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于刘志来说这只是第一步,为了自己的计划,他甚至于不惜发动生化战争。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会走这一步的,毕竟那样会使许多无辜的平民丧生。
他也不担心罗马帝国会扩张过度,更加强盛。
经过了奴隶共和制和君主专制之后,元首共和制也走到了尽头,国内矛盾达到了高潮,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
即使瘟疫能够遏制住,也只是延缓了一点时间,接下来,只要医师队能够初见成效,他就会以此作为交换,要求罗马出兵安息帝国。
当然,对于罗马来说,即使大汉不做要求,他们也会出兵,毕竟两边是世仇,而且这次瘟疫很有可能就是安息那边人为传播的。
对于心高气傲的罗马帝国来说,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这个布局可能需要几年才能完成,急不得,除此之外,要解决贸易路线问题,还是需要鼓动地中海沿岸的国家,联合起来挖掘运河。
在修建大运河方面,大汉有着丰富的经验,不仅仅将京杭大运河提前呈现出来,还加修了一些短距离的运河,用来联通整个水路。
如今涿州城的铸造已经初具规模,刘志打算将重点放在水利工程上去。
小冰河时期估计还要持续一两百年,气候会持续恶化,反复无常。
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她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减少恶劣气候造成的伤害。
按照历史上的气候变化过程,接下来北方草原上会迎来大干旱,使得绿洲消失,草场退化,整个西北沙漠化迅速扩大。
北方游牧民族的生存空间会一步步被压缩,逼不得已进行了持续几百年的南下迁徙。
从东汉末年开始,到西晋末年到达了高峰,胡人与中原文明之间,因为争夺生存权,展开了血腥的厮杀。
由此产生了历史上著名的五胡乱华事件。
所以趁现在干旱还不是很严重,要提早干预,否则后患无穷。
西域那边,早已开始了引导冰山雪水入沟渠的工程,后面将会继续加大投入。
反正边境清平,调集边军帮助当地一起修建,也解决了人手不够的问题。
至于辽州草原和匈州草原,除了引导雪山水源之外,还需要植树造林保持水土流失,结合后世的治理经验。
例如规划有序放牧,甚至人工补种牧草,严禁胡乱开垦种植等等。
而凉州、并州、幽州一带,则可以采取南水北调或者东水西调工程,用沟渠将资源丰富地方的水引到贫乏地区去。
为此,许久未曾上朝的刘志,决定召开一次大朝会,商量加大水利工程的事情。
他还特意提前下诏,将远在涿州的东北总督陈寔召了回来,这些年来,陈寔一直主持各种工程,经验丰富。
从大运河到涿州城,他用事实证明了自己卓越的能力,这一点有目共睹,谁也无法反驳。
因此提到水利工程,没有人比他更有发言权,不过他如今年事已高,有身居高位,刘志也不打算再让他爬山涉水,亲力亲为了。
在召开朝议的头两天,陈寔终于赶到了京师洛阳,自从第一届科举考取魁首之后,他这些年来很少到过京城。
有数的几次都是回京叙职,而且全都是来去匆匆。
尽管他是大汉深受刘志信任的几名重要大臣之一,但却是与皇帝交集最少的一人。
当年他考取科举的时候,便已经四十岁了,由于常年奔波劳累,六十几岁的人,早已是须发花白满面皱纹。
不过他的身体还算硬朗,精神也很矍铄,说起话来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刘志在中德殿召见了陈寔,几句寒暄之后便直奔主题,听说陛下又要动大工程,他并没有盲目的举双手赞成。
作为一手经办了大运河和涿州城的主要负责人,他更知道这样的大工程,有多么的劳民伤财。
大运河和涿州城,对国家都有着无与伦比的超凡意义,都是为了区域发展的目的。
事实证明,虽然耗费了大量的国力和财力,但回报也十分丰厚。
尤其是大运河,当时国家才刚刚发展起来,还不是很富裕,修建这个浩大的工程,几乎是举全国之力才完成。
其中遇到的艰难险阻,即便像陈寔这般务实之人,也觉得不堪回首。
而且到现在也只能说完成了主体构架,其余的细枝末节,一直都在完善中,估计还要持续许多年。
但大运河的功绩,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水利工程那么简单,他更是一个连通了整个中原和南北,贯通了海上丝绸之路的伟大道路。
这条路承载了帝国的主要运输任务,也连通了海外疆土,更延伸到海上贸易。
可以说大运河的作用,并不仅仅是区域性的,对于整个国家来说,都意义重大。
而涿州城,对国家来说,也同样具有不可替代的发展作用,不仅仅让原先边远的冀州迅速发展繁荣起来。
更使得整个东北地区,从之前的蛮荒之地,变成了东北的江南,鱼米之乡。
使得国家又增添了一个重要的粮仓,还使得东北对中原的认同感迅速增强。
当然,反过来朝廷对于东北地区的掌控,也迅速深化。
正因为有这么多有力的原因,所以当年陈寔顶着朝廷部分反对派的压力,一力坚持,坚决的站在了皇帝这一边。
事实也证明了皇帝的高瞻远瞩,具有着多么正确的长远布局能力。
但花这么大的代价,发展西北甚至更偏远地区的水利,怎么想都有些弊大于利的意思。
可皇帝既然隆而重之的提了出来,就一定有着他的道理,所以陈寔决定先听一听刘志的理由。
这些年来,大汉在气象预测方面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再结合周易八卦学说,断定未来百年内整个西北地区会有持续不断的大干旱,对于此时的大汉人来说,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而且,最近几年,已经有了这个苗头,西北地区的雨水确实一年比一年少,道离干旱还有一定的距离。
作为皇帝未雨绸缪,也确实说得过去,但西北地区地广人稀,生产力又不发达。
