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凉沁没接话茬,敛了敛眸子,唇角依稀还挂着笑意,默了声。
安静之下,霍以深忽然将手伸进了被子里,再次覆在了她的小腹上,“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他这么问,显然是这段时间都没有回来过。
陆凉沁没什么力气:“今天。”
熨烫的手掌贴着她微凉的肌肤,他的手心粗粝,更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的光滑细腻,生出极大的反差感。
这其实很舒服。
陆凉沁闭了闭眼睛,伴随着他不轻不重的揉着,不一会儿就感觉没那么疼了。
不多时,门被敲响。
霍以深看了看女人没睁眼的脸色,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时凡用一种无比苦逼的表情站在门外,递出去手里的袋子,“先生。”
霍以深接过,点点头,“没你的事了,去吧。”
“好的。”
时凡飞速离开了现场。
霍以深拎着袋子折回来的时候,陆凉沁就睁开了眼睛,乍一看到男人手里超大号的手提袋,无奈的抚了抚额。
时凡可能是每个牌子都买了?
放在她面前,霍以深只看着她,“要哪个?”
他并未动,显然是对女人用的东西保持了距离。
陆凉沁随手翻了翻,然后便拿了一包,之后将自己睡前放在床边的浴巾拿过来裹在身上,起身就要去浴室。
脚还没落地,就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径直走到浴室。
将她放下之后,霍以深才淡淡的道:“小心点,有事叫我。”
陆凉沁刚被放下,脑子一阵眩晕,呆呆的点了点头。
霍以深摸了摸她的脸之后,才转身离开了。
陆凉沁关上了门,龟速换上了卫生棉之后,才慢腾腾的出去。
出去后发现霍以深并不在房间。
正奇怪这么晚了他去哪了,门忽然间被打开了,霍以深从外面走进来,应该是洗过了,脸上的血已经不见了,只有嘴角和额头上的两个血口子还狰狞非常,不知道是什么伤的。
手里拎着一个药箱。
陆凉沁便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怎么站在这里?”霍以深径直走到沙发前,打开药箱,动作熟练的捡出药水和棉签。
那动作显然是自己要上药了。
霍以深捏着棉签蘸了药水之后,刚要上药,看到女人还站在原地,挑了挑眉,“怎么了,还是不舒服?”
他放下棉签,朝她招了招手。
陆凉沁抿了抿唇,便走了过去。
“你……”陆凉沁只说了一个字,就被男人给一把扯进了怀里,瞬间跌坐到他腿上。
“再帮你揉揉。”霍以深拨开她的浴巾手指就要钻进去。
“没有,”陆凉沁眼疾手快捉住了他的手,“不是很疼了。”
“恩?”霍以深深眸凝着她的眼睛,显然是怀疑。
陆凉沁稳了稳呼吸,“你要上药吗?自己应该不是很方便,我帮你吧。”
言罢,她拿起他搁在一旁的棉签,给他上药。
她动作很轻,上药的时候才发觉他的伤口比她想的深,想想应该挺疼的,陆凉沁于是轻轻吹了吹。
有女人的幽香飘进霍以深的鼻息里,等他察觉到女人在做什么的时候,小腹登时一紧。
女人温柔而专注,微蹙的眉头显然是因为看到伤口后自发的表情,比起她平时挂着一副笑脸的时候顺眼多了。
霍以深注视着她,“霍太太上药的动作很娴熟,经常给男人上药吗?”
陆凉沁眨了眨眼睛,笑了,“霍先生,你看我像是随便什么男人都会伺候的吗?”
因着给他上药的动作,她优美白皙的天鹅颈微微前倾,精致的锁骨因为她的动作微微凸出,轻微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痒痒的。
霍以深低笑一阵,“恩,不像。”
“当然,”陆凉沁眉眼弯弯的看他,“我是名媛小姐,是陆氏总裁,这么大牌,怎么能伺候男人?”
于是男人的笑声更愉悦了几分,“伺候我不算?”
上好了药,陆凉沁忽然凑过去在男人下巴上亲了下,“你是霍先生啊。”
轻飘飘的几个字,轻挑慢捻的,将女人的柔媚展现的淋漓尽致。
像是一股力猛的推了他的心脏一下,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
扣住她的下颌低头吻了下去。
“唔……”
扣着她腰肢的手猛地收紧,另一只手绕到了她的后颈,用力的一扣,将她的唇送到他面前。
她坐在他腿上接吻这个姿势是第一次,又因为是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身体紧紧贴着,彼此的温度交换延伸出更激烈的吻。
陆凉沁完完全全是被迫接受这个吻的。
呼吸被侵吞,等她本能的后退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放倒在沙发上了。
浴巾不知归处,身上越发的凉,小腹处剧烈阵痛,陆凉沁身体猛地缩了起来。
被迫结束这个吻,霍以深拧起眉看着她皱在一起的脸蛋,压抑着身上的某种冲动,嗓音低哑,“怎么了?”
