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只这登云寨里的好汉们都在那里分职事的时候,山下不远处的林子里正有一条大汉在那里张望,面上一副焦急不已的神情。心里也在那里嘀咕:“一直都是听得那两位说得甚山寨钱少粮稀,只有近百来人,如今却为何能见得恁地多人在那里忙活?莫不是这两人前者不曾说实话?”
话说他已经来这处路边的林子窥探了好一会儿了。他是匆匆骑马飞奔而来,却是远远地看见了山下处许多人,似乎在搬运什么东西。便赶紧下马,连人带马都转到附近的树林中,从林间空隙中望了半天,越看越是心凉。
只见那里的许多人中都是一副官军打扮,他是来寻这山上的好汉去帮忙的,不期这里居然从哪里跑来一伙官军,却是怎么好?
本想转身就走,无奈此刻他是带着自己浑家的死令来的,若是请不到那两位好汉,只怕晌午在家里所议之事断是行不了!
他已经有段时间不曾来此了,也不知道这那两个故交这段时日到底厮混的如何。平时大家关系虽好,却不是经常见面,年前都是见过一回,那时候听那两个汉子说甚山寨日子过得苦,自己这边还曾送了不少猪羊给他们呢。
可是今日来此看了才知,这里似乎与那两位说的差距太大。刚刚粗略看了一下,前前后后,山下聚集的人怕有一千有余。
他不禁在心里琢磨:“这也没有理由啊!这两个汉子虽是有些义气,却是声名不太显,这登州眼下又是一片繁荣之景,他两又说钱粮都缺,应该是不大可能会在个把月的时间内聚集到这么多人马!”
想了半晌,这窥探的大汉是打定了主意不相信这些人都是登云山的人马,可是不相信归不相信,现下不是已经是心中无方了么?
想他也是作难,这一时情急没了办法,又无人可以开口相问,迫切需要见到个能问事的人,却只好在这里干耗了半天!而就在此人在那里暗自焦心之时,却见从登云山上下来一小伙人马。
这伙人越走越近,隐约听见在那里说话,只听一人道:“马劲哥哥,咱们吃过晚饭再来巡逻不好么?兄弟们都忙活了大半日,肚子里早就空了,这处去要巡逻方圆十里,等回来时,怕是都饿昏了!”
马劲望着这个一路上聒噪不已的喽啰,心中早已不耐鸟烦。心道若是在从前,只怕早已一个大嘴巴子打了过去。但如今不同往日,这山寨里新人多,老人儿少,此时人心未定,且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动辄发飙打骂。
最主要是自己的寨主哥哥有令在那里,不准随意打骂下属,这厮嘴巴又是个没把门的,若是打骂了一下,到时候跑到寨主哥哥那里一说,岂不是挂落吃定了?
没柰何,马劲心中虽然焦躁,却只得忍了。
因为似这种人,只要开口只怕骂几下都是轻的,就怕开口骂了不解心中怒火,到时候就动起手来,且不说会招来自家哥哥的骂。只看眼下这些人都是从前在家里饱饭一年吃不到几回的人,身子都飘的,一个不弄神,一掌就能打成重伤,到时候还得费钱去买汤药,不划算!
不妨就在马劲憋得难受的时候,一个后生到是开口了。
只见这后生对刚才那人道:“你这人怎的这么不晓事?你当咱们是下山来玩作耍子?咱们山寨里刚刚从那里捉得了许多官军,又宰了那甚鸟知寨父子,这会儿如是醒着些,且叫那州府的官军来了,可如何是好?你莫不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放心上了?”
别看这人生的不甚长大,年纪又小,这几句话倒是说的在理,直把刚才抱怨的那位说的没话来对。这后生见状,又道:“你说你肚子饿,谁肚子不饿?便是咱们的胯下的牲口不也是从早累到了现在也未吃料?如今叫你骑马,又不是叫你跟后面撒腿走,你兀自在这里啰嗦个鸟?”
马劲见说是面带笑意地看了一眼那后生,心道这后生不正是一路上都是兴奋无比伍生?当下心中高兴的紧,想着早些时候这小子在伍家那里报名入寨子时,好像那杨志哥哥还不肯要哩!幸亏自己当时点名收了,这不,果然是没见走眼,这小子还是个口齿伶俐,又会知恩图报的人,却不是自己慧眼识人?
当下,马劲在欣喜的同时,伸手拍了拍这伍生的肩膀。同时,又是下定决心要寻个机会将这小子举荐给寨主卢俊义。
是说马劲心中虽然高兴,却也只道如今不比从前,山寨里一下子增加许多人,互相之间都是生面孔,须得一段时间叫大家熟络。因此,这时候人与人之间不可将关系搞的太僵,否则这日后得不知道要花多少精力来回补。
只见他略沉思一下,收敛上脸上笑容,故意道:“儿郎们且都消停些,咱们还须小心着点,万一有哪个天杀的正蹲在暗处手持劲弩长弓搭着箭都那里窥探着咱们呢!”
这话一出,他身后的这二三十个骑马的人都是收拢了心思,专注地四处查看起来。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从前在家里种庄稼,拾掇牲口的庄户人,能得身边这位大汉如此一说,当下都是面色紧张地四下张望。
却说为何昨日卢俊义下山时山寨里马匹奇缺,今日却又开始宽裕了?只因这赵、伍两家都是大家,家中猪马牛羊总数都是不少,回山的时候大家都一并牵了回来,所以才能叫这些会骑马的汉子不用步行来山四周巡视。
一行人在喋喋不休,倒叫这处发生的一切都叫那处正在林子里窥望的大汉看了个仔细。心道:“从这些人的打扮上看,倒像是山上落草的强人,只是这来人当头那个手持錾金大刀的壮汉到是个面生的很,又说甚刚刚收拾了哪里的官军,莫不是这里又来了一伙占山的好汉?”
这样一想,心中稍松,脚下力道一变,不思竟然踩断了一根枯枝,叫马劲等人听了个真切,都将眼睛盯向了这处。
这人他心中一慌,自觉已经别对方发现了,不如主动走出来问个仔细,若真是哪里的好汉,想必也不会无故为难自己。想到此处,他便先将坐下黄马放在林子里,囫囵个人走了出去。
“咦,俺家寨主真是神了,还真有官军奸细在此窥探!”马劲一面说话,一面看着这人。只见:这人八尺上下、相貌堂堂;头戴笠帽、身着绛红纳袄、脚踏皮靴、腰间一杆钢鞭,却不正像是一个军汉!
“兄弟们,给俺绑了!”马劲大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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