更重要的是,在中原文明眼中,他们都是些胡族蛮人,为了这样的地方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实在是得不偿失。
陈寔由于出身贫寒,已经是朝廷大臣中,最顾及民生的一位了,如果连他都反对,这个计划很可能会遇到前所未有的阻力。
“陛下,臣觉得现在就提出修建计划,为时过早,不如先派工部的专职官员,前去实地勘测考察。
再让当地官员,详细汇报本土情况,结合他们所说进行评估,看看到底值不值得修。”
尽管刘志知道,大旱灾确实存在,但却没有充足的证据,说服自己的臣子们。
自从掌权以来,刘志还从未遇到这样的时候,虽然他可以强制下令,但如果整个朝廷都呈反对状态的话,这些工程也一样无法顺利展开。
“朕再想想再说吧。”
距离召开大朝会还有两天的时间,刘志想再继续征求意见。
紧接着,刘志召见了自己的几位主要心腹,大部分人都对此事采取了保守的态度,少部分人更是公开反对。
总结起来理由不外乎西北地域广阔,人口稀少,地理条件又差,修建水利工程难度太高,划不来。
何况那边是以游牧为主,并不需要大量的水来灌溉,只要能够保证饮用水足矣。
见到无一人赞成,刘志心内焦急,不趁着他身体还好,把这件事情确定下来,等到大旱灾之后,就更难以启动了。
想了想,便派人将太子刘瑾叫了过来,这几天刘志的动静,并没有刻意瞒着东宫那边,所以刘瑾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刘志一开口,他就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父亲,孩儿认为,此事要想说服朝廷众臣,就必须要给出充分的理由。
毕竟工程太大,所付出的代价又太高,这几年中原也不太平,灾害频发,都希望把精力用在这方面。”
即使本身并不同意这个工程,但作为儿子,刘瑾依然毫不犹豫地站在了父亲的立场上说话。
不过事情绕来绕去,依然回到了原点,但无论如何,刘志也确实给不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看来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刘瑾的话,让他终于改变了策略,大朝会依然如期召开,此时消息灵通的人士,早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所以当皇帝依然坚定不移地抛出这个议题的时候,立刻遭遇了冷场。
几位朝廷重臣,早就已经单独表过态了,此时自然无须重复,见他们都不做声,其余的中高层官员,也聪明地选择了缄默。
如果皇帝明知在所有人都反对的情况下,还是要一意孤行,那首先站出来当庭反对的人,很可能会被刘志拿来杀一儆百。
所以大家都聪明地选择了不做声,打定了主意先看看情况再说。
其实刘志对于中层官员,确实寄予了厚望,他们中很多人,都曾经调往西北边缘地区当过地方官。
因此他们对于西北的情况都十分了解,自古以来这些地区就缺少水资源,极大地限制了区域的发展。
如果连他们都反对的话,那整个朝廷从上到下,就找不到一个支持者了。
这情景倒是让刘志回忆起当年初登基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规规矩矩,五日一小朝,每月一大朝。
每一次上朝,都要跟满朝文武斗智斗勇,搞得他经常如临大敌,遇到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要提前未雨绸缪。
就这样,他却整天如打了鸡血一样,时时刻刻琢磨着,该怎么样才能打赢每一场硬仗。
这些年来他已经越来越消极,虽然牢牢地掌控着整个帝国的权力,却再也提不起兴致。
自从他出事之后,身体更是大伤元气,为此基本上取消了所有的朝会。
有什么事情都是让朝廷众臣商议好后,再来向他汇报,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琐碎事情,早已无法送达他的案头。
可今日,他突然就怀念起从前那些风云变幻的岁月。
看了看堂下正襟危坐的皇太子刘瑾,如此的少年老成,与自己当年的惫懒模样,完全是天渊之别。
反正问题他是抛出来了,既然大家都不想表态,那干脆就这么耗着吧。
皇帝的御座是一把硬木椅子,只能身姿笔挺地坐在那里,时间久了非常不舒服。
这么做是有原因的,第一是提醒皇帝,在朝堂之上不能贪图享受,必需要严谨勤奋。
第二个也是为了提醒皇帝,每次朝会都不能拖得太久,以免他迁延不绝,当断不断。
可刘志今日是有备而来,早已提前让人把椅子上铺了软垫,自己懒洋洋的斜倚在上面,毫无半点形象可言。
反正如今的大汉朝廷,都知道他是身体不好,而且也没有一个人敢当面指责他形象不佳。
众人见皇帝如此坚持,也都开始互相打起了眼色,一阵无声的交流和博弈之后,终于有人被推出来当出头鸟。
一名工部的官员挺身而出,以非常坚决的态度,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臣认为南水北调的工程确实可行,但必须缓一缓再说。
现在国家刚刚修建了大运河,各方面消耗都很大,必须要给出一段时间来进行休养生息。
一旦再起大动作,有什么突发事情的话,朝廷根本无力负担。”
原本以为他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皇帝应该会听进去,至少不在像之前那么坚持。
可偏偏刘志就好像完全听不懂一般,直接跳过主要中心思想,而是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疱疹以下的追问道。
“既然你也同意修建南水北调工程,那你说的缓一缓,具体是指缓多久?”
一句话,把那个工部官员气得差点噎住,皇帝这一次绝对是故意装聋作哑的。
但同时也十分清楚的传达了他的意思,那就是必须修,而且还要尽快。
“这个……应该要一样一二十年吧,没有这么长的时间,朝廷根本就转不过来。”
那官员面红耳赤,麻着胆子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