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高高的枝丫,他沉沉睡去,一觉就睡了大半日,傍晚才醒。
这一次醒来,他再内视丹田,果然经过与虎妖的战斗,丹田气海又充盈不少。
更为可贵的是,仙法战术得到了扎实锤炼。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只有实践才能出真知,古人诚不欺我。
他草草吃了些浆果,捉一条鱼烤了填饱肚子。
这下他不再守株待兔,而是四处巡逻,寻找从北方南下的妖族。
陆续又碰到了一些豹妖、狼妖,但都不如那头虎妖的道行高深,所以一一败于陆一明手下。
时间一长,这片区域内便不见妖族行踪,大概他们是往别处避祸去了。
陆一明算一算,自己出来历练,也有二个月了,不知方壶岛上的师兄弟们,他们进境如何。
这么一想,便向云璃告辞,回去蓬莱仙宗。
云璃耸耸肩。
“这里的野味比北方的有筋道,我要再留一个月,吃爽了再走。后会有期。”
****
腾云驾雾,来到了海上诸岛。
远远地,望见那一片迷蒙粉色。
不由自主便降下云头,落在樱花林中。
此时樱花之中,更有朵朵橙黄点缀,是凌霄花开得正艳。
他已经听说这是谁人所种,为谁而种,不禁心中怅惘。
来到曾经见过的溪中水榭,瞧见一片烟雾般的粉霞之中,一个白色人影凭栏而立。
纤瘦的身姿临水而立,倒映出绝美的容颜。
她伸手轻轻接住飘飞的粉色花瓣,眉宇间略有情愁。
手掌斜垂,落英随之飘下,轻轻浮于水面,慢悠悠朝下游晃去。
她就这样怔怔地看着水面花瓣,愣愣地发呆。
陆一明不由看得痴了,一时忘记了挪步。
好一会儿,凌霄回过神来,发觉身后花林中有人,便叹一口气。
“你怎么又回来了?”
陆一明一愣,知道她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地走出来,抱拳行礼。
“惊扰到凌霄师姐了,实在抱歉。”
他不愿意喊她岛主,尽管这听起来更尊贵,但也更遥远生硬。
凌霄听到声音,惊讶地回头。
“怎么是你?一明师弟。你何时来的?”
陆一明更加不好意思了,脸颊有些微红。
“我站了一会儿。”
凌霄明白了,他方才一直盯着自己看。
羽毛般修长又浓密的睫毛下落,覆盖住眼眸,似乎也有一丝羞涩。
旋即又恢复了往日的落落大方,微微一笑。
“水榭已经落成,不如进来坐坐吧?上次你来的时候,没有好好招待你呢!”
陆一明绕过小溪,走入水榭。
四周全是凌霄花,缠绕着八根木柱,攀援而上,直达顶端,一路上花苞众多,开得艳丽又热烈。
陆一明看见这花,略微有些苦涩,但当着主人面,也只得轻轻说了一句。
“这花种得不错。”
没想到凌霄面上并没有显出高兴的神采,反而十分漠然。
她只略略瞥了一眼凌霄花,就把视线转向花林。
“这花攀援他物,自身没有枝干支撑,我瞧着一点也不喜欢。”
气氛有些微妙。
陆一明咽下一口水,明知不恰当,却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听说这可是路林师兄,特意栽下的。”
凌霄目光微转,内有星芒闪动,静静落在陆一明脸上。
陆一明觉得后背有些僵硬,身体各处也都有些僵硬。
他有些后悔不该这么说,生怕听到令人难过的话。
但凌霄只是笑笑,笑容竟有些苦涩。
“他种的,我就应该喜欢吗?”
陆一明觉得心中的阴霾一点一点地扫除,仿佛拨云见日,云开月明。
心底深处竟有一股暗暗的喜悦,压抑不住,翻滚上涌,直到压抑不住,泛滥成灾。
他拼命在心中对自己说,要镇定,要镇定。她的话,并不代表什么。
然而欺骗不了自己。
他实在开心,怕脸上藏不住,只得匆忙告辞。
“才来就要走?”凌霄自然是挽留。
陆一明又抬头去看她的眼睛。
挽留是真诚的,她的目光坦率,不带一丝虚情假意。
这又让他很开心,开心极了,腾上云端的时候,他觉得脚底都是软绵绵的。
凌霄的目光一直追随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花林之后,目光既有惆怅,也有一丝向往。
****
远远地看见方壶岛,陆一明降下云头。
好心情让他面色红润,落在海边沙滩上的时候,还蹦跳了好几下。
一不小心,踩到了一根软木枝,差点绊一下。
回头一看,却赫然发现,哪里是软木枝?分明是一只断裂的爪子!
看模样像是猫爪,只是被海水浸泡久了,变得异常浮肿。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循声望去,海滩礁石堆后,传来某种啮齿动物的咀嚼声。
陆一明如今耳力,视力早已今非昔比,他稍一寻找,就找到了远处一块礁石后的身影。
那是四五只老鼠,围坐在一具猫的尸体四周,用尖嘴撕下尸体上的肉来吃,嘴角还残留斑斑血迹。
那尸体被海水泡得肿胀,断了一只爪子。
“不知是哪只倒霉的猫,死了之后,竟被死对头老鼠吃掉。”
陆一明一边感慨,一边却发现更远处的礁石后面,居然还有更多的尸体。
不仅有山猫,还有野猪,毛驴,斑马。
陆一明感到事情严重了。
他飞速腾起云头,在海滩上空掠过,越往海洋深入,尸体越多。
尸体中间还有许多碎成条状的木船,看样子,这些动物是乘船经过这片海域,被风浪打翻了座船,溺死于水中,又被海浪冲上岸的。
看来都是些低等妖族,法力不足以抵抗海中风浪。
只是这些陆地动物,为什么要集体出海呢?
难道是吃腻了蔬菜水果,想要换换口味,品尝海鲜的滋味?
忽然他听到一丝极其细微的呼救声。
声音从一只母虎鼬口中传出,怀里还抱着一只幼崽。
母虎鼬似乎精疲力竭,眼睛只睁开一条缝儿,上半身子趴在海水里,一只眼睛浸泡在水中,却没有力气挪开。
但她仍然紧紧抱着幼崽,生怕他被浪潮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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