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太大了,死亡受伤的人太多了,地上遗落的兵器、旌旗、箭矢、弓弩、辎重和上百万头牲畜实在太多太多了,汉军兵士们一整晚也没有收拢完毕。
次日一早,刘成留下陈到、杨儒和杨定三人统带五千人留在原地继续收敛尸首进行掩埋、打扫战场、收拢物资和跑散的牛羊马匹,而他则带着马超、王双、郭嘉、陈群等人带两万五千人、七万匹战马往西北方向去追击拓跋诘汾,几乎是每人三马轮流互换骑乘,又因是战术追踪,每日的行军速度达到了一百公里以上,这个行军速度可谓非常之快了,要知道拓跋诘汾的三万人马现在已经失去了补给,多日未曾休整,昨日又经过一整日的交战,就算是逃命,速度肯定也快不起来。
追击的行军路上,前方不时有侦骑追踪时留下的标记,出发后的第二天中午,大军在一处山坳前停下了。
一个追踪侦骑打马上前在棵孤零零的胡杨树面前停了下来,他跳下马蹲在树下看了看,扭头对刘成喊道:“大将军,先头追踪人马从这里过去了,看周围有大量的马蹄印和还算新鲜的马粪,拓跋鲜卑人逃走的方向应该是这个方向了!”
刘成看了看前面的山坳,眉头一挑,虽然看不出是否有埋伏,但他还是觉得小心为妙,挥手道:“王双,带一千骑过去探一探,不可敷衍了事,若是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
“主公放心!”王双抱拳答应,向后一挥手:“第一校跟我走!”
在王双的带领下,一千骑兵冲进了山坳内,这一千骑兵很快分散开来,在山坳内四处搜索,王双则带着两百人一直想前搜,直到走出山坳。
走出山坳之后,王双跳下马在蹲在地上看了看,大量骑兵路过的痕迹很明显,他向前方看去,地平线一片绿色,什么也看不见,他回头看了看山坳两侧的山岭上,当即带着几个亲卫向左侧的山岭上爬去。
用了一刻钟左右才爬到山岭顶上,王双站在山岭上想西北方向看去,只见天际的尽头有一条白色玉带蜿蜒曲折由北方延伸向西方而去,在这一条白色的玉带边上,有无数小黑点慢慢的挪动。
“这是······鲜卑人,绝对是拓跋诘汾带着残兵败将逃到了那条河边!”王双叫嚷了一句,他立即让亲兵拿来地图。
地图被展开铺在地上,王双很快找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这条河是匈奴河,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我们前面这条河应该就是甘微河的上游了,这帮龟孙跑得倒是挺快的,我就不信他们还有力气跑!走,回去跟我向主公报告!”
王双带着人马返回山坳前向刘成抱拳报告:“主公,兄弟们已经仔细搜寻过了,山坳内没有埋伏,从山坳内残留的痕迹来看,拓跋鲜卑人昨晚应该就在这里过夜!刚才属下带人爬上了山岭去观察了一下,发现前方二三十里处有一条河,属下看过堪舆图了,那条河应该是甘微河的中上游,在河边音乐可以看见无数小黑点挪动,属下猜测那些应该就是拓跋鲜卑人的残兵败将们!”
“噢?前面就到了甘微河?他们竟然跑这么快?快拿堪舆图来!”刘成立即吩咐道。
地图很快被拿了过来送到了刘成的手上,刘成展开看了起来。
郭嘉在旁边说道:“现在是在逃命,拓跋诘汾肯定是拼了命!这一路上咱们遇到了多少马尸?那可都是活活累死的!”
“还真是到了甘微河的中上游了!”刘成看完地图收了起来,想了想问道:“王双,他们是在甘微河的对岸,还是在河岸这边?”
王双道:“在河对岸!”
“想想也是,拓跋诘汾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在河这边宿营,渡过甘微河在对岸就能宿营,能好好休息了,若我等渡河,他便可以据河岸而守,我们冲不过去!”
刘成说完思索片刻后下令道:“传令全军继续追击,追到河边!”
“遵命!”
一个半小时过后,刘成大军追到了甘薇河中上游的东岸,河对岸的拓跋鲜卑人刚开始好一阵慌乱,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他们一部分在河边警戒,另一部分人继续在营地内休息、进食、喂马。
刘成骑着马在河边跑了一阵子,观察了一段河岸,发现只有这里可以渡河,其他地方不是地势太陡峭就是河水太急太深,不适合渡河。
“传令全军扎营!”刘成下达了命令,他决定跟拓跋诘汾耗上了,看他往哪儿逃,在没有补给、没有支援的情况下,他倒想看看这拓跋诘汾接下来会怎么做。
刘成在手掌心里敲打着马鞭问郭嘉:“奉孝,你说拓跋诘汾接下来会往哪儿逃?是往西还是往被?”
