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您别多想,我们是来找果园的,可到了咱这村里,又听说最近是刚死了人,我们就有些怕了,更不敢上山去摘果子了!”
刘义趁着哥们吃痛闭嘴的空挡,赶忙对老板娘解释了一句,随即,他才不漏痕迹的瞪了我一眼。
“嗐,你们这大小伙子还信鬼神呐......”老板娘听说我俩不是私访的警察,那马上就轻松了不少,这才又说:“没事的啊,摘果子直接去后山坡就行了,过那片野地的时候也别怕,直接走过去就行了。”
“诶,行嘞,那我们今明两天,就过去转转去!”
刘义又和老板娘随便聊了两句,等老板娘去厨房给我们端别的菜时,我这才有机会问刘义:“是不是你丫的踹我?”
“不是我还是鬼啊?”刘义的语气淡漠,好像他踹了哥们,就很应该似得。
其实,我也明白刘义那脚的目的,他就是想让我的后话别说,好隐瞒住我俩的实际身份而已。
可哥们觉得,刚才那老板娘,她好像也不相信刘大根是自然死亡啊,要不然,她怎么会问我俩,是不是对此有所怀疑呢!
所以,我刚才就想,既然老板娘不信刘大根是自然死亡,那就说明这位老板娘,应该也有些老的思想,至少这老板娘,一定会对村里的普遍说法,有所异议,只是,在我俩没说之前,她也不敢直言罢了。
可如果我说自己是阴差,又是特意的来找刘大根的魂魄,或是就坡下驴,骗对方说、自己是来查案子的话,那我和刘义接下来的行动,或许就会得到老板娘这种人的支持和配合呢。
但是,我也确实是想简单了,因为刘义听了我的想法后,就冷笑一声,对我道:“你要是实话实说,她可未必会配合咱们,因为阴差和神仙不一样,先不说老板娘信不信咱俩的身份,就光是活人对阴间的传说,那本身就都很抵触,虽说咱们这行干好了,那也是个神,但阴神可不等于神仙....”
说到这,刘义回头、看了看厨房的方向,见没人出来,这才压低了分贝,又道:“还有,就算不论这个,单单对外人说、那刘大根的死不是自然死亡,那我估计,这种言论肯定会让这个村里风言风语,搞不好的,还得乱上一阵子,你别忘了,这人心可是最爱猜忌的,兴许就会有人趁水浑的时候,从中摸鱼,再嫁祸给不切实际的东西呢!”
“可....可即便如此,那你丫的也不能说咱俩是来摘果子哒!”
“哼,怎么?跟我一起摘果子,你觉得丢人了吗?”刘义学着我以前的德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挑衅的瞄了我一眼。
我去,这货也会恶心人啊?我之前咋没发现啊?
不得不说,刘义在桌子底下的那一脚,还确实很关键,要不是他,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忽略了这么多的细节。
当然,此时回想刚才,又在脑子里过了几遍刘义的解释,哥们的心里是越想越后怕,也得亏刘义踹的及时,要是我真说了点什么,搞得芍药村里猜忌漫天、又鸡犬不宁的人心惶惶,那哥们可就是好心办了坏事啊。
不过我也很奇怪,为啥刘义对老板娘说,说我俩是来摘果子的,又听说死了人就害怕了,而像这么低级的谎言,那老板娘怎么就信了呢?我刚才看老板娘,她也不是那种傻娘们啊!
其实,我只是不知道而已,刘义所说的瞎话,从实际现场来看,它并不算是一个谎言。
因为芍药村的后头,确实有一小山坡,小山坡不知道被谁给包了,种了果树,弄成了一个果子园,但是,通往山坡上果园的,却只有一条路,而这唯一一条路的中间段,还挨着一片坟地。
所以,要从这里看的话,不知内情的人,自然就会认为有人死了,便要埋进那片坟地,可其实不然,村里的人死了,往往都会葬在自家的地里,并不是所有的人烟地带,都得像市里那样,葬在公墓区里。
可刘义的谎言也不是完美无瑕啊,毕竟傻子都知道,这落叶归根的道理,就算我俩是从市里来的、不知风土人情,可那也应该会知道,村里的逝者,都得葬在自家的地里,而不是埋在那种乱坟岗子当中。
“看来,这刘义也有慌中出错的时候啊!”
