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大臣们顿时议论纷纷起来,一个个都很高兴,毕竟有外族因仰慕大汉的文化而主公归化,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值得自豪和歌颂的事情。
不过有一点,李陵当年毕竟是投降匈奴人,被匈奴人任命为坚昆王的,汉武帝对此很是震怒,杀了李陵一家老小,这件案子已经定性,就算过了三百年也没有另外的说法。
如果贸然接受坚昆的归附,朝廷要如何解决不利的影响?朝堂上的官员们却也对此事议论起来。
刘辩问道:“皇叔,你对此事怎么看?”
刘成站出来说道:“陛下,坚昆王和他的子民们既然愿意主动归附我大汉,我大汉自当接受才是,岂有往外推之理?至于当年李陵一案,臣以为朝廷对此事不应该有什么忌讳的,当年李陵将军其实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带着五千精兵给匈奴人造成了同样数目的伤亡,虽然在撤退途中遭遇围追堵截而逐渐损失殆尽,但这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挽回,而且李陵将军不是主动投降,而是被俘,身不由己,连自尽殉国都做不到,你让他能如何?再说这事已经过去三百年了,如今李陵将军的后人想要认祖归宗,重归大汉治下,臣以为这是陛下之福、大汉之福,是祥瑞之兆,朝廷应当予以接纳!”
“陛下,护国公之言有理啊,臣附议!”
“臣附议!”
朝臣们一个个站出来附和。
刘辩道:“既然皇叔和众卿家都认同此事,好吧,就接纳坚昆为大汉藩属!具体如何安置,不知皇叔可有想法?”
刘成抱拳道:“陛下,臣已与大臣们商议过此事,认为目前派官员去接管坚昆的治理权不太现实,而且也不符合我朝的一贯对待藩属的政策,臣等以为可以在坚昆之地设立坚昆都督府,朝廷正式册封塔俱力为坚昆可汗,任命坚昆可汗为坚昆都督统管治下军政,朝廷委派官员前去辅助坚昆可汗处理军政事务!”
可汗这个称号来自于鲜卑人,而之前匈奴人的首领称单于,在鲜卑人之后,漠北漠南草原上的蛮族首领都开始习惯于自称可汗或大汗,例如柔然人、突厥人、契丹人、蒙古人等等。
刘辩当即下旨道:“那就下旨吧,坚昆使者听封,朝廷在坚昆之地设立坚昆都督府,册封塔俱力为坚昆可汗,任命塔俱力为坚昆都督统管军政,朝廷将派出官员协助处理都督府事务!赏赐坚昆可汗一百万钱、布两千匹、锦缎三百匹、丝帛一百匹、茶叶十担,瓷器五车、盐两车!”
骨悉顿大喜,立即下拜道:“多谢陛下!”
骨悉顿带着皇帝的封赏退出了大殿,大殿内顿时响起一片片恭贺之声,刘辩也很是高兴,很是高兴的收下了大臣们的恭贺和膝盖。
这时蔡邕大煞风景的走出来高声道:“陛下,新任少府孔融突然被人抓进大牢里,还请陛下为此事主持公道!”
朝堂上当场为之一静。
孔融被抓一事就发生在皇宫门口,刘辩作为皇宫的主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本不想管这事,毕竟他早就说了,军政一切事物都由刘成决定,他若插手,势必会引发君臣冲突,到时候后果谁能预料?他这个舒坦的皇帝还没有做够呢!
可蔡邕却把这件事情拿到朝会上来说,他又不能当做没有听见,他眼珠子一转,当即说道:“朕早就说了,朕不管具体军政,朝中上下事务都由皇叔主持,蔡祭酒若是有任何疑问,还是有皇叔来给你解答吧!”
众臣一看,这下好嘛,蔡邕这老头在朝堂上找麻烦,看似是为孔融鸣不平,实际上却是把皇帝架在火上烤,皇帝也是反应得快,又把这事推给了刘成,这下可热闹了,让蔡邕和刘成翁婿二人去斗法。
蔡邕也不客气,直接向刘成开炮:“刘安然,你说,为何要抓孔融?他可是九卿之一,你下面那些狗腿子说抓就抓,这大汉朝还有没有王法?”
刘成脸色没有变化,笑着问道:“蔡祭酒说孔北海被人抓了,不知抓他的是哪个衙门?”
蔡邕冷笑道:“哈,你作为统领百官的大司马,孔北海作为你手下的官员之一,他被抓了,你竟然不知道?你这个大司马做得也太不称职了吧?”
刘成道:“蔡祭酒,你这就话不对了,没有人向本公报告此事,本公又不是神仙,不知道此事也是正常吧?”