郭嘉笑道:“这是显而易见的,拓跋诘汾肯定会向北边的燕然山方向逃窜!”
“说说看,他为何会选择向北,为何不选择向西逃窜,要知道他刚刚击败西部鲜卑三大部落,那边肯定留有他一部分兵力,在那里他可以获得一些支援和补给!”
郭嘉摇摇头道:“主公,你忘了西部鲜卑三大部落的人并非都死绝了,那些投降的西部鲜卑兵马之所以那么老实,是因为他们还有部族和家人在西部草原上受到拓跋鲜卑的控制和威胁,倘若拓跋诘汾带着残兵败将逃到西部,西部鲜卑三大部落残存的人就会知道他被我军击败了,难道他们不会蠢蠢欲动?到时候拓跋诘汾就会腹背受敌!”
“拓跋诘汾向被逃窜有诸多好处:第一,北方有燕然山,地势险峻,山林峡谷众多,方便躲藏和休息!第二,燕然山周边生活着许多部族,拓跋诘汾熟悉地形,他们知道在哪儿可以获得补给,我军若继续追过去,他们可以继续北遁!而我们不熟悉地形,我们追击都得小心翼翼,唯恐遭到埋伏!第三,漠北地域广阔,他只有不停的获得补给,就能一直逃下去,他可以带着我们在漠北草原上捉迷藏,可以把我们活活拖垮!当年李广利等人何尝不是被拖垮了再被匈奴人围歼的?”
刘成摸了摸下巴点头道:“不错,在这漠北草原上鲜卑人熟悉地形,我们不能总在后面追着他们,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必须要主动!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郭嘉摸了摸下巴上柔嫩的胡须说道:“主公,属下推测今夜拓跋诘汾必然要带着人马悄悄撤走!他们没有食物,只能杀马充饥或是取马奶,但食物总归有限,不可能一直跟我们隔河对峙,总归是要撤走,为何不早走?对峙的时间越长,对他们越不利,拓跋诘汾是难得的草原霸主,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们今夜必定要悄悄撤走!刚才您也亲自去上游和下游探查过了,这一带只有这个位置适合渡河,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在他们撤走之前渡河过去,属下建议派出精通水性的斥候在天黑之后潜到对岸探查,一旦发现他们撤走,斥候随即跟踪过去,而我军则等待明日一早渡河过去,这样是为了保险起见,防止拓跋鲜卑人突然杀一个回马枪,若我军深夜渡河,拓跋诘汾突然带人杀回来,那我军就可能损失惨重,到时候局势逆转,事情就麻烦了!主公放心,拓跋诘汾跑不了,我军粮草充足,马匹众多,行军速度快,追上他们是很容易的事情,再说还有阎行将军正在燕然山等待着他们呢!”
刘成听了郭嘉的建议深以为然,当即下令挑选精通水性和跟踪之术的斥候准备在天黑之后潜到对岸探查。
半夜时分,马超来到了牙帐,刘成已经熟睡,这晚在牙帐当值的是郭嘉,郭嘉走到帐外问道:“马将军可是有关于拓跋鲜卑人的消息要向主公报告?”
“正是!”马超抱拳说道,“刚才我们派出潜到对岸的斥候点火报信,说明对岸的拓跋鲜卑人真的已经撤走了,末将前来禀报主公,要不要连夜渡河追击?”
郭嘉摆手道:“不必!主公临入睡之前已经交代,放任敌军撤走,我军等待天亮之后再渡河追击,你这边发信号让斥候跟上去,一定要让他们注意安全,追踪时要及时留下标记!”
“明白!既然如此,末将就去安排了!”马超说完后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刚过子时,马超又来了,郭嘉问道:“马将军今夜不当值吧,怎么又来了?”
马超脸色肃然的抱拳道:“我军幸亏没有连夜渡河追击,刚才派去跟踪的斥候发来信号说拓跋鲜卑人杀了一个回马枪,若是我军刚才渡河追击,必定会中了他们的圈套,末将收到信号惊出一身冷汗!”
郭嘉笑了笑说道:“好了,这不是没事吗?马将军去休息吧!”
“告辞!”
此时再次掉头撤走的拓跋鲜卑人这次是彻底离去了,在撤退的路上,拓跋诘汾颇感惋惜,他本以为汉军探子发现他们撤走之后向对岸报告,汉军必定会连夜渡河追击,可没想到汉军根本就没有渡河。
这是为什么?拓跋诘汾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做得太过明显而被对方发现了破绽?不可能啊。
拓跋鲜卑人撤走两个小时之后,郭嘉叫醒了刘成。
刘成迷迷糊糊道:“奉孝,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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