无凭无据,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好言宽慰母亲,说李子树没了,就算了,家里平安没事就好。还说自己如今在魔都这边,赚得要比在家里时多了些,一来一去,也能帮补得上。而且正好能闲点下来,趁机把身子养好。
自己家的李子树本来也不算多,母亲只是埋怨了几句,也没有再纠结下去,就又问起了他和孔庆燕之间的事情。凌朗略觉尴尬地说挺好的,最近自己两人都有在一块,还说如果有可能,说不定临过年的时候,会再带她到家里去。母亲听了很是开心,大概生活慢慢在好起来了,她心里头如今最大的希望,估计也就是想早点抱上孙子了。
云南一行,自然是为了去那朝阳谷青丘山,当初关公让凌朗救下那青灰狐一脉,却是原来他与青丘山有着不小的渊源。而这个渊源,说出来之后,可把凌朗和孔庆燕,吓了一跳。从关公口中得知,原来那华夏四大美人之一的貂蝉,竟然曾是关公的侍妾,或者换句现代一点的说法,就是红颜知己。
吕布在白门楼被曹操斩首,貂蝉也为曹操所获,后为了能得到关公的效忠,曹操将宝马美人,一并赠于关公。关公本心如磐石,决计一心为复兴汉室而竭力,并无意再行纳妾想法。但两人相处时久,闲聊中,貂蝉向关公痛说内心冤屈,详述其施展美人计为汉室除害的经历。关公怜其身世,又敬其心志,后渐起爱慕之心,遂成伴侣,并护送貂蝉回到其故乡解州木耳村。只是后来关公兵败身亡,貂蝉心如死灰,独自回了青丘山,再没踏足凡世。
如果说当初的断头之恨,身首两分,是关公心中一个难以放下的执念,那么对于貂蝉这个红颜薄命的“弱女子”,则更是无法忘怀。美貌固然是其一,但是关公始终觉得是自己误了貂蝉,所以一直有着深深的愧疚。
身亡之后,数次显圣,是不得不为,那时没法兼顾,也就罢了,如今踏入六境,其它魂身也各得其所,并无完璧之想,如此一来,关公可谓无牵无挂,却是再没法压抑心中的思念,所以才会有此青丘一行。而凌朗看到魔都这边近期无事,也就欣然而往,想着就当是和孔庆燕出来作一次旅游散心。
几经周折,终于来到朝阳谷,但关公没来过青丘,而那狐十九也不是青丘直属,同样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凌朗四处打探,问了不少当地村民,也毫无头绪,还被取笑,说那只是传闻而已,虚无子有。
朝阳谷中,孤峰、清流、幽洞、奇石,到处美不胜收。尤其是那一座座独立小山,或耸立在湖泊之中,或坐落于平坝之上,放眼望去,点点石峰玲珑可爱,纵观全景,群山似星落棋盘,又似万马奔腾。游荡其间,只见山中有水,水中有峰,山中藏洞,洞中藏水,水下观峰,峰更奇。
只是众人并无心去细细欣赏,凌朗再次确认了传闻中的地点,知道位置并无偏差,猜测到青丘山这样的隐秘洞府,恐怕早已经进行了封山,把自己小心地隐藏起来。
数日之后,得一船夫指点,说可能他们所找的地方,应该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石灰溶岩水洞里面,具体却从来无人真正靠近过。
许了足够的钱物,租了一竹筏,凌朗持浆,划过宁静的水面,轻悄无声,弧韵悠扬。有清风拂在脸上,撩起鬓发,轻抚脸颊,让人心境无尘,流连不舍。
根据那舟夫所指引的方向,需划过大概四五公里长的幽深水洞。一路上,迷障禁制数处,但是对于如今的凌朗来说,自然能一眼破之。
终于前行来到一座山谷里,但见四周峰峦叠翠,一涧南流,地肥田沃,水草丰美。山泉成飞瀑,林间潜流叮咚,绿荫繁茂、木桥清幽、盘荷红枫,桃花片片,已至九月,似是终年不谢。
又有潭水清绿,见不到底,倒映着两旁山影,河边还有大小水车数十,在嘎吱、嘎吱作响,好一派祥和的田园风光,不输人间仙境。
居高远眺,云山脚下,竹筏悠悠,飞鸟啾啾,山谷就沉醉在云雾飘渺之中,若隐若现。只是并无人声,也不见狐类,但凌朗心生感应,已经知道,此处定然是那青丘无误。
既然已经找到了目的地,凌朗也不心急,此行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关公,一旁悠然看戏即可。
关公显身出来,看着山谷中央,四边河流环绕的一座丘陵岛,就那样,负手而立,足足看了将近一个时辰。
直到日暮西山,关公青袍一挥,拱手朗声道:“汉亭侯关云长,今日前来造访青丘山。还请青丘山主显身一见。”
余音袅袅,绕谷不绝,那青丘狐族,却再无法假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时“吱吱……咕咕……”声不断,那青丘岛,以及周围的许多洞穴中,纷纷冒出无数只狐狸来。有大有小,有青有白,而且还有不少的俊男美女。
其中又以那岛山上一个身穿月华白长袍的男子为中心,那男子手执玉笛,一头长及腰间的长发箍成一束,随意的披散在身后,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厚薄适中,无一不在张扬着他的高贵与优雅。两只尖尖的耳朵,更为其陡增了两分别样的飘逸出众。
那优雅男子眉头微皱,冷然说道:“尘缘事,尘缘了。君候为何还要前来相扰?”
