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小丫鬟,便是汝华的软肋所在。
顾影阑未曾思索几息,顾逸阑便皆她解了惑,“此人,便是汝华的嫡亲妹妹,化名抱琴,被其养在身侧。”
对外说是丫鬟,但其中隐秘,能瞒过普通人,却瞒不了顾氏最精锐的情报系统。
往日,她安分待在春风阁,在君祁良的庇护下,安心的当个花魁,自然不会有人去理会她的那些个阴私。
可她偏偏,旧怨难忘,竟是与前秦慕氏有了牵扯,慕氏动了顾珣,老爷子心气不顺,自要拿些人开刀。
而汝华,首当其冲。
“顾逸阑,有什么,只管冲我来,放了她!”汝华注视着被人钳制,泪盈于睫的抱琴,也不管两只折断的手腕,拼命挣扎着。
这是她,仅存于世的,唯一的亲人了。
她原以为,不会有人发现抱琴的身世的,可结果……终究是她,高看了自己,轻看了慕氏。
“汝华姑娘,只要你能在接下来的审讯中据实以告,这位姑娘,自然不会出事。”顾影阑强压下心软之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汝华有罪,便要承担这份罪责所带来的后果。
她亦有罪,日后亦是逃不过一份苦果,但那又如何呢?
她,不后悔。
“事不宜迟,逸哥,我们即刻动身,前往审讯处!”
……
此时,审讯处,帝王入主座,左右两席分别三公、丞相、夏太子,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以及有关官员。
中央立着两人,一人儒生打扮,峨冠长髯,秀眉敛目,正是四侯之首的永熹侯,谢杭。
光看这模样,谁能想象,他曾是位靠军功晋升的武将。
而另一人,眉如柳,眸如秋水,云鬓斜堆,华冠祎服,正是老熟人,镇北王妃,江芜。
此刻,她面上的表情十分怪异。
她知道,因为那枚军部特制的金箭矢,她们镇北王府便被怀疑成了刺杀巫马烈的凶手,但,这点小风浪而已,对她而言,其实算不得什么。
毕竟,这一次,她可还真没出手!
可是,谢杭的举止,太奇怪了!
皇下问他:“此物可是谢侯所掌?”
谢杭垂首,曰:“是。”
皇上又问,“那此物是如何到了那贼人手中,成了凶器,谢侯不会不知吧?”
虽然这句问询夹杂着帝王威势,但谢杭,刀山剑雨拼杀出来的真将军,岂会惧怕这点子威摄?
可他却一脸惶恐,单膝蹲地,“臣……臣不知。”当然,他若在说此话时,没有偷偷觑一眼镇北王妃,可信度就更高了!
江芜:“……”看她作甚?!
谢杭这一瞟,几乎将堂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至了江芜身上!
该死,他分明是故意的!
谢杭,她一直以为,是君绛信得过的下属,可她怎么忘了,人心易变……
“谢侯为何频频看向王妃?难不成——”帝王话音未落,谢杭却急忙打断,“陛下,刺客绝不是镇北王妃啊,还望陛下明鉴!”
“哦,朕还未说完呢,谢侯未免否认得过于心急了些吧?”帝王嘴角一勾,看向战铎的方向,心中泛起一丝隐秘的快意。
“臣……臣只是,一心想着维护王妃娘娘的清白!”
江芜:“……”
她要是再看不出来,今日这出会审,是场大戏,可就真是个傻子了!
这是一出,专门为她所设的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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