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曾经临海沈家年轻一辈最杰出的子弟,沈傲有资本也有那个实力轻视一众人们口中所谓的天之骄子。
然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当临海沈家覆灭,林叶横空出世,哪原本照耀在他头上的光环,瞬间轰塌掉落。
一切的一切,已经成了过眼云烟。
他这个沈家三少,如今在人们口中多加了一个爷字,就是这个爷字,让他的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现在,他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走到哪里都能够代表临海沈家意志的沈家三少了。
现在,他这个三少爷仅仅只是京都沈家众多三少爷中的一个,即使他在众多三少爷中表现的十分出类拔萃,也依旧代表不了京都沈家的意志。
相比京都沈家其他主脉子弟,他如今的身份显得十分的尴尬,直至今日,他甚至不敢走出去与曾经相交的好友见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从古至今,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多的是,落井下石之辈,更是数之不清。
君与王
以前京都沈家是临海沈家的主脉‘是君’,而临海沈家作为支脉‘是王’。
他沈傲以前作为临海沈家第三代领军人物,年轻一辈最杰出的子弟,只要不发生意外,便是天然的王位继承人。
自从临海沈家没了,覆灭了,他这个王位继承人也没了,虽然他现在有了成为君主的机会。
但是,这个机会无异于镜花水月,他也就只能在一旁干瞪眼,默默的看着,没有人会真的认可他,京都沈家主脉众多子弟,也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如此一来,他这个原本王的继承人,现在最多也就是个‘侯’了,甚至还有所不如。
前后地位,就是傻子也分的出高低。
虽然他以前认识的那些人碍于京都沈家的面子,不会因为他现在身份的转换,就对他落井下石。
但是,只要用脑袋仔细想想,就应该清楚,曾经哪些巴结他的人,绝对不会再像以往那般热情。
这种落差,在没有彻底调整过来之前,沈傲对林叶的嫉妒与恨意,只会不断增加。
正是因为种种忌殚,乃至于嫉妒,他无视了沈忠的态度行为。
在沈傲看来,对方这种种行为,简直就是无知。
作为嫡系子弟,沈傲对沈家主脉的想法再清楚不过,别说他未来的成就远远不是沈忠这样的人能够比拟的。
就算他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废物一个,身为主脉一员,他代表的便是京都沈家的颜面,京都沈家的基石,京都沈家的未来。
为了京都沈家的未来,京都沈家又怎么可能将他舍弃?让他背锅?
一个家族,嫡系子弟永远是家族传承最重要的基石,旁系之人即使能力再强,也只配成为嫡系手中的刀刃。
当然,凡事也都有万一。
一个家族,旁系血脉无论如何都比主脉人多,一些能力强到实在遮掩不住的人,为了家族内部稳定,主脉基本上都会想办法将其吸纳进去。
这样一来,做主的永远都是少数人,而大多数旁系子弟想要农奴翻身把歌唱,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这些沈傲并不会当面说出来,有着东西心里清楚就好,说出来不免会影响团结。
他现在还需要沈忠帮他解决问题,一旦沈忠阳奉阴违,黑旗军恐怕不见得会听他命令。
黑旗军作为京都沈家最强力量之一,能够进入里面之人,那个不是桀骜不驯之辈。
其中甚至有着不少沈家子弟充斥在里面,而那些人又多是沈家旁系子弟,对沈傲这个外来户可不怎么感冒。
一旦沈忠不听话,休想黑旗军乖乖听他命令行事。
“少爷,山下哪几人该怎么办?需不需要?”在沈忠离开后,沈傲身边的中年武者突然开口,作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闻言,沈傲抬眼看了一下身旁中年武者一眼,语气颇为平静的说道:“随她去吧,济民药铺对各门派势力影响力颇大,而且药王也不是那么好得罪的,咱们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将他牵扯进来。”
“可,哪万一消息泄露了怎么办?”中年武者微微皱眉提醒道。
沈傲反问道:“难道宁叔要我将他们全杀了不成?”
问完,不待中年武者开口,沈傲继而轻笑道:“我要的就是他们把消息传出去,只要消息泄露出去,下面那位是死是活,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迎着中年武者诧异的目光,沈傲淡继续问道:“宁叔,你觉得如今咱们在京都沈家的地位如何?哪些人有打心里接纳咱们吗?还是仅仅只是想利用咱们?”
一连三个询问,中年武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怪只怪如今他们这些人身处的位置实在太尴尬。
在没有寸功的情况下,临海沈家余脉被京都沈家主脉接纳。
这换作是谁,都会心生不忿。
但是,不忿归不忿,要让他们从主脉退出来,是万万不可能的。
就在中年武者沉思之时,沈傲望着下面几乎将数百青狼妖兽斩杀尽半,却依旧气势不减,反而越战越勇的身影。
心下不由一阵胆寒。
“下面那人的成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虽然我很希望他死在这里,可问题是真的能如愿吗?
凭借他哪神鬼莫测的轻功,怕是黑旗军全部压上,也不见得能够将其留下。
既然我们没把握让他死在这里,何不祸水东引,黑旗军是京都沈家最重要的力量之一,那人被这般算计,必然会心生记恨。
除此之外,要是能够将这里的消息泄露出去,引来华南武盟围剿,那更好,最好能将黑旗军全军覆没,这样两家才会真正的不死不休。
只有这样,咱们才能真正在主脉站稳脚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招人眼红嫉妒,被所有人排挤在外。”
“宁叔,现在你明白了吗?”说完,沈傲深深的盯着眼前的中年武者,直至中年武者挺直的身体,好似承受了万钧之力,不断下沉,才收回那双凛冽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