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昰还是预料错了,此时的崖山,并没有欢声笑语,更是没有激动人心的载歌载舞,而是充满着悲怆的气氛。
正所谓什么乐极生悲、否极泰来,当文天祥手持着麦克风,通过便携式音响,将广州的情况通报之后,整个崖山行朝水寨内一片寂静。
没有窃窃私语,因为便携式音响有能力将声音送到每个人的耳朵中,更是没有人质疑,一开始,文天祥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文状元的话,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将士官兵,都觉得是可以信任的。
只是,他们被这么巨大的幸福给震撼了。
皇上在经营琼州,那里坚固如铜墙铁壁,粮食多的吃不完。
皇上派人袭击了泉州,让泉州血流成河,为大宋宗室报仇雪恨了,要不是蒲寿庚不在泉州,估计已经授首。
皇上夜袭广州李恒大营,让这个杀人魔王授首。
皇上设伏飞来峡,激战数日,杀死蒙元兵卒四千余,伤者无算,蒙元行军总管李黑授首。
皇上夜袭广州城,收复广州,生擒敌酋塔出,亲手斩之,用于祭旗。
皇上定下反间计,利用蒙元奸细孙安甫,带走皇上所设机关,炸死蒙元张弘范之弟张弘正。
皇上杀张弘正,激怒张弘范,亲自率领大军前往广州,在路上皇上有派遣高手烧毁其辎重大营,逼迫蒙元立即进攻。
广州城外,皇上又以零伤亡,杀死蒙元士卒五千余,其中包括蒙元大军副将.....
现在广州依然固若金汤,文天祥每句话说的都是实话,只是在一些地方稍微的艺术加工了,比如说不能说刺杀李恒,就是阵斩李恒。
而且经过加工,文天祥听从了赵昰的意见,以白话写出,句句不离“皇上”两个字。
给文天祥的解释就是要加强皇权,点燃百姓、官兵对于事态的希望。此时的大宋,的确是需要一个明君,让绝望的官兵、百姓有了效忠的方向。
文天祥深以为然,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对于皇上的了解,暂时不再说什么“与士大夫共天下”之类的话,皇上说过,一切争论等驱除鞑虏之后再说。
但其实,赵昰就是期盼更多的忠心值来壮大自己。
太紧迫了,没有那个时间来慢慢发展,暂时现在的形式,只能依靠外力了。至于慢慢发展,那就在琉球吧。
文天祥看着那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有的眼里带着询问,有的眼里带着希望,更多人的眼里,却是慢慢的有了丝丝光彩。
正是这个时机,文天祥正要宣读皇上的口谕,被后方来的张世杰稍微轻轻触碰了一下。
由于正在面对众人,文天祥不敢回身,只是稍微退了一步,张世杰却是向前一步,两人平行而站,后者道:“文大人,本官觉得,还是等等再宣读皇上的口谕比较好,毕竟事情太过于突然,大家需要消化一下。”
一想也是,文天祥也不怀疑什么,遂向大家再次宣布了事情的真实性后,边慢慢的回到了船舱之内。
很少有官员跟着进来,因为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按照文天祥的要求,不用首先开朝会议论,以免事情泄露,而宣布后,就由张世杰的亲信把握各个要塞之处,以免消息快速被蒙元知道。
虽然此时不介意蒙元知道,但是总是有些担忧他们会狗急跳墙,在将士们的信心、忠心没有恢复的情况下,此时受到攻击,太过于冒险了。
还是宋末三杰的聚会,三人显然昨日都没有睡好,眼圈发黑的如同沾染了墨水。
陆秀夫不愿让人看见自己激动失态的表情,所以就没有出去,在哪里发呆,看见二人进来,不由站起道:
“刚才本官想到一件事,既然广州形式一片大好,那更需要人去治理,去繁荣,为什么皇上还要大家去琼州,去广州不好吗?”
文天祥喊了半天,口早就干了,端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然后拂去胡须上粘的水滴,道:“其实本官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皇上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如果大家都去广州,蒙元大军依然会合围,那时更有目标,只要咱们分开,蒙元就要分兵,让他们凑不到一起去,咱们大宋才有机会分而击之。”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听皇上说,还会不断有人分出来,让蒙元顾不得首尾,那时,才是大宋的良机!”
“但是广州总要有人治理吧,只有信国公和兵部尚书王大人,恐怕力有不逮吧?”
“皇上已经宣布广州军管了,要文官暂时也没有用处,而且哪里的百姓基本上都逃走了,想要恢复生产,估计近几年内是不要想了。现在所有军需,基本上都要靠着琼州支撑,所以那里才是要害之地。”
“军管?军事管制?这是大害啊!皇上怎么如此草率,那些大头兵懂得什么,还不是祸及百姓。”
文天祥没有说话,这边张世杰有些不愿意了,严格来说,现在的行朝水寨,也是一定形式上的军管,只是有文官存在,但是说话,还不及一个军官好用。
张世杰站出道:“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军管虽然不好,但是现在是什么状况,没有军管,行朝还会存在吗?”
两人争执,却是让文天祥有些不好意思了,转而说道:“今夜要布置好,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广州大捷,皇上的英明神武,有些人该坐不住了,为了不被追责,肯定近两日会投向蒙元,坚决不能让这些人漏网。另外,太妃娘娘和卫王那里,一定要加派忍受,防止有人挟持。”
这个问题,才是重要的事情,顿时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
门口已经派遣的卫兵,再也没有人进来,此事在进行之前,不会在知会任何人,除了张世杰的嫡系军官,别人暂时都不知道情况。
就是怕狗急跳墙,这些人都做过什么事,昨夜,文天祥和张世杰、陆秀夫三人核对了一下,琼州、广州经文天祥的手,就往崖山行朝送信达到了十八次,而行朝向琼州发送请回奏折,也三次了。
双方竟然一次也没有接到,所以赵昰产生了很多误会,行朝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