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菁菁把钥匙放进公司的保险柜里,想想又不放心,觉得还是放在身上比较安全。
这是梅教授临走前特意交给她的,说是实验室的应急钥匙,十分重要,嘱咐她一定要保管好。
候彪跟着梅教授去了美国,公司的人员被抽走了大半,这让姚菁菁肩上的担子一下子重了起来。
临近年关,保安公司的业务不减反增,姚菁菁不得已拒掉了好多订单,因为人手实在安排不过来了。
今天要陪母亲去医院检查,她早早地来到公司,把事情都安排好,然后开着车到柳营巷去转了一圈,这才回了家。
姚妈妈见到她就抱怨:“你说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拼干什么,一天天的不见人影!”
“公司事儿多嘛,没办法。”姚菁菁从餐桌上抓起一个馒头就吃。
姚妈妈忙给她盛了一碗热粥:“慢点吃,先喝点粥垫垫肚子,别噎着。”
姚菁菁一边喝粥一边说:“妈你准备一下,医院的王医生打电话给我了,让我们十点钟到那里。”
姚妈妈笑道:“好好好,我都准备好了。我女儿就是能干,人家看病都是去医院排队,我看病是医生打电话过来的。”
姚菁菁说:“妈,这是梅教授和青木的功劳,跟我可没关系。”
说起青木,姚妈妈不高兴了。她一开始就把青木当成了女婿,可后来听说他和一个年轻的女教授一块儿出国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她自然不清楚其中的事情,只知道未来的女婿跟着别的女人跑了,却把女儿扔在了吴中。可她又发不出脾气来,谁叫人家救了她的命呢!
“菁菁啊,你自己的事儿也该重新考虑考虑了。”
“妈——,您怎么又提这个!我现在那么忙,哪有空想这些!”
“忙什么忙,忙就不用考虑终身大事啦!就不用给咱老爨家传宗接代啦!”
“妈你又老爨家老爨家的挂在嘴边,等会儿爸听到了又要说你。”
“去,别管他!我都想好了,以后你要是生个女儿呀,就姓爨。”
“开什么玩笑!你自己都不姓爨,不是都改姓寸了吗?再说了,我爸能同意?”
“有什么不能同意的,生儿子就姓姚呗,现在可以生二胎,三胎也可以嘛。”
姚菁菁噗嗤一笑:“我可没那么能生,又不是猪!”
姚妈妈没理她,只顾自言自语地说:“你们公司那个侯总人不错,就是年纪略大点……年纪大点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个光头看着……光头也没什么,就是那一身的纹身……人家还以为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呢!”
姚菁菁嗔道:“妈,您说什么呢!”
“好好好,不说了。”姚妈妈摇摇头,然后对着女儿正色道,“今年咱们回爨州过年。”
“为什么?”
“都出来一年多了,去年在吴中过的年,就咱三个人,谁也不认识,多冷清啊!今年回去过年,回去多热闹!”
“可是您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呢!”
“我身体已经好了,医生都说没事了。再说我最近总是梦见你太姥姥,你太姥姥总在梦里问我雪儿去哪儿了,我心里不踏实,得回去给她上上坟。”
姚菁菁好奇道:“雪儿是谁?”
姚妈妈说:“雪儿就是我小时候养过的猫的名儿,以前青木还问起过呢!”
姚菁菁心里咯噔一下。自从觉醒以后,青木就把一些事情告诉姚菁菁了。她知道妈妈感染了灰脑病毒,受到了寄生意识的侵害,是如雪救了妈妈。她很好奇,如雪是怎么和妈妈的潜意识共存的。
而更令她好奇的是她的太姥姥,那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她曾在不经意间和妈妈聊起过太姥姥,可妈妈显然知道的也有限,除了慈祥、能干、善良这样的说辞外,也说不出更多的不同来了。
如雪被青木移到了酣然体内后,姚菁菁还去看过酣然。不过那时候她的精神力还不够强,只能通过青木的帮助才见到如雪。如雪好像并不认识她,就那么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但如雪那高贵的样子却从此深深地烙印在她心里了,她觉得,爨家的女人就该是那样高贵的。
酣然跟着青木走了,至今没有消息。她不知道他们出了什么事,只能在心里为他们祈祷。
姚菁菁听到妈妈说太姥姥到梦里来找猫,心里就有种不详的预感,是不是如雪出事了?要不然怎么早不做晚不做,偏偏这时候做起了这样的梦?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毫无道理。如果真是因为出事了才做这样的梦,那不是妈妈有超能力,就是太姥姥的鬼魂来托梦了,这太荒谬啦!
而姚菁菁脑子里冒出来的却是另一件更荒谬的事情——太姥姥会不会还活着呢?
她一不小心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然后就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姚妈妈摸着她额头说:“女儿你没事吧,怎么净说胡话!”
姚菁菁说:“妈,我就是听你把太姥姥说得太好,有点想她啦!”
姚妈妈叹了口气说:“可再好的人呐,也活不过百岁哟!”
……
姚菁菁陪妈妈去医院做了复查,结果显示身体各方面的状况都非常好。医生说免疫重建需要两年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半,基本上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以后在家养着,半年来复查一次就可以了。
姚妈妈就心心念念地想要回老家了。姚菁菁拗不过她,就说:“那我先送你们回去,我也去太姥姥坟头上柱香。不过我马上就要回来,这边侯总不在,我不能离开太久。过阵子侯总回来了,我再回去过年。”
姚菁菁订了机票,到公司把工作都安排好,出发前突然想起梅教授给的那把钥匙还在身上。既然是应急钥匙,教授又交给了她,那自然是防着发生紧急意外时用的,她不能带走,不然万一要用的时候她不在,那不是耽误事儿了吗?
她也不能把钥匙放保险箱里,因为这保险箱只有她和候彪能打开。她必须得找一个可靠的人,把要是交到那个人手里。按理说,她离开也就两天时间,随便找个人就好了,但出于安保工作的职业敏感,她觉得不能随便。
她第一时间想起了毕生花,那是青木最信任的女人。虽然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但这点不舒服不会影响她的理智,她知道在吴中,除了梅教授、青木和候彪,最值得信任的就是毕生花了。
可巧的是,她这时候接到了老于头的电话。老于头说和小边老师喝了点酒,实验室的安保系统说酒精超标不让他们进,他想问问这个系统能不能通融通融。
姚菁菁接到电话就笑了。安保系统上个月刚升过级,加了个酒精检测功能纯粹是梅教授针对那些调侃他抽烟的人的恶趣味,其实并不禁止员工喝酒。不过她还是要批评了两句老于头上班喝酒的不当行为,虽然这压根不归她管。
她忽然想起来,边子远不是教授团队的核心成员么,既然是核心成员,自然是可靠的,那么把钥匙交给他两天应该没问题。
出于谨慎,她打算给梅教授说一声。她打电话给候彪,问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候彪说教授正在参加一场慈善晚宴,不过我有点担心。姚菁菁问他担心什么。候彪说:
“这里正在办一个画展,你还记得青木跟我们说过夏老爷子书房里的那幅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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