我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在心里苦笑了一声,我还以为,刘义应该是那种永远冷静、百无禁忌、又头脑聪明的冷面帅哥呢,但通过这件事,我决定了,在心里,把刘义的智商改为一个能够浮动的数字!
吃过了农家饭,正午的烈日和高温,也就没有刚才那么闷了,正好借着天气逐渐凉快的机会,我和刘义,决定去村子里头转转,找那些坐街边上瞎聊的大爷大娘啥的,好打听一下线索去!
这不,我和刘义刚转了两条胡同,就来到了一条铺了水泥和石子的宽路上,再瞧街长和路面的宽度,哥们猜测,这应该是芍药村的后街了。
而距离我和刘义不远的地方,就有几个穿着大裤衩子的老头,坐路边的几块大石头上,他们纷纷低头,看着人群中的一个石坨子,还指指点点、说笑个不停!
要不说乡村生活,才是人类最向往的安逸地嘛,瞧那边的老几位,大裤衩子松背心,芭蕉蒲扇满天星,又是个顶个的气色红润有光泽,最重要的是,那老几位的嘴里,还时不时的带个脏字啥的,瞅着就那么轻松惬意。
“那有人,走,过去看看!”刘义拍了我一把,扬了扬下巴,我俩就漫步走了过去。
等凑近一瞧,发现老几位在推牌九呢,而黑色的三十二块牌九,早就在我俩来的时候发派好了,此刻,主要的四位老玩家,是一人两张牌、用指头摸着上面的点数、还在思考什么,而其余的二十四张牌,则摆在四位正主当中的某人面前,八成这人是这把牌的庄家了。
其外,在石墩子的当间儿,那很小的一块空闲处,还放着几枚五毛一块的钢镚,就单单从这几枚硬币的数量上看,这就不止四位玩家下的注了,至少在其余的几位看官里,也有去压庄家的外局!
可咱说实话,哥们平时也爱打牌,但并不喜欢推牌九,一个是咱哥们不会这个,二是因为,我总觉得把牌张摔来摔去的,这挺不文雅的,我还是比较喜欢麻将,或是斗个地主啥的,当然,主要是这两样输得少,至少在同样注码的赌局里,牌九是输赢差异最大的一个。
所以,我一看见牌九,脑袋瓜子立刻就疼了,伸手就拉了拉刘义的袖子,表示:咱能不看这个了吗?哥们晕牌你造吗?
“这一个牌九就把你打下马啦?瞅你那出息!”
“我去,哥们不打牌就没出息啦?”我有些不服,道:“照你这么说,你不喜欢妹子,那我岂不是得说你下面不行啦?”
“你咋知道?”
“啊?知道啥啊?”我突然反应了过来,惊讶的长大嘴巴,小声道:“靠,你真不行啊!”
“滚,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妹子?”
“靠,那不还是不行嘛!”
“额....”
刘义被哥们都说懵逼了,他憋了半天,好像也没想出、如何解释的言语,索性看了看这条街的前后两头,挥挥手说:“哎,算了,懒得跟你解释,咱俩分头行动吧,我在这,你去前面的几位大娘那里问问,对了,你看着点时间啊,傍黑之前,一定要回招待所跟我碰头。”
“碰头?还得傍黑?”我歪着脖子想了想:“其实....我真不知道你不行的!”
“滚!”
刘义骂了一声,抬手就要揍我,可咱哥们多贼啊,我早就在他骂脏话的前一秒,一个侧身躲到了一边,然后三步两步,就顺着芍药村的这条后街,朝前走了过去。
别说,前面还真有几个老奶奶,坐在一家大瓦房的后墙根的底下纳凉,她们手里都拿着东西在搓捻,只是哥们现在距离那边还有些远,也就看不清老奶奶们在干什么了。
不过,想必也是那些纳鞋底儿啦、剪纸画的零活,毕竟奶奶们嘛,都是这样的,她们平日里除了一日三餐、家里家外的那些杂务活,也没刚才那些大爷们的坏毛病。
所以啊,上了岁数的奶奶们,没有坏毛病,重活也干不了的,但剪纸这种挣零钱、打发时间的小活儿,她们还是乐此不疲的。
而我,老远的看着那些奶奶们,终于没了看到打牌大爷们的那些抵触,心想,这些奶奶们,她们才应该是最惬意、最朴实的人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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