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的水位一直保持着那个位置不再变化。河水中隐约有一些黑影在浮沉游动。
其他人包括那个疯乞丐都很安静,而罕赖子他们几个则大声喊叫起来:“救命啊!水里有东西啊!救命啊!……”由于挣扎,身体便无法平衡,他又呛得咳嗽起来。
青木冷眼看着这一切,继续思考着这个犯罪计划的细节。
“你是这个计划的主要设计者,或者是你师父杜瓦?但我想你们这种大人物都很忙吧,所以就让药婆来管理这个山洞?因为药婆本来就干拐卖人口的买卖,可以四处物色一些适合帮你们贩毒的人。刚好药婆在本地老百姓眼里有一定的声望,而她又天然具有清明梦的能力,所以你师父就收她做了徒弟,教她一些装神弄鬼的本事。”
“但我还是想不通,无论是你还是你师父,都不可能架构这样一个强大的底层空间规则,并和现实空间在一定程度上出现重叠,让所有进入山洞的人都进入同一个梦境空间。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听完青木的分析,杜鹃哈哈大笑:“你可真聪明,果然是个天才!可惜再聪明也没用了,你的下场将会和他们一样。”
这时候,地下河的水位开始慢慢往下退。
崖壁的边上一个空着的笼子嘎吱一声打开了门。
“这个笼子是为你准备的。”杜鹃说。
青木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裹挟着他的身体,进入了笼子。他没有反抗,就像是他自己走进去的一样。他需要慢慢摸索这个空间的规则,除了模拟现实世界的空间规则之外,它还有哪些独特的地方。
“你以为这样一个铁笼子就能关住我?”
“明知困住你的力量来自于整个空间,而不是这个笼子,又何必多此一问呢?”杜鹃看起来非常自信,“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逃走。啊,我真想看看,像你这样强的人,需要关多久才会彻底疯掉!”
水已经完全退下去,清浅得可以看见河底的石头。
“你也只是这个梦境的一部分,就不怕自己也被困在里面了?”青木说。
杜鹃笑道:“不用替我担心,如果不是掌握了这里的规律,我又怎么能把你困住呢?”
“所以,你是承认了这里既不是你创造的,也不是你师父创造的了?那么能不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反正我也逃不出去,至少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鬼吗?不会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像你这么帅,又这么强的男人,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杜鹃从岩壁上飘落下来,白色的长发收起,又恢复了在小木楼里的娇媚样子,“等你失去自我意识以后,我就带你出去。”
“我会帮你理个发,再换身衣服,好好打扮一下。我想那样子的你一定很帅很帅!”
“我也不会让你去贩毒的乞丐。我要把你带回麻粟坝,在你的意识里种下一颗种子,让你爱上我!”
她赤着脚踩在河水里,走到青木的笼子前,“一个强大的觉醒者的意识里有一颗爱我的种子,一生都以做我的裙下臣为荣,无论我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啊~~想想都兴奋呢!”
听说要给他理发换衣服的时候,青木脸上露出滑稽的表情:“你太狂了!一个女人,不应该这么狂妄的。”
杜鹃哈哈大笑:“我不能狂吗?好吧,我不妨告诉你,这里就是我的地盘,连我师父也不会比我更熟悉这里的规则,因为是我第一个发现了这个地方。也是在这个地方,我第一次见到了司徒。”
说到司徒的时候,她一脸陶醉。
“司徒?怎么又是司徒?难道这鬼地方是他弄出来的?”青木问。
“当然不是!”杜鹃说,“但是他帮我激活了这个地方,那时候我才十三岁。你不会明白我当时的心情有多激动!那时候我才知道,这世上原来还有比罂粟更让人着迷的东西。”
她脸上的表情娇羞得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
“十三岁啊!”青木对女人成熟的年龄表示不解,“所以你就是在那个时候想色诱司徒?”
杜鹃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没错,可惜他不为所动。”
“可你十三岁的时候不是应该在缅越吗?你师父杜瓦不是那边人吗?”
“是的,但师父经常带我到中国来,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说普通话?”
青木点点头,看着河岸边一眼望不到头的笼子问:“你们究竟害了多少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人都是我那个倒霉师姐弄来的。”杜鹃说,“不过通过这条线贩毒也是穆卡回来以后才开始的,不到两年时间,也害不了多少人吧。”
“你好像对毒品的事情并不上心。”青木说。
杜鹃说:“有什么好上心的,我就是一株活的罂粟花啊!”
就在他们还在闲聊的时候,地下河的水位又开始涨上来了。
“咦?今天不对啊,这水涨得有点早了。”杜鹃似乎觉得有点奇怪,“算了,我先走了,你慢慢在这里熬吧。”
“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我师姐死了,你又把警察引过来,这几天可就没人给你们送饭了。”杜鹃狡黠地笑了笑,一边说一边往后退,“这地下河的水是可以喝的,水里有鱼,洞里有时候也会爬过老鼠、蛇或者别的什么动物,能抓住的话,不至于饿肚子。”
随着杜鹃身影的逐渐消失,山洞里的光线也在逐渐变暗,直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青木用手试着晃了晃笼子的铁条,非常坚固,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点。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脚能感受到地下河水的一片冰凉。水位正在上涨,冰凉的感觉沿着两条腿向上蔓延。
青木仔细感受着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这一切既是这个梦境的规则,也应该是自己真实的身体所获得的感受。那么,真实的身体现在处于怎样的环境里面呢?
河水漫过了腰际,接着慢慢没过了胸和脖子。他感觉到下巴凉凉的,然后是鼻子。
他没有像其他笼子里的人那样仰起头去拼命呼吸空气,而是任由自己整个人都浸在了水里,只露出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他知道,意识是不会淹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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