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吴非说要现在去山寨看看,小乐和小桐都有些讶异,她们对视了一眼后,也没问他什么原因,便同意了他的这个要求。
上到山寨,虽然房子都搭建好,弟兄们也都住进去了,但是给人的感觉还是很冷清,和一个多月前的二马山有着天壤之别。
三当家和山哥俩分住在大厅两侧的屋子里,没进门都能听见他的鼾声。或许是周边太过于寂静的缘故,使得原本并不算大的鼾声听起来特别的响。
吴非拦住了要进大厅的小乐和小桐,朝着山下指了指,轻声说道:“我们去隘口看看。”
小桐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出声询问:“吴非,我们在山上转转就好了呀,去隘口干什么?”
吴非没有回答她,只是当先往山下走去,他的伤是愈合了,可身体状况还没恢复过来,从木屋走到山寨来,都已经让他有些微喘,额头也冒出了汗滴。
小乐白了小桐一眼,这是在责备她不该问,按照她的心思,只要吴非想出来走,就算再晚点,她也会来陪着。
吴非之所以要来隘口,是担心守隘口的弟兄掉以轻心,毕竟现在的隘口已不是以前那么好守了,两块天然巨石被鬼子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给炸毁了,没有了天险,如果守卫的人还像以往一样,那就危险了。他今晚突然间感觉到心慌,就是怀疑鬼子已经得知了二马山已然重建的消息,会在这里的防御体系尚未完全建立的时候,出兵来袭。
果然不出吴非的预料,隘口值夜的和以前一样,还是只有八个人,而且连布置都是模一样,更为可怕的是,他们竟然全都睡的呼呼作响。
吴非眉头皱了起来,他没顾自己身体还虚弱着,走到一个抱着机枪打着呼的人边上,直接就踢醒了他。
“都给我起来!”吴非喊完这句话以后,剧烈的咳嗽着,吓得小乐赶忙帮他抚背。
八个值夜的弟兄都被吴非的喊声给惊醒,慌忙地端着枪,有两个还拉动了枪栓,看到是小乐和吴非他们,才羞愧地放下了枪。
吴非缓了好一会儿,才停止了咳嗽,他没有去教训这几个兄弟,并不是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而是他知道这些天弟兄们都非常的劳累,晚上要值夜,白天还要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换谁谁都张不开口去责骂他们。
“小桐,你去把三爷和山哥叫下来吧,就说我和小乐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商量。”吴非的声音很轻,刚刚的那句喊话牵扯到了他的伤口,现在那里还在隐隐作痛。
“小……大当家,吴非兄弟,你们怎么来了?”抱着机枪的那个弟兄出声问道,吴非认识他,而且还和他喝过酒,知道他叫李三斤,名字的由来据说是他能喝下三斤烈酒。
“我们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不小心吵到大家了,你们别怪罪啊。”吴非这话讲的有点虚伪,明明是他故意喊醒大家伙的,却说成不小心。
听到吴非这样说,李三斤他们几个更加地羞愧了,都是老兵,哪个不知道,值夜睡大觉这是犯军规的事情。
“这些天都辛苦了,山寨能这么快重建好,都是弟兄们的功劳,小乐要我替他感谢大家伙。”吴非挤出了一丝笑容,他还没傻到把自己摆到台面上,如果小乐没在身前,他肯定连叫都不会去叫醒他们。
三当家和山哥很快就下来了隘口,到了吴非和小乐跟前,还在不停地埋怨吵扰了他睡觉。
连日在毒日头下盖房子,把原本就黑壮的三当家给晒的越发的黑,若不是月色皎洁,恐怕远一点都看不清他这个人。
“吴非,你的伤怎么样?好多了吧,这些天忙的一直没时间去看你。”三当家的关怀让吴非心里暖洋洋的,也更加坚定了他要帮着大家伙一起应对可能到来的危险的心思。
“谢谢三爷的关心,我好多了,没什么大问题。”吴非回应道。
“别三爷三爷地叫,听着怪不舒服的,你跟着小乐一样叫我三哥吧。”三当家一边打量着吴非,一边随口说道:“这么晚了,你们这是?”
“三爷,不,三哥,我和小乐把你和小山哥叫来,是要和你商议防御的事。”吴非接过了三当家的话。
“防御?防御什么?鬼子?”三当家疑惑地问道,见吴非点头,他又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什么好防御的,你认为如果鬼子来了,我们能有机会逃命吗?左右横竖都是个死,还费那么大的劲做什么?”
“三哥,你不能这样想,如果我们一直都这样松散下去,鬼子没来,咱们就都垮了。”吴非当然不会认同他的这个说法,若不是担心全再次牵扯到伤口,他肯定会和三当家据理力争。
“来了就拼死一战,不来咱就过咱的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呗。”三当家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话会有损军心,这些天他算是明白了,没有郭叔和老二韩其,二马山根本就生存不到现在。
“就算如你所说,可拼死一战也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战的,咱们必须得做好针对性地防御才行。”
“不是已经布置了防御吗?李三斤他们就在你眼前呢。”
吴非看得出来,三当家是真的没有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或许是郭叔和韩其还有大半弟兄们的死深深地刺激到了他,以至于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和以前的三当家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样的防御和没有防御没两样。”吴非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看向了小乐,见她朝自己点头,便继续说道:“三哥,小山哥,隘口已经被破坏掉了,以前八个人防守足以挡住好一会儿的鬼子攻击,可是现在,我敢说,只要遭到攻击,哪怕只是伪军的攻击,我相信李哥他们都无法顶住。”
“吴非,你是不是有什么好的主意?快点讲出来吧,三爷不会不听的。”山哥抢在了三当家之前开口了,其实他早就觉得这样犹同是敞开山门一样的防守是不妥当的,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没开口向三当家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