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可怜还是狡猾?不可说
迎香本来听着很舒服,但是听到这梁二最后说要全部打死,立马瞪着杏眼,轻声呵斥;
“打死什么,你把这许多人都打死在青天白日里,郎君如何去交代?你说话就不能过过脑子,这得给郎君带来多少麻烦?
还有,我可有问你什么了,你就抢着来说话,你哪里学的规矩?
你们梁家可是咱们李氏二房家生子十九姓氏里头很大的门户,就没有教你规矩吗,今日你的吃食不准再用,饿你两顿也长个记性,下次你再来无礼我就禀告李忠大管事,记住没有?”
那梁二本来就不会说话,情急之下更是说不成个一二三,这下好了,只一句话今天就不叫吃饭了,垂头丧气的抱着手;
“是韩管事,小人记住了。”
那梁大胆眼看就能请命出去,好好去耍耍威风,又被自己兄弟给搅黄了,眼睛喷火的看着兄弟,又想到兄弟本来就不会说话的事来,且又不是故意搅黄,最后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
迎香看着唉声叹气的梁家兄弟,又出声安慰;
“你俩也不要如此这般,那白七的那些帮手,狗腿子一会儿就来,今日必定有你们兄弟施展拳脚的地方,若是你俩个没人的时候牛气吹的不小,上了场却敌不过人家,护不住家主,到时候……可就真要请出李氏族牌了。”
这次梁大胆聪明了,生怕自家兄弟再胡乱说话,赶紧横了一步挡着自己的兄弟,行礼回话;
“韩管事放心,来多少人也不怕他们的,我兄弟二人誓死都要护住家主不掉一根头发。”
李钰在一旁听着自己的奴仆如此有种,忍不住就顺嘴夸奖一句;
“不错不错,到底是我李氏二房十九大姓出身,有种气!”
李钰的话夸的梁家兄弟心里美滋滋的,正在此时那边传来一声惨叫;
“啊……”
一声未停又是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午时的长空;
“啊……”
原来是方才那马老四,离开这里去了马十九看守那个手腕流血的痞子旁边,马十九还在忠心耿耿的执行着族长的命令,也不管那白七手下其他旁人,
只两手掐腰,铁塔一般的把那痞子一个人,堵在墙角里许久,坚决不让这家伙跑出视线,马老四过来之后也不说话,只一把就推开了自家兄弟;
“十九,俺就不放心你办事儿的,总怕你干不好,没想到今天你做的不错,没叫这家伙逃脱,不过,你也不必浪费时间了,家主叫我来找你回去那边里。”
“可是兄长,方才族长叫我看住这人的,我不能乱走,要不然他跑开了,我找谁去,不好交差的。”
那痞子只面对马十九一个大汉,早就软泥巴一样瘫痪在地上多时了,本来一个就够他呛了,这会儿又来一个瘟神,顿时屎尿齐流,爬在地上求饶;
“好汉饶命,两位好汉饶命啊!”
马老四嘴里不耐烦的嘀咕着;
“看什么看,不用看了,族长叫俺把他的手脚打断,然后咱们就回去保护族长……”
那痞子听了这话亡魂皆冒,一身冷汗,他刚才趴在地上看的清清楚楚,这个胸口一层黑毛的野人大个子,一巴掌就把付大郎拍飞出去七八步,这会还在那边不知生死?
脚下去就把那付旭,付老八踢的口吐鲜血,两个同伴~半死不活还在眼前不远处的地上,一东一西躺着挺尸,
这会又要来打断自己手脚,还他娘的说的轻松至极,又煞有其事,这痞子如何不怕?赶紧继续求饶;
“好汉们饶命,可别因为小人个瘪三,脏了好汉们的双手,好汉饶命……”
马老四本来就性子憨直,也不会拐弯抹角,谁跟他说话多了,他就弄不大清楚意思,
所以他向来不和生人多说一句的,除了李氏五个庄子里的自己人,他从小到大都没和外人说过一句闲话,今日已经说的够多了!
这会儿也不去和地上的痞子啰嗦,直接弯腰俯身,抓住那痞子的一条胳膊,用力一掰,清脆的骨折声,伴随着正在求饶的痞子,那惨痛的呼叫声冲天而起。
“好汉饶命,好汉~啊……”
马老四像是杀鸡宰鸭子一般,不等那痞子昏死过去,直接又抓住他另一只胳膊提溜过来,摆周正了位置,两手发力,重复施行一次,
那痞子嘿社会的两只手臂弯曲处,森森的白骨露出一大截来,地上的痞子又惨叫了一声,这才彻底晕死过去。
十几步外的鬼不缠白老七正在和人贩子焦商量,安排一会儿怎么对付李钰的六个手下,
看着李钰那边再走一个壮男,两人的手下都整齐的长出了一口气,走的越多越好,最好再走几个,一会儿兄弟们来个整齐的时候,大家一拥而上乱棍打死这俩野人,看他们还如何嚣张跋扈?
