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搂着受伤的奶妈,感受到手臂那温热的液体,脸色很难看,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只是一个简单的试探,都会负伤,哪怕是轻伤,依旧让他们感到了窒息的压力。奶妈被老黑搂着,其实很想挣开,毕竟腰间的伤口不深,血已经止住了,但是这么躺着好像也挺舒服的。
“下回,我们一起上吧。”老黑低声道。
奶妈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棵青松,示意他上树躲起来。两人缩在浓密的树叶间,看着远处的三人,屏息静气,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接下来,就轮到其他人去试探,他们要趁着这时间蓄势,等重新轮到他们时,可以发出全力的一击。
小姨坐在虚空之中,看着逐渐靠近的三人,稍稍探出玉手,黑色的光在掌指间迸发,轻而易举地撕裂开空间,直刺殷不正的天灵盖,刚才她一经发现,这是三人中反应最慢的人,虽然只是相差不过一瞬,但高手过招,一瞬便是生死。所以,小姨出手毫不留情,抓着殷不正反应不够灵敏的弱点,一击出手,便是致命。
殷不正只感到头盖骨升起阵阵凉意,想也不想,第一时间蹲下身子,拉开和小姨的距离,双手抱住头,形象十分不雅地挡住了小姨的攻击。可以撕裂虚空的黑光,却划不开殷不正手背的皮肤,只在上面留下一道白痕。花溪子速度比殷不正还快,在他蹲下的时候,手已经挥了出去,冰雪呼啸,将虚空冻结了那么一瞬,小姨的身体就这么定格在了虚空中,只一瞬,就是生死的距离。
夺目的雷光绽放,自小姨的心口,一颗雷霆种子破开,生长出枝桠一般的雷霆,将花溪子的冰雪震开。小姨身形一动,立刻隐于虚空,却听到一道快门的声音,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身体一歪,跌进虚空,身体仿佛被抽掉了一些力量,脸色有些苍白,裂缝闭合也因此慢了一步,殷不正的拳劲轰了进来,轰碎了她的右小臂骨。
小姨不敢恋战,迅速远遁。当她重新出现时,倒在了老庄的怀里,一张开嘴,便有一粒药扔了进来。这个时候,她也不讲究了,嚼也不嚼直接吞了进去,把耗去的体力迅速补回来。
“骨头碎了。”小姨说道,脸色稍稍红润了一些,但那软绵绵的右小臂,依旧让人心疼。张月几个起落,轻飘飘地落在他们身边,手在小姨小臂上轻轻安抚,坎字卦在掌心化作冰凉的水渗入小姨的体内,包裹住碎掉的骨头,帮助其恢复。
花溪子等人余悸未消,正准备继续走时,却猛然发现方才已经安静下来的雷霆种子又开始生长了,万千雷光四散开来,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还结出了一颗颗雷霆果子,掉落下来。一时间,雪地被雷光淹没,轰鸣声响彻,三人在雷光中闪转腾挪,躲避着这突如其来的爆炸。
郭茂峰眼睛微眯,轻喝道:“伤不了我们!”
殷不正闻言,大手一抓,将雷光收缩在掌心,直接捏碎,愤懑地说道:“虚张声势,真是一群狡猾的家伙。”
花溪子一挥袖子,卷起一片雪将被雷光炸的焦黑的雪地掩埋住,“第三个人了,到底还有几个?目前看来,似乎实力都不算很强,我们还是太谨慎了。不如直接点?”
殷不正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们可以杀了白刑和安景,那肯定还有些本事。我们可以不怕,但不代表可以乱来,还是要小心点,继续走吧。倒是要看看这个幻境能把我们困到什么时候!”
其余两人闻言,也都没有反对,毕竟殷不正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白刑和安景的死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得不提防的点。毕竟,他们并不知道白刑和安景是怎么死的。
小姨活动活动小臂,虽然没有痊愈,但战斗不成问题,他向张月递去一个感谢的眼神。后者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身体慢慢变的虚幻,消失在原地,就连气息也感受不到半点,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小姨偷偷地比了个大拇指,表示赞叹。
另一边,花溪子等三人继续走着,三人不再谈笑,沉默在三人之间开始蔓延,周遭只剩下了风雪声,让气氛显得有些压抑。但没有感到不适,不如说,这才是应该有的气氛。走了不知多久,一切都那般平静,这让他们愈发警惕,他们相信,不会只有三个人。就在他们升起这个想法时,郭茂峰脸色变了,当他的脚踩在雪地上时,却发现雪地不是软的,而是硬的。
“有机关!”
郭茂峰喝道,但反应过来已经满了,一道道黑色锁链从雪地里射出,伴随着阵阵哭嚎声,搅得他们心烦意乱,竟是一时间没有躲开,被缠了个结实。紧接着,咆哮声自四面八方响起,仔细听听,似乎不止一道。一头头巨兽张开爪牙,带着刺鼻的血腥味从树林间向他们冲来,每一头都栩栩如生,甚至能感受到生命的气息。这简直就是创世的能力。
花溪子眉毛一挑,寒意自体内喷薄而出,直接冻住缠住她的锁链,微微一用力,只听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锁链应声而断,而后她向前踏了一步,停止了腰杆,两道修眉紧蹙在一起,一根根冰锥从雪地拔起,以他为中心,方圆数百米成了一片寒冰荆棘地,那些先前还气势汹汹的巨兽瞬间被突然而来寒冰荆棘洞穿了身体,化作漫天光点飘散。
循着这些光点,花溪子捕捉到一丝气息,五指轻点,只见远处一颗轻松突然爆裂,被一条冰蟒缠住,一道倩影慌乱地从漫天木屑和风雪中乱窜。而那风雪仿佛都长了眼睛,化作刀刃,向那道倩影砍去,眨眼间,白茫茫之中多了几点红色。
郭茂峰和殷不正也动了,两人想也没想,一步跨出,直接冲向那道身影,两只手穿透风雪,抓向那道倩影,却突然感到眼前一花,两人又回到了原地。身旁的花溪子抬起的手也放了下来,呼啸的风雪变得平静,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花溪子不信邪地挥袖想要操纵周遭的冰雪,却发现自己竟然和这里的冰雪失去了联系,他感到了冰雪对他的抗拒。
“怎么回事?”殷不正问道。
花溪子捏了捏拳头,冷哼一声,一拳轰了出去,一排树木轰然倒下,激荡起漫天的冰雪,他的声音在冰雪中传出,透着丝丝冷意,“不是我的冰雪?就不让我用?开玩笑,全世界的冰雪都是我的!”
花溪子玉手虚握,硬是抓起一抔雪,凝成一把冰刀,对着虚空砍了几刀,众人只听见耳畔回荡着乒乒乓乓的声音,仿佛花溪子正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对砍。但只有花溪子知道,他是砍那层不知哪里来的薄膜,那层隔绝了他和这里的冰雪建立联系的隔膜。
张月额间渗出了汗水,他双腿盘在一起,屏气凝神,黑白瞳前所未有的凝视,精神世界里,小娃娃与他一样,宝相庄严,黑白双龙环绕成一个圈,犹如一轮明日,高挂在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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