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明无奈,只得低声哀求。
“它已经死了。我现在真的很饿,快要饿死了。看在我刚才救你俩一命的份儿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行不行?”
金眼小牛犊愤怒地打一个响鼻,一只前蹄刨地,似乎要朝陆一明冲过来。
陆一明眉头一皱。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我奈何不了巨猿,难道还对付不了你?”
说罢就要抡拳。
这时旁边的另一头牛崽子忽然跑上来,一双前蹄跪地,卧在陆一明身前,抬起牛头,双目之中竟有满满一汪泪水。
那神情如此哀切凄婉,令陆一明一下子呆住了。
这条牛腿也许是他的同伴,也许是他的好友,甚至也许是他的父母,他怎么忍心令其遗体被吃掉呢?
陆一明一下子心软了,放下拳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好吧,看来我今天只能吃草了。”
这时那头金眼小牛犊,斜眼给了陆一明一个大大的鄙视,径自跑走了。
陆一明无奈,刚刚还亲热地舔手,这下就跑了,真是喜怒无常。
但是不一会儿,金眼小牛犊就衔来二只死兔子。
那兔子是他捉的。
陆一明顿时大为惊奇,这个禁地之中真是无奇不有,牛居然会捉兔子。
不仅如此,金眼小牛犊把一只死兔子扔给陆一明,自己低头吧唧吧唧地也吃起兔子来。
陆一明连眼睛都直了,牛居然吃兔子?
敢情刚才自己说要吃草,这头金眼小牛犊是瞧不上草,所以才鄙视自己的吗?
另一头牛崽子瞪大了惊恐的眼睛,看着金眼小牛犊吃兔肉,看来他并不是肉食动物,是一头正常的牛犊。
陆一明不管三七二十一,熟练地剥了兔子皮毛,生起一堆火,烤了就吃。
对饿了许久的他来说,一只兔子哪儿够?他恨不得眼前有一座兔肉小山,一头扎进去,一口气吃个饱。
随后他跟随金眼小牛犊,到处逮兔子吃,方圆数十里的兔子几乎绝了种。
而火堆旁则是积满兔子皮毛,远望就像一个恐怖的屠宰场。
这一日,直到太阳下山,陆一明才摸着滚满的肚子停手。
看着堆积如山的皮毛,算算怎么着也吃了数十只兔子。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这么能吃?岂不是成了猪?
吃饱之后,困意立即袭来,他开始不停地打瞌睡。
可是不知道那巨猿会不会回来,他又不敢睡过去。
二头小牛早就偎依在他身边,把他当做靠山,稳稳睡去。
陆一明推推他们。
“喂喂,醒醒,这里不安全。”
二头小牛一动不动,好像烂泥一样。
陆一明没办法,只得一手拎起一头,凭着记忆一口气跑到结界边上,在那里过了一夜。
****
天还没亮,他起床练功。
昨日吃了一个兔肉小山,经过一夜消化,化作满满的能量,撑得肚腹发胀。
但不是饱胀的胀,而是精力过于充沛,无处发泄的饱胀。
他本想盘腿静坐修炼,但是想起昨日被巨猿追赶逃命之时,进行呼吸吐纳修炼,反而效果更好,于是便奔跑起来。
他跑得飞快,体内饱胀的能量,一下子找到了运行的机器,源源不断地注入。
一边奔跑,一边心神沉入丹田,与灵胎合二为一。
呼吸吐纳,神力之气迅速进入体内,与气海融汇,并进入奇经八脉,与每一寸肌肉,一分骨骼产生奇妙的鼓荡,发出微妙的共鸣。
因为跑得极快,就像一阵风,所以惊起林中许多鸟兽。
他顺手牵羊,抓了几只狍子,背在背上,打算回去宰杀烧熟。
除此之外,一路上见到不少奇怪的大型野兽,除了长有肉翼的猿类,还有生出长长獠牙的狼,披着坚甲的豹子。
他心里越来越吃惊,这是什么地方,竟有这么多神奇的生物,就像是一个基因试验基地。
但是又没有发现任何人类,森林里连路径都没有一条,完全没有人类的踪迹。
因为吃过巨猿的亏,他怕自己现阶段不是那些猛兽的对手,只好远远躲开。
但是因为快速奔跑,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一只坚甲金钱豹,就曾试图追上他。
就在快要咬住陆一明屁股的时候,又一次遇到了结界,被挡了回去。
几次三番下来,陆一明倒也摸清了这片禁地的边界。
傍晚时分,他回到二头小牛所在的地方。
一看顿时乐了,金眼小牛犊又抓了一座兔子小山,摇着尾巴等候他。
陆一明竖起大拇指。“干得好!”
上前想要摸摸金眼小牛犊的头,没想到他头一偏,躲过去了,并且马上后退一步,乜斜眼睛,神情无比骄傲。
陆一明一缩脖子。“现在的牛啊鹿啊,都这么高贵的吗?不摸就不摸吧。”
他放下狍子,生起一堆火,把兔肉和狍子肉一起烤了。
金眼小牛犊对狍子肉也很接受,津津有味地吃了。
另一头小牛崽子,惊恐地看他吃完,默默地低头啃草。
陆一明感觉今天的食量正常了一些,不像昨天那么恐怖,吃完继续打坐练功。
白天剧烈奔跑之后,此刻静坐,一点也没有昏昏欲睡之感,反而更快进入状态。
通过心神感应,他觉得灵胎又与昨日不同了些,虽然具体说不上来哪里不同,但这种变化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静坐之时呼吸吐纳,那股似有若无的清香,又一次弥漫在口鼻之间。
二个时辰之后,他睁开眼睛,发现自身肌肤表层竟笼罩一层淡淡的金光,过了好一会儿才消散。
那二头小牛惊讶地看着他,眼中犹如望见神明。
那头牛崽子走过来,低下头用牛鼻子,在陆一明的胳膊上来回蹭,似乎表示亲热。
陆一明不解其意,只好用手摸摸他的头。
那牛崽子蹭得更欢,还用牛蹄子指指陆一明身体表面的金光。
陆一明想了一会儿,突然明白他的意思。
“不会吧?你要我教你修炼?”
牛崽子张大眼睛,露出兴奋神情,用力点了点牛头。
金眼小牛犊也跑过来,用力点点牛头,用充满希冀的眼神望着陆一明。
陆一明抽回手臂,断然拒绝。
“这是人族的修炼功法,你们是动物,怎么能修炼?”
金眼小牛犊突然打个响鼻,瞪圆一双牛眼,生气地看着他,仿佛在说,谁说我不能修炼?
陆一明笑着点他的牛头。
“人牛不同族,你练了我的功法,说不定会走火入魔呢!”
金眼小牛犊摇摇头,坚定地望着陆一明,好像在说,我不会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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