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正如夏日的炎火骄阳,东平各个文武将官悉数内心振奋、激情澎湃,领了印绶兵符,在地方为官者马不停蹄走马上任,施政行策;在军为将者按照调拨,挑拣军马,安营扎寨,早晚操练。整个东平沉浸于一股忙碌火热而又有条不紊,激情昂扬而又秩序井然的氛围中。推车声、挑担声、建造声、夯土声、声声不绝;金铁声、马蹄声、操练声、激励声、声声难息。
见得一切就绪,这一日,宋时江传令召开改组封赏后的第一次东平会议。
观这东平国相府大堂,今日布置不同以往。大堂前方居中高摆一张红木阔椅和一方红木高案,这椅和案造型恢弘大气,雕刻精美,富丽堂皇又气势威严;大堂两侧亦是各摆放了数十张红木交椅,左右相对,齐整摆列,纵横有序。
原来是宋时江实不耐烦后汉时期的跪坐之姿,每次议事一久,就两腿血液不通,麻木胀痛。如今见得诸事顺利,也是一改往日低调行事之风,顺应后汉习俗之气,来个小小的放肆,安排后勤司打造了一批交椅,舒舒服服坐靠,畅畅快快议事。
众梁山兄弟一进大堂,见得排列齐整恢弘大气的交椅,登时大喜,喧闹不已,自从他们离了梁山后可是才又一次见到交椅排列,让他们俱想起了当初梁山之事聚义厅之义,不禁俱是唏嘘感慨,只是碍于堂中外人颇多,不敢高声宣泄,各自交头接耳勾肩搭背窃窃私语,各自寻自己位置就坐。
郭嘉荀攸陈宫等后来加入的后汉英杰们步入议事大堂,也登时被这些交椅吸引,他们端坐于舒适的交椅上,观察大堂布局,不由相互示意,捻须颔首。
宋时江正襟危坐于上方红木髙椅上,坐北朝南,一身深衣冠服,身躯舒展挺立,双目平视,柔和有神,容貌刚毅,不怒自威。
下首左前排安坐数位深衣朝服高冠之士,自上而下罗列,先是郭嘉郭奉孝,军师祭酒,参谋军机;其二是吴用吴加亮,东平郡丞,参谋人事;其三是荀攸荀公达,东平长史,主内政与屯田事;其四为陈宫陈公台,东平长史,主内政与谋议事;其五为公孙胜,掌祭祀望气天使星历礼乐;其六是朱武,门下议曹吏,参赞军事。程昱、柴进、李应、萧让、金大坚等人不在,悉已赴地就任。后排端坐东平门下吏和后勤司诸人,朱仝为首,裴宣、蒋敬、安道全、扈三娘等人次第就坐。
下首右前排身姿挺拔、如松端坐五位全身披挂大将,自上而下罗列,当先第一人是卢和卢俊义;其二是赵云赵子龙;其三是张辽张文远;其四是林冲;其五是关胜;此五人为护卫军领兵大将。右后排端坐护卫军马步水三军正副将,第一人是高顺,其后是秦明、呼延灼、鲁智深、武松、典韦、董平、徐宁、杨志等将。
右下前排第一人卢俊义满身黄金甲,虽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其实内心却是思绪万千,有如水沸。他知晓,现在众人眼光一定是聚于他身上,虽然不言,但内心都在揣摩不已。谁会不奇怪呢?自上梁山以来,他卢俊义都与宋江一道俱坐于上首;就算星罡降后汉后,依旧是如此排座,如今退而其下矣。卢俊义深吸一口气,暗暗提醒自己,如此该高兴才是,一啄一饮,一因一缘,一失一得,解了身后忧,能遂胸中志。
左首郭嘉轻笑,望了对面闭目凝神、仪容神骏的卢俊义一眼,不由与身畔吴用举目对视,点头微笑,主公果然雄才大略,魄力非凡呐,君臣礼仪,义气忠良,在野在朝,兄弟天下,俱能清晰分辨,妥善安排。
候得文武众臣俱到场安坐,宋时江挥挥手,咳嗽一声,笑言道:“诸位,诸人忙碌,这几日辛苦大家了。今日召唤诸位,却有诸事要议。”
于是文臣武将尽皆拱手抱拳,叫道:“主公请讲。”
“其一,说与天下大势于诸位知晓。看看罢,这些书简册子俱是燕青特务营与戴宗走探声息营所报。某与军师们已观,朱武兄弟,不若由你说与将军们知晓知晓。”宋时江指了指红木高案上堆积如山的绸缎竹简纸张,朝座下众人说道。
“遵命,主公!”参赞军机朱武闻令起身,今日的他不再全身铠甲,已是一身深衣冠服打扮,朝上首躬身作揖,朗声回应。
“诸位大人,众家兄弟!”朱武四下拱手,从容不迫,英姿勃发,清亮说话:“自我护卫军随主公诸侯聚义,奉召讨董,已逾数月矣。此数月,我护卫军护我疆域,驱逐贼寇,剿荡黄巾,清平东平,功勋卓越,百废俱兴,民心归附……”
“好了,好了……”宋时江摇摇头,笑道:“朱参谋,叫你谈的是天下大势,不是吹嘘我等东平功劳。”
“主公,天下大势就是在我等清荡东平之时发作。”朱武笑笑。
“且说长安,汉帝蒙尘,董卓挟帝自重,骄横狂慢,自号为‘尚父’,出入僭天子仪仗;封弟董晃为左将军,侄董璜为侍中,总领禁军。董氏宗族,不问长幼,皆封列侯。那董贼更在离长安城二百五十里处,别筑坞,役民夫二十五万人筑之:其城郭高下厚薄一如长安,内盖宫室,仓库屯积二十年粮食;选民间少年美女八百人实其中,金玉、彩帛、珍珠堆积不知其数;家属都住在内。董贼往来长安,或半月一回,或一月一回。其人残暴跋扈,天怒人怨,但有不依者,身死族亡。……”
“可说与诸位一事,一日,董贼于朝堂大会百官,列坐两行。酒至数巡,吕布进得大堂,向董贼耳边言不数句,董卓阴阴一笑,命吕布于筵上揪司空张温下堂,朝中百官尽皆失色。不多时,侍从将一红盘,托张温头入献。百官魂不附体。董卓笑曰:‘诸公勿惊。张温结连袁术,欲图害我,因使人寄书来,错下在吾儿奉先处。故斩之。公等无故,不必惊畏。’董卓呀残暴若此,人神共愤……”朱武口如悬河,侃侃而谈。
正说间,突地有一斥候急急进入,大声报道:“国相大人,有天使驾到!”
“天使?……”众将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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