陆凉沁忍不住往男人身上贴,“好冷,疼……”
冷,疼。
霍以深按了按太阳穴,他刚才是昏了头才会忘了她现在不能做,差点……
抱起她直接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他保持着俯身的动作,没有立即离开,看着她痛苦的表情,贴着她的脸低声道:“抱歉。”
陆凉沁攥着被子,痛的唇都在抖:“要是觉得抱歉的话,给我揉揉吧,好像还挺见效的。”
喝的红糖水的效果完全不见了。
咬着下唇,脸上又恢复了一点血色没有的模样,像是随时都会昏过去,霍以深凝着眉盯了一会儿,直接掀开被子躺进去。
将女人带入怀里,手揉了上去。
疼的时候迷迷糊糊的,陆凉沁咬着牙,感觉着男人在小腹上揉着,逐渐的闭上的闭上眼睛,也睡了过去。
…………
醒来的时候,身边男人已经不在了。
小腹已经不痛了,陆凉沁洗漱完了之后,佣人像是掐着点一样扣了扣门。
陆凉沁打开门。
是刘嫂:“太太醒了吗,先生吩咐给太太准备的早餐要吃完才可以上班。”
一句话,两个意思。
一,他吩咐给她专门做的早餐。
二,必须吃。
陆凉沁微笑点头,“好。”
她坐在餐桌前,刘嫂摆上早餐后,笑着道:“先生对太太真的很关心,特意吩咐太太特殊时期,这几天的餐都要由着太太的喜好,现在的年轻人很少见这样细心的男人了。”
陆凉沁也跟着笑,不过是觉得好笑。
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不会不知道,还能对她这么关心以及无微不至,甚至他们的相处模式都没有变,大概是真的没感情的夫妻才能做得到。
吃过早餐后,她给倪亚打了个电话。
确定公司的保安把记者狗仔之类的都赶走了,她才开车过去。
…………
中心医院。
办公室里,霍以深一身黑色的西装姿态优雅的坐在沙发里,手随意的搭在扶手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扶手,面露几分不耐。
无声无息的气场蔓延。
几秒钟后,他身后的时凡盯着对面办公椅上的男人皱眉开口:“巫医生,先生并非要太太的病例,只是想了解太太当下的身体状况。”
巫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眼睛看着有强大气场的男人,“我也说过了,凉沁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体,霍先生一定要知道的话,可以直接问她。”
时凡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
可以说,他是没见过不畏权势的,主要是,他们的态度已经摆放的很端正了。
并且巫景是刻意的隐瞒,甚至连撒谎和敷衍都没有。
低沉淡漠的嗓音响起:“她痛经怎么回事?”
“体寒。”巫景淡淡回答。
“原因?”
“霍总,女人体寒的原因无非是睡不好吃不好,或者是小时候受过寒,都会造成,”巫景想了想,又淡声说:“我只能说,她的生活习惯很差,也是造成严重体寒的一大原因。”
女人的身体很娇贵,但只要好好养着,就没什么问题。
一般的女人都很注重身体,但这个恰好是个例外。
陆凉沁简直是没把身体当成过一回事。
霍以深又淡声问:“会有什么副作用?”
“严重的话,会影响生育。”
男人牵出个浅薄的弧度,说出的话带着几分嗤笑的意味,“她在你这里看了几年,你说她会影响生育?”
巫景摊开手:“霍先生,我也说了,她不是个听话的病人。”
半晌的安静之后,霍以深抬了抬眸,“她堕胎有没有影响到身体?”
巫景下意识的一怔,眼睛定在男人的脸上,脑子里反反复复思考着男人口中“堕胎”两个字。
思考之后,他摇了摇头,“没有。”
深沉从容的男人自沙发上站起来。
走出办公室,时凡立即皱眉道:“先生,要不要查查?”
男人脚步未停,勾着的唇角有几分阴郁的暗色调,语调没有温度,“邵珩还在查监狱那个男人的线索?”
乍一提,时凡脑子里搜索了一番,点头,“应该是,您了解邵公子,他越是觉得棘手的事情,越是感兴趣,若是查不到,恐怕是不会罢休。”
顿了顿,时凡试探性的问:“先生……您是觉得,这个男人会是了解太太的一大突破口?”
男人俊美的线条冷硬莫测,“盯紧邵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