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青刚刚离开bella国际会议中心准备回酒店,在穿过bella草坪的时候,她看见长椅上有个男人站起来,微笑着朝他招手。
梅子青愣了一下。这个男人实在太帅了!他看上去有点混血,应该有百分之八十的东亚血统,还有百分之二十的西方血统,可能是意大利,或者希腊,反正看起来古典优雅,又十分阳光。
她疑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用蹩脚的日式英语问道:“你在叫我吗?”
男人却用流利的日语说:“您是梅教授的助理吧?”
“啊,是的呢!请问您是哪位?是找教授的吗?他还在中心开会呢!”梅子青听到日语觉得特别亲切,鞠着躬礼貌地说。
“哦,我知道。”那人说着拿出一个信封,“我想麻烦你把这个交给教授。”
梅子青疑惑地接过信封,问道:“能问一下这是什么吗?我不能……”
“请放心吧,这里面只是一封很普通的私人信件。”
男子的声音像春风一样和熙温暖,叫梅子青无法拒绝。
“好吧!”她收起信封,“但是,能告诉我您是谁吗?”
“我叫行知,你也可以叫我司徒。”男人忽然改用中文说。
……
bella中心三楼第二会议室内,六十多位顶级科学家正在交头接耳,互相探听着关于这次会议为何突然改变议程的消息。
主席台上除了主持人弗雷德里克之外,还有本次会议的几位发起人和召集者,他们一个个面容整肃、表情凝重,仿佛发生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一样。
“各位!请安静一下!”弗雷德里克调整了一下话筒的位置,“很抱歉,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不得不对会议的议程做出调整。另外,我要告诉大家两个非常不幸的消息。”
会场安静下来,都在等着他的下文。
“本次会议最重要的一项议程,是关于南太平洋海盆发现的海底遗迹的考古论证。在座诸位都是举足轻重的科学家,相信大家都已有所耳闻。但是,就在前天……”弗雷德里克顿了顿,有些沉重地说,“我们的科考船失踪了。”
“天哪……”会场上的人都惊讶地叫出了声。
“船上有27名科考人员和46名船员,其中有7位是和在座诸位一样伟大的科学家。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也是大家的朋友。截止到现在,”弗雷德里克看了一下腕表,“他们已经失联63个小时了。”
“到底是怎么失联的?遇到风暴了吗?搜救情况如何?”有人问道。
“事实上,我们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科考船在西经150°、南纬30°附近已经停留了15天,一直和我们保持正常的通讯联络。我们有两颗气象卫星24小时不间断监测南太平洋海盆区域上空的气流变化,失联那天,附近海域一切正常,没有风暴发生。”
弗雷德里克揉捏了一下鼻子和眉心,显然他已经为这事儿头痛了不止一天。
“请诸位放心,我们已经向美国政府、澳大利亚政府、新西兰政府和阿根廷政府申请了搜救支援,也请相信这些政府的诚意,船上有他们的科学家,他们会尽全力的。”
“没有风暴,会不会发生海底地震了?海啸比风暴更可怕!”有人说。
弗雷德里克摇头道:“不,没有。根据wwssn的监测报告,当时全球共有23个地方发生79次可监测地震,其中南太平洋海盆区域只有1次,震级大约4.5级,震中距离科考船超过300海里,不足以造成任何危害。新西兰、智利以及阿根廷的地震台网和监测站也没有检测到来自该海域的强地震信号。而且,我们的科考船上设备齐全,如果发生地震,在海啸把船吞没前,他们至少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做出反应并和我们联系。”
“会不会科考船本身出了问题?”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可能性很小。”弗雷德里克说,“这艘船由日本太和船业制造,吨位4800吨,定员80人,具备13级抗风能力,续航力18000海里,满足无限航区要求。而且,科学家们对该船进行过改装升级,拥有最先进的电子通讯和实验设备。在过去的二十多次任务中,没有出过一点差错。”
“搜索附近的岛屿了吗?没有发现残骸什么的吗?”
“没有。”弗雷德里克摇了摇头,“事实上,失踪的并不仅仅是我们的科考船,包括一个月前重新准确定位的玛利亚·特勒撒礁在内的四座幽灵岛和土布艾群岛南部的两座常规岛礁,以及正在探索的海底遗迹,全都不见了。”
……
梅以求看着弗雷德里克,仔细回忆着他所说的话中的每一个细节,分辨其中的疑点并思考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因果。
他知道弗雷德里克说的是真话,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说谎。
作为全球顶尖的科学家,他可以接受任何玄奇古怪的事情,这是科学所必须的探索精神。
但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船只失联还好说,哪怕没有地震和风暴,也不是不能解释,毕竟南太平洋海盆那么大。也许是信号设备出了故障,也许是临时有了新发现,也许是磁场干扰让他们迷失了方向,反正能有的解释很多。
但是,岛屿和海底遗迹怎么会消失?
大多数人都沉思着和梅以求同样的问题,会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想起主持人弗雷德里克的话还没有讲完。
“您刚才说有两个不幸的消息,第一个我们已经知道了,请问第二个是什么?”
所有人都不安起来,难道还有什么比第一个消息更不幸的吗?
弗雷德里克的神情从凝重忽然变成了悲恸,呛声说道:“我们所敬爱的、伟大的埃文斯·莱斯特先生,于今天凌晨去世了。”
他的悲恸并非作假,坐得近的人能看到他的眼角是湿润的。
他的话就像在会场里扔了一颗炸弹,在短暂的沉默后,炸弹爆炸了。
oh,mygod!
有人惊声尖叫,有人掩面哭泣,有人捶胸顿足……
梅以求感觉到有一柄巨大的锤子,从虚空中扫来,重重地砸在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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