人贩子焦这边的手下还没觉得如何,鬼不缠白七的手下人马,刚被那五贯银钱提起来的士气,又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剩下的十一个无赖,看着十步之外那同伴露出来一截带血的骨头茬子,个个面无表情,不动声色。
心里却是害怕到了极点,也都做好了打算,一会儿就是自己这边兄弟都来了,也不能冲到前头去,只管大声的呦呵,小心靠后才是上策。
自己这种体型要是被那野人抓住在手里,这长安城立马又要多一个废物出来了,可得多看形势,再做决定,倘若众家兄弟将那几个野人打倒在地,一定要快速的上去表现忠心,倘若是情况不对……靠在后头也方便能及时逃跑……
这边正在李钰身边站着的妇人王素谨听到不远处的惨叫声,浑身直哆嗦,还好只有两声,就没了动静,那种声音听得她头皮发麻,
尽管那叫声的主人,刚才还在欺负她,她心里也有想过,叫老天爷狠狠地收拾这些王八犊子,可是终究是妇人心善,又是个胆子不大的,听到凄厉的惨叫声~王素谨两只手都在打颤。
“你不用害怕,任何人做事都有代价,或者说做任何事都有果报,你在难处时还能一心向善,埋葬不认识的两个老人,苍天便叫我今日出现,搭救你脱离苦海。
方才我已经说过了,任何人再动你一指头就是和我为敌,那家伙非要尝试一下来挑战我的权威,那他就要承担这废人一生的果报,这一饮一啄都是定数,只怪他不机灵,还能怪谁?”
再说了,他们平日欺负良民百姓把穷苦逃难人家的女儿变卖的时候,可曾考虑别人的感受,他们可以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就去欺负弱小,我就能仗着身份高贵将他们打成废人,别看我今日只带了八个仆人,照样叫他们有来无回,
前世今生我最痛恨的,就是这种败坏道德横行不法,仗势欺人的痞子,无赖,人渣,所以今日~他们一个也跑不掉,人人都要变成废人,我才能安心的去用昼食。
此举也算是为长安城里的医馆,药铺多弄一些进项,如此一来朝廷还能多一些税收,长安城从此又少了许多恶霸,如此既可解我心头之恨,又能增加朝廷和药铺的进账,百姓们还能举手称赞,还他们一个朗朗乾坤,四方皆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之?”
王素谨听这小郎君把欺负恶霸的事儿说的合情合理又头头是道,心里也佩服这郎君的口才,只是对这郎君说的前世今生颇有些听不懂,不过也不耽误他对李钰的崇拜之情;
“郎君您真是侠义心肠,与那行走世间的剑客,真是多有相像之处,我在那白府住了三个多月,也确实听说一些白七的过往,皆是丧尽天良,令人发指的坏事儿,所以奴家这才想要逃跑。”
“哦?看来今日打废他,也不是巧合之处,是老天爷安排我来替天行道的了,那更放不得他们任何一个啦。”
迎香等着李钰话音落地,小声开口;
“启禀郎君,这王家娘子,只说了身份出处,还没有说清楚她与那白七的瓜葛呢?”
李钰点点头又看着眼前的熟妇;
“把你和他的纠缠之事说个清楚明白,我也好对症下药。”
“是郎君。那白七在我们母女三人衣食住行皆无靠处的时候出现,当时奴家正在路边乞讨,想要给一天没吃东西的两个闺女讨几个大钱买个胡饼充饥,整好白七路过,奴家就要到了他的身上。
他看奴家有些姿色,就惦记着上了心思,一番花言巧语,也确实把奴家哄骗的十分轻松,加上我们实在饿的不行了,奴家也想找个殷实人家好好过日子,就点头答应先回去做妾室,然后等着他把我扶正……”
李钰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他给了你多少买身钱?”
“回……回郎君的话,给了一锭成色不错的银子,估摸着有十两出头。”
李钰思考了片刻才又开口;
“我说话只讲公道之处,白七在你困难之时,出了十几贯之资买你为妾,此事已经成为事实,难怪他说卖自己妻妾儿小还怕别人来管闲事,你……”
李钰话没有说完,那妇人就着急开口解释;
“郎君您听我解释,奴家想着……”
妇人刚开口说话,李钰跟前的探春就轻声呵斥起来;
“不得放肆,我家族长已经答应出手搭救你们母女三人,也差人回去拉来银钱为你们赎身,
若非我家族长出手,今日你们母女就要天各一方,便是你闺女被卖到勾栏院里都不稀罕的,今日卖的是你女儿,恐怕不日之后就轮到你了。
即便如此,你也没得其他选择,所以说,我家族长出手相助你们母女,乃是天大的恩惠,也算是你们行善积德的福报,如此看来,你们母女三个终究要入我们李氏家门享福的。
既然族长要收你进来,这规矩还是要早点讲清的好,我家族长话未说完,你怎能轻易打断,如你这般没有规矩的人,将来入了我们李氏家门,岂不是要带坏其他人去了?”
这还是探春看着王素谨母女三人可怜,这才没有大声呵斥,她可不是迎香那种穷苦出身,
她从小就是锦衣玉食,家生子出身,没挨过饿,没过过苦日子,所以对这妇人也就没多少感冒的地方,顶多就是同情一些罢啦,这天下的苦难人可多了去,哪能同情得过来?
再说探春的阿娘就是高等侍女,伺候上代家主三十多年,探春家里从来都是身份高贵的,再说这探春年龄虽说也算不大,可是跟了李钰多年,
再加上李氏二房的差,都是从祖辈手里得来,从小就被阿娘手把手的教训,最是讲究规矩的,探春也有足够的资格,去训斥不敬重家主的任何人!
从探春的记忆里,除了族长的那些尊长之外,打断家主说话的情景,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妇人还未进李氏大门就如此不懂规矩,那还了得?
这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必须把她无情的打压下去,否则~以后她还要继续犯错的。
那女人也知道自己太过失礼,低下头羞的满脸通红,小声回话;
“这位娘子莫气,奴家知道错了,请郎君责罚。”
李钰温和的微笑着;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然知道错了,也不来和探春抬杠犟嘴,单此一点就是个可取之处,也是个能说清道理的,方才之事~不罪。”
“谢郎君不罪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