“好,既然你不知道,老夫来告诉你,孔融是被长安令派人抓的,目前被关在长安县的大牢里!”
刘成扭头一看,问道:“长安令何在?”
长安令赵彦站出来拱手作揖道:“下官在!”
刘成问:“你抓了少府正监孔融?”
赵彦回答道:“回护国公,昨日上午有人蛊惑一帮太学生在皇宫门前闹事,下官得到消息后担心这些闹事的太学生会惊扰圣驾和冲击皇宫,因此下令衙役捕快出动逮捕了他们,目前这些人被关在县大牢,下官还未来得及审问,也不知这些人当中是否有孔正监!”
蔡邕当即道:“简直是胡说八道,孔融怎么会鼓动太学生们去皇宫门前闹事?他庇护太学生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他们?赵彦,你可不要信口雌黄!”
刘成对皇帝刘辩拱手道:“陛下,孔融被抓一事不是小事,若他只是冤枉的,长安令赵彦必定为此事担责,倘若真是他蛊惑太学生们在皇宫门口闹事,搅乱朝堂、挑起事端,孔融就其罪当诛,关于此事臣会让廷尉府接手进行审理,把事情搞清楚,下次朝会之前,臣定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刘辩只希望赶紧离开,当即道:“既然如此,此事就这么定了,退朝!”
群臣齐声道:“恭送陛下!”
被关在大牢里的孔融此时也极为后悔,他看见监视跟踪的人已经撤走了,还以为蔡邕在这其中起了作用,他先是等了两天,没有再发现有人跟踪和盯梢,他这才又壮着胆子出去拜访朝中旧友,但他的那些旧友如今都在朝中没有什么权势,都是一些边缘人物,而且经过此事他们都有些害怕孔融,视孔融为灾祸,不再跟他有什么来往。
孔融刚开始很是灰心丧气,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斗志,把目光瞄向了太学的太学生们,这帮愤青们好哄、好忽悠,于是他整天根本他们打成一片,凭借着他孔子后代的身份和儒林中的崇高地位和文学造诣,很快就获得了这帮太学生们的推崇和拥护。
时机成熟之后,他决定忽悠这些太学生去皇宫关门前闹事,逼迫皇帝出来说话,在他看来,如今在朝堂之上刘成太过强势的原因都是因为皇帝刘辩太过软弱,如果刘辩能够站出来,必然会有朝中大臣们支持。
孔融万万没想到长安令竟然毫不犹豫的派人来把他和太学生们一起抓了,他坐在牢房里这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太傻,他以为刘成会顾忌影响而不敢贸然对他动手,但事实上刘成根本就无所顾忌,只要被这人抓住把柄,这人就会下手,不管是谁!
廷尉府很快就接受了这件案子的审讯,一个个太学生被轮流带到大堂上审问,刚开始这帮太学生还挺硬气,紧闭嘴巴不肯开口,又或者是始终不承认他们是在闹事或冲击皇宫,只是请愿,也不承认是被孔融蛊惑。
不过在一顿扳指打下来,一顿夹棍上身之后,就很少有人能够坚持下去了,一个个都先后一股脑的撂了。
审讯的卷宗很快就送到了刘成的案桌上,他一页一页翻看之后喊道:“来人,备马,本公要去皇宫见皇帝!”
这时在大司马府当值的贾诩走进来拱手道:“主公,蔡祭酒在府门外叫嚷着要见主公!”
刘成点点头:“把就请我那老丈人进来吧!”
贾诩却一副苦笑的模样说道:“主公,蔡祭酒说让主公······滚出去见他!”
“嘿,这老头,他在皇宫大殿上当众给我找茬,给我难看,我还没生他的气呢,他还来劲了?”刘成叫道。
贾诩默默不出声,翁婿俩的事情,他这个下属还是不介入才好,以免遭到池鱼之殃。
过了一会儿,刘成叹道:“有这么一个不讲理的老丈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普天之下只怕只有我这个女婿被老丈人整天找麻烦吧?别人家的老丈人对女婿都好得不得了,唯恐女婿给他女儿小鞋穿,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全反过来了?”
刘成和贾诩走到府门前的时候,蔡琰正苦苦哀求蔡邕:“爹爹,女儿求求您了,您别在这儿闹了行吗?这是大司马府,朝廷军政事务都要在这里处理,每日来这里公干的官员成百上千,您在这里闹事成何体统?您要有事就进去说,为何要堵在这大门口呢?”
“好好好,果然不愧是嫁出去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老夫还就告诉你,刘安然不出来,老夫就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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