传闻中,青丘一族,如果留在青丘洞中,最多只能到那三境,如欲再度提升修为,只能入世修行,雄狐多作书生谋士,雌狐则多为闺秀名伶。因其外形俊美,故少不了留下许多风花雪月,风流韵事。尤其是后者,更得高官贵禄之人所喜,多被迎纳为妻妾,日夜狎玩,欲罢不能,是谓之情劫。其中最具代表的当数当年商之妲己,西周褒姒,以及三国貂蝉了。
此时,感应到魂体内青灰狐一族的躁动,凌朗略为想了想,还是把它们放了出来。
青灰狐族看到了青丘山一脉,个个都激动不已,纷纷以后足为支点,站立起来,向那优雅男子拱手施了三礼。只是那青丘狐族,对青灰狐族并不显得如何热情,大多不过冷眼地看着,而那个优雅男子也只是随意地瞄了一眼,还皱了皱眉头,再无别的表示。好在狐十九也是个明白“人”,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族人,让它们不至于过于失态,此情此景,可不是个适合叙旧的时候。
关公也不去在乎这等细节,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热络点,又抱拳说道:“关某今日到此,只求与貂蝉一见,了却一桩心愿,还望山主成全。”
那青丘山主却仿佛并不买账,依然冷冷说道:“那貂蝉已许配我族中俊彦,却是不方便再与你相见。”
关公一张红脸,顿时面沉如水,他放下双手,清冷冷问道:“此事可当真?”
对方看关公愠怒,他对关公的脚根可还是心理有数的,也不敢再变现得太过分,淡淡说道:“我青丘狐族,却不是那种信口雌黄之辈,且更从无逼迫男欢女爱之举。”
关公沉默片刻,依然心有不甘,冷然说道:“并非关某不信山主所言,但关某还是欲求得与貂蝉相见,有些话尚需当面交待清楚。”
对方听言似乎也来了脾气,大声喝道:“关云长,你莫非真要自仗身份,相迫于我青丘一族不可?任红昌感那知遇之恩,侍奉你十数年,已算抵过,你今日如此行径,却是欺人太甚。”
“二哥,和他聒噪个啥,直接冲了过去,找到那貂蝉问个清楚就是,如果她真的是变了心思,我们转身离开罢了,如果她心里还有二哥你,待三弟杀他个进出,抢了人就走便是。”一声暴喝,震若奔雷,却是那张飞早已不耐,同样显身而出,挥舞手中蛇矛,就要不管你三七二十一,杀将上去。
一见张飞出来,凌朗暗道一声“糟糕”,知道可能要坏事,当初本来是想过留下孔庆燕在崇明岛上,然后让张飞护着,无非就是怕出现今日这一幕,但是孔庆燕执意跟着前来,也就没有了理由不带上张飞。
关公也并没有去阻止张飞的冲动鲁莽,他本来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性子,自踏入六境,世事更是看淡,行事只图个逍遥顺心,见对方一而再地推托阻扰,也已经起了心火,那就闹上一场,又如何?
眼见双方互不相让,场面一触即发之际。
“君候……”一声幽怨的呼唤声传来,似有无比的哀伤,让人听之,心中顿生怜爱之意。
“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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