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曾分十几国土,群雄争霸,民不聊生。
今分六国,秦蛮武商魏蜀,秦蛮武三国争霸统合十几国土于北境守匈奴,中洲立一商贸之国,南境魏蜀两国纷争不止,争那南境帝称。
六国分天下却终归争斗不停,但也克制,六国深知对方的实力,所谓进攻实则试探互换,国土互换伤的是民,却并未动摇王国之根本,除魏蜀两国真刀真枪,秦蛮武三国早已立下私契,可战不可战,可以战斗,却不可战争,而中州商国则因商贾大多出自商国,建成商人之城也避免了五国的攻击。
现天下皆知,避魏蜀。
天下宗族也早已深知四国的私契,纷纷躲在安全境内,其乐融融,完全不顾边境民众苦难,自享安宁。
而今,商国边境一开满了迎春花的小镇,某个藏在角落的院子中,一身穿布衣的少年手持一柄破旧木剑正不断的刺着眼前的木桩,两边再无其他,整个院落只有那钻进了墙头,尽显衰败之色的梅花。
木桩被那木剑刺中,未有任何变化,但剑锋所指之处,早已被少年刺了坑洞,而少年则是满面通红,汗如雨下,一身布衣也被汗水侵透,少年所立之处更是早已被踏出两行脚印,力入三分。
此时,暮色中,星月成了少年的光,本才三月多的天气更是寒冷,湿透的布衣渐渐干硬,却又很快被新的汗水侵透,一头的汗水更是冻成了冰晶,四处散去。看似刻苦铭心,但若有识剑之人再次便能发现,少年练得那剑乃是当今天下人人皆知的剑骨,乃纷争年代的老剑神所传授天下的剑招之基,正常练剑之人在少年这般年纪早就放弃。
这剑骨并非多难,实属炼心不练剑,少三五年可奠基,无需再练,再练即是炼心,除非要做那修心神的道士,否则非但无一用,反而耗时力。
“阿谷,吃饭了!”
主屋内响起一嘹亮喊声,少年听到这喊声顿了顿,最后又是连刺数十剑这才收剑纳气,停了动作,持剑进了屋。
比起屋外,屋内显得温暖许多,却依旧略显空旷,桌上,三道荤菜两道素菜热气腾腾摆在上面,旁边的椅子则坐了一男一女。男人身穿儒士衣袍,手中攥书,显得很瘦弱,女人则身强体壮,皮肤暗黄,手中持着两碗刚出炉的白米饭。
她看到少年放下了饭碗,笑问道:“还没刺碎?”
“再给他三年也刺不碎,剑骨修至三五年,哪有他这般十二年之久,既不修道又何苦多练那七年,他杨谷只是一落魄家族子弟,难道还望有人看到这番刻骨铭心的练剑?”
少年姓杨名谷,年幼便没了父母,但听说这名字是因为当年贫穷,没了饭菜,所以起名希望以后永远不会少了饭。
在他的面前,这男儒士乃是他的大伯,是父亲的亲哥哥,也是现今杨家的家主杨硕,一只会死读书的酸生臭儒,谋略诗词一概不会,胸有天地天地无他,与那仲尼儒圣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也不过一个芝麻的距离。
而那身强体壮的黄脸妇人则是伯母陈清雅,名虽清雅身却不雅,与杨硕是从小长大的娃娃亲,在所有女人都厌恶杨硕的时候仅有她一人依旧立起身后,推波助澜。十里八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出了名的悍妇,外悍内柔,虽无半点文武知识,但却天生了副强壮的身体,靠着家里仅剩的几亩田地生活度日,对他杨谷也是当作亲儿子般养育,虽只是个村妇,却比家主杨硕要得同乡人的喜爱。
除这三人外还有一人,是杨硕与陈清雅之子,杨谷大哥,杨无敌,现靠杨家所有财产进了异国的昆仑山,成了那昆仑的外门弟子,如今已有五年未见,若不是时不时的书信传递,三人还以为杨无敌早就客死他乡了。
至于这杨家,据说曾经也是商国,甚至诸国争霸时有名的大家族,祖上更传有一仙人曾尽破骑军万甲撕云而去,但后来却成了如今六国间的趣谈,而杨家也从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家族落魄于此,甚至连一丝家族的影子也看不出来了。
“话不能这么说,他练剑也比你天天读书强,读了几十年也没见你有什么出息,阿谷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倒是你,还不如早早的弃了那书文,跟我一起下地干活,也能轻松不少。”
陈清雅翻着白眼,她虽然爱着自家相公,但这几十年相处却从未对其书文有过刮目相看的时候,反倒是杨谷这练剑十二年让她刮目相看,认定以后定是个大人物,还有杨无敌,当年被昆仑剑仙一眼相中,留了地图定为试练,后杨无敌果然成功,成了昆仑子弟,这两人在她这村妇眼中可都比杨硕强多了,至少不会停在原地不敢向前,数十年连一根针都磨不断。
“妇道人家懂什么,男人读书练剑即可升官发财进军率兵,或是入那门派修道,他杨谷练剑五年炼心七年,求剑不入道有个屁用。”
杨硕瞪大着两颗眼珠,清晰可见的血丝几乎不满眼白,这是他熬夜看书的下场。
看着这般惨样的杨硕,陈清雅笑了笑没说话,将饭递到了两人身前,摸了摸杨谷的头,温升说道:“你别理你大伯,反正也说了七年了,他这就是妒忌你还年轻,吃完饭若想练剑便换身衣裳,伯母给你把这身洗了。”
“嗯,谢谢伯母。”
杨谷瞥了眼杨硕,杨硕已不气愤,反而唉声叹气的吃起了饭,感受着头顶那生了老茧的大手,杨谷微微一笑也吃起了饭。
饭毕,杨硕拿着他那本片刻不离手的破旧线装书回了书屋,而陈清雅则给杨谷拿了份新的布衣,待杨谷换上后这才笑着洗起了衣服,一边念叨着‘长大了’一边搓着衣服,落了泪。
杨谷没说话,拿着那柄几乎被磨平了剑尖的木剑走出主屋,走出了院子,来到了外面。
小镇古旧的石砖缝隙中钻出了不少迎春花,一颗巨大的梅花树则渐渐的衰败了,望去,小镇挂在门口的灯笼亮着昏黄的光,引领着杨谷向前走去,街上已经没了摊位,只剩无人清理的迎春花,整个小镇在黑夜下就好像一座死城,除了那城外始终不见停息的河水便再无丝毫动静。
杨谷踩着灯笼的影子出了小镇,摸着黑又走了一里地,来到了一片高耸着的稻田前,在那远方是亮着微弱光芒的稻乡,也是离小镇最近的村子。
望了许久,无言,挥动木剑,破旧的木剑连斩断稻子的能力都没有,微风拂过,带来些许寒意,也散了杨谷那一抹无处可说的惧意。
他望着星月也无法照亮的夜空,微微伸出手,抓了一下,什么也抓不到。
良久,叹了气。
“剑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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