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见这厮已经吓得惊呆在当场,便对身边的乐和道:“乐和舅带贤夫妻去那处救得我解珍解宝两位兄弟,我等来解决这些害人的玩意!”
那些小牢子、狱卒、小节级,眼见来人真是劫牢的,早已是方寸大乱。有的是四下奔命逃走,有的是见这边人并不多,还要拔刀冲上来火并。
卢俊义见状是冷笑一声,与鲁智深、杨志一起将敢于上前的公人们杀得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
王孔目倒是有自知之明,见这些做公的有人上去了,便一溜烟顺廊子跑到里面去了。顾大嫂此时如何能叫他走脱,飞奔也似地跟上去。
乐和对正跟在自己身后的孙新道:“休要管那厮,这处没有后门,想是跑不了的!”
正要迈步紧紧去赶的顾大嫂闻言也是急转过身来,不再去管那自顾逃命的王孔目,而是紧跟着去那处解救解珍解宝。
片刻间,那些反抗的狱卒们都是杀了个干净,卢俊义和孙立、鲁智深、杨志四个也都赶了上来。乐和已经开了门锁和戴枷。解珍解宝这几日又得了顾大嫂、乐和送的饭食充饥,都在养精蓄锐,听得外面的动静,都是心中欣喜,却又强壮镇静。
州牢许多囚犯此时都在那里苦熬时光,却见外面传来喊杀声,心里自然明白了一二。个个都来了精神,拼命地呼喊着,也希望能够借的如此东风能出得此处牢笼。
犯人们一起在那里喊叫,吵吵闹闹不断,直叫人心烦。鲁智深性子甚急,便大喝一声道:“都给洒家闭嘴了,咱们是江湖上的好汉,只救有冤屈的人,干犯了害人罪状的厮鸟莫要在此聒噪了!”
见说,有的囚犯顿时精神倍增,扯起嗓子大喊,有的是霎时蔫了神,只得闭嘴又叹气。须臾,叹气的人又变得骂骂咧咧。这些人本来以为是哪里来的江湖人要救落牢的同伴,都是报着侥幸的心里希望也能跟着被救出去,岂料这些鸟人却还挑三拣四,说什么犯了实罪状的人却还不救!
卢俊义上前来见到解珍解宝已经被开了枷锁,当下是心头一喜,又见这里许多人都在趁机喊冤不迭,便对杨志道:“兄弟且去问问乐和舅,这里可有甚冤屈的人,便也一道救了!”
说完话,卢俊义又带着鲁智深朝这牢房里面走去,却见有个年轻囚犯此时闭目做沉思状。鲁智深便心生好奇,直问道:“喂,兀那汉子,你犯的甚事?”乐和跟在后面不远处,接话道:“那人是今日刚到的,是从那延安府发配来的,听说也是恶了上官,不日也将要被发到沙门岛上去!”
卢俊义闻言也是注意到了这位,心道这里又是一个忤逆上官的。便朝那人身上仔细看了看,生的是虎背狼腰,却又掩盖不了一身儒雅之气,顿叫他心生好感。不禁暗道,怎生的这宋徽宗一朝滥官们炮制英豪们的手段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又见牢里面的这人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便想将其一道救出,遂问道:“汉子,你可知道你是要去那沙门岛的,去那上面的人都是九死一生,你有年轻尚浅,死了岂不可惜?也叫你家中上下痛心不是?”
那汉子微微睁开双目,抖动着颇为粗乱的胡须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贼寇,须不知这天下都是赵官家的,便是叫你们救了出去却又有哪处可以安生?到最后还不是要被捉到这牢里?”
鲁智深在一旁道:“这厮倒是想开了的,只不过这脑袋却是呆了些,咱们出去又不吃那赵官家的饭食,如何偏要叫官府的人捉住了?”
那汉子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这些人又能走到哪里去?”
杨志跟上来,见说是颇为不悦地道:“这厮光顾得说的这些丧气话,真乃晦气,他愿意呆在这里,便叫他呆着吧,咱们已经救得那解家兄弟,管他作甚?”
卢俊义见那汉言语中暮气甚重,怕不是身上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便给身旁的乐和使了个眼色,乐和忙这处牢门开了。
卢俊义又道:“汉子,我等都是江湖好汉,若论嘴皮子须不是你们这些读书人的对手,你若信得过我们,便跟着我们出去,保管叫那些官军捉不到你!”
那汉子抬脸一见来人是个气势非凡的九尺如银大汉,暗暗吃惊,又见其人言语中颇有坚定之意,一幅胸有成竹模样,不觉信了五七分。只见他连叹气数声,才慢腾腾地起了身,乐和忙去寻了钥匙将这汉身上脚镣枷锁都一发开了,这才急急都一发出的门去了。
一边走,乐和一边根据他所能掌握的情况又释放了好几十个囚犯。
至于那个王孔目,此时已经被几个孙立带来的心腹官军捉住了,被带上来的时候,那双眼睛睁得老大,只顾喝道:“孙立,你好大的够胆,竟敢纠集这些江湖贼人,劫走官府重犯!”
杨志闻说,早已是气不打一处来,不为其他,就为之前这厮那一番蔑视武人的话。想到了他从前也是竭心尽力地卖命讨好着那些滥官,最后却落得个流落江湖,沦为那些恶官们口中的贼寇,却不是怒从心来?
只见他提刀走到这孔目面前道:“你个鸟人,死到临头还要口出狂言,今日就叫爷爷来送你上路去吧!”
王孔目一听这伙人是说杀人就要杀人,两腿抖得跟筛糠似的,裤子里也是屎尿齐出。只顾盯着孙立,带着哭腔跪道:“孙提辖!孙相公!且念得同州为官的面上放过小人一条性命!”
孙立刚刚被他那番义正言辞,牛逼哄哄的言语给压了一下,一时有些踌躇,这会儿见这厮只顾跪地求饶,这才心气上来不少,顿时面色一沉,走上前去哼道:“我来饶你......”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闷响,这王孔目被打的脑浆并裂,当即眼珠子一翻,一命呜呼。孙立抄起这厮的衣物将钢鞭来回擦了数遍,才唾了一口,喃喃地道:“这种狗官,我能饶你,我这钢鞭须饶你不过!”
众人闻言无不绝倒。卢俊义忙道:“既已得手,须不好在此多做停留,都快些出去罢!”
“官人,相救则个!”正待转身离去的卢俊义忽然听到有人出声喊道。
旁边的乐和提来一盏油灯,却见这里间里正关着几个身穿官军衣甲的汉子,隐约有些眼熟,一时不好想起。那官军见卢俊义只顾盯着他们看,其中一个急切道:“官人可还记得赵家庄里赵员外家门前.......”
卢俊义恍然大悟,想起了那日在赵家庄赵家们前放走的那位军头以及那二十多位官军。便不等这些再次开口,只顾对身边的鲁智深道:“兄长!”
鲁智深见状,不等乐和拿钥匙,只顾一禅杖打去。只见火星一闪,那门锁应声落地,七八个官军顿时大喜过望,只顾纳头便拜。卢俊义几个慌忙将这些人扶起,道:“各位兄弟,这里不是行礼的地方,有话等出去再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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