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和剑猛地相撞,随后分开,持枪持剑的两人都各自向后退去很远,最终停了下来。
龙时看着对手,这一次,他碰上的是一个持剑的对手。与惊梳苒的细剑不同,他的对手是要双手持剑的大剑。
大剑,大开大合,向来便是寻求一击分胜负。但此刻持大剑的少年却久久看着龙时,面露难色。
因为这个看上去并不魁梧的白发少年,已经接下了自己三记尽全力击出的重击。
而在三次用尽全力的攻击和持久的防守下,现在自己的状况已是强弩之末,到了只是保持着持剑的姿势都已经有些困难的境地。
他的极限只能支撑他再挥出一剑。如果这最后一剑无法打倒对手,那便回天乏术了。
与此同时,龙时也并不好受。
对手的剑术风格是稳扎稳打,偏向于防守反击。而他的枪,力道并不足以突破对手的防御,因而被抓住了三次反击的机会。
那反击剑法的恐怖力道,让他的手至今还在因为硬接重击而发麻,手肘和肩膀更是酸痛难耐。
若不是具备极为灵敏的反应速度,他恐怕早已经落败。
看着还维持着防守架势的对手,龙时感到一筹莫展。
然而,就在这时,对手切换了姿势,动作改为了进攻姿态。
龙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让自己的对手做出了放弃防守的决定,也许是对手已经耗尽了体力,准备做最后一击,也可能是对手误判了自己的情况,认为应当主动出击。
无论是哪种情况,这突然的变化,对龙时都是个巨大的机会。
龙时的双手向枪杆的尾部移动了一段距离,这是冥灵龙枪第四式“逆鳞”的起手动作。
这一式是冥灵龙枪中威力最大的一式,它并不只是使用双手的力量,而是几乎动用了全身的力量,因而需要较长的蓄力时间,用完全可以称之为怪异的动作进行施展。
看着不断靠近的对手,龙时咽了咽唾沫。
因为不能驭气的原因,他并不能完全施展出“逆鳞”的威力,但他现在也只能去赌,赌这残破的一式,能胜过对方全力的一击。
“砰!!”是脚重重踏在地面上的声音。
在那一声之后,龙时的身体飞速地冲向敌人。细心观察的人会发现龙时的脚步实际上是虚浮的,就仿佛不是他带着枪出去,而是枪拉拽着他向敌人冲去。
大剑带着背水一战的决心,长枪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相互攻向了对方。
交锋的结果是枪与大剑双双脱手,一同弹飞了出去。
持剑少年愣愣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他不相信自己如此稳健的剑法居然有一天会在正面被人击破。
他的思绪告诉他,现在要赶快握紧拳头,抬起腿脚,用肉搏的方式继续决出胜负,但身体却迟迟没有动作。
透支体力的虚浮感很快蔓延上他的身体,令他感到双脚发软,双手无力。
他抬起头,狠狠咬着牙看着面前依旧稳稳站立的对手。
但哪怕内心极度不甘心,但身体状况是做不了假的。他倒了下去,继手脚发软后,他浑身都开始无力,最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龙时胜!”一声大喝宣告了比武的结果。
龙时喘着粗气看着倒在面前的对手。
这一次,他战胜的是十八岁榜第一。
在此之前,他所接触到的最强者是二十岁榜的第四名,而在那一场比武中,他惜败。
他不得不承认武斗场按照年龄来划分排名是合理的,哪怕只是相差了两岁,实力之间也会存在不小的差距。
而这也是生辰宴比武中最不公平的一点,如果年龄小的人想要登上生辰宴的最终擂台,就意味着必须击败比自己多出四年训练时间的对手。
虽没有过明文规定,可参与者多半都知道,生辰宴比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公主未来的夫婿选择。因此,这项规定看似不公平,实则正是国主想要给那些年龄稍大已经建功立业的男子一个机会。
但无论规则如何,到此为止,龙时已经比完积分制的六场比武,并以五胜一负的结果暂列排行榜头位。
这是漠国相隔四十年后,再一次有十六岁的少年登上榜首。
而四十多年前,那个十六岁的少年,正是如今威震穹隆的大玉将军,十万沙城铁骑都督,冷空。
就在此时,武斗场的另一角,传来一阵惊呼,随后,同样嘹亮的一声大喊传了过来。
“胜者,齐炎!”
龙时的眼神也不由得看向了那一角。
作为本次夺魁热门的齐炎和他一样,已经比完第六场比武,不同的是,这六场,齐炎全胜,。
这也就是说,就在刚刚,齐炎超过了他,得以以第一名的身份直接晋入决赛。而龙时,则必须要与另一位五胜一负的参与者,通过一场额外的比武决出胜负。
这个他即将面对的对手拥有怎样的实力?龙时现在不清楚,但他肯定,会比先前的所有对手都要强。
“二十岁榜第三,那人在第五场胜了二十岁榜第二,唯一的败绩就是刚刚与齐炎对阵的那一场。”一旁的惊梳苒已经走到了龙时身边,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下一场龙时的对手,她的目光也和龙时一样,看着远处在一片恭贺声中下台的齐炎。
龙时知道自己的战绩,曾经败在二十岁榜第四名的手下,面对这位方才战胜二十岁榜第二名的对手,胜算不大,那和齐炎比起来,差距就显得更大了。
“我应该庆幸自己之前没有对阵到齐炎么?”龙时沉声道。
“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惊梳苒低声回答了出来。
看着龙时微微有些失落的表情,惊梳苒眼神中闪过一抹怜意,“可是这样本就对你不公平,他们比你大了四岁,更何况……”
惊梳苒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被龙时打断了。
“梳苒,谢谢你。”他隐藏起自己那本就不易察觉到的失落,“没有你陪练,我可能连这一步都走不到。也谢谢你愿意为我辩解……可是,你知道的,外人不会在乎这些辩解。”
惊梳苒不再说话。
“梳苒,这两天,还得辛苦你了。”
惊梳苒摇了摇头,“这些事对我来说都只是举手之劳,可是,短短的两天,真的能改变最后的结果吗?”
她很清楚,几个月前刚见龙时的时候,他平日的生活是有些悠然的。但是,自从惊雷将他的气脉封死之后,他这一个月来几乎是天天争分夺秒地练习枪术、武术,甚至不惜抛下原本用于读书、午休的时间。而在练习的过程中,其强度之大,有的时候让惊梳苒都要为他捏一把汗。
“不到最后一刻,一切都说不准。”龙时像是反过来安慰惊梳苒一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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