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天，陆方和胡江生早上起来，离开宾馆后，吃了早饭，就直奔医院去了。
王瀚看见陆方两个来的这么早，有些诧异：“陆方，今天怎么这么早来看我？”
对于这个救了自己的年轻人，王瀚是很感激的，当这份感激抵消掉身份的差距后，年轻人之间的沟通还是很容易亲近的。
“王小姐今天感觉怎么样？”
陆方没有马上把昨天的事情说出来，而是关心的问候了一句。
“好多了，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么快？恭喜恭喜！”
“还快啊，我都感觉闷死了！”
陆方差点脱口而出，要是闷了就玩玩手机，看看电影什么的啊！忽然反应过来，这是1999年，智能手机还未普及。
他挠了挠头，笑着道：“医院确实有点闷，早点出去透透气也好！”
三人闲聊了起来，都是年轻人，能说的话题有很多。
胡江生聊了一会，就不停的用眼睛示意陆方。
陆方明白他的意思，这家伙急着把事情说了，想要去找莫小小呢！
“那个，王小姐！”
“叫我王瀚吧！”
“我叫你王姐吧，那个，我昨天晚上看见了一些事情，想告诉你！”
陆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昨晚看见李爽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昨晚李爽后来带人堵他们的事情也说了一遍。既然说了，就没必要隐瞒，正好让王瀚清楚李爽的为人，避免她被李爽蒙蔽了。
王瀚听完，沉默了一会，才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李爽是什么样的人了，这也是我想出国的原因！”
“我妈的公司是做药品生意的，很多药品都是进口的，他爸是海关办事处主任，有时候不得不和他家打好关系。李爽靠着这层关系，成立了一个皮包公司，一直在从我妈公司里分取利润。这些年，我都烦透了他，要不是我妈逼着，我早就和他不来往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胶卷给我，昨晚的事谢谢你了。我会找机会警告他，不准他再去骚扰你们的！”
陆方将胶卷给了她，道：“王姐，你也不用那么烦恼，过段时间，也许一切就会好了！”
“或许吧！”
王瀚叹了口气，以为陆方是在安慰她，直到某华案爆发，她回想起今天的话，才明白陆方的意思。而到了那一刻，陆方在她心中算命大师的名分，才算是真正的确定了下来。
后来，她一遇到难下决定的事情，都会询问陆方的看法，让陆方一直疑惑不解。直到多年以后，两人闲聊的时候，陆方才知道，原来就是当初的一句无心之言，让王瀚真的把他当成了神算。
“对了，你们两个不用回学校上学的吗？你们不是芜城联大的学生吗，难道你们联大管理这么宽松的吗？”
王瀚将胶卷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才收了起来，转移话题道。
陆方和胡江生有些尴尬，同样是大学，芜城联大和深城大学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过段时间就回去！”
“嗯，我过段时间也去国外了，到时候，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联系哈！”
王瀚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陆方和胡江生，可惜两人没有手机，想了半天，只能把QQ号码告诉了她。
又闲聊了一会，眼见护士要查房了，陆方才终于起身告辞，带着胡江生离开了。
出了医院，没有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两人忍不住大口呼吸了几下新鲜空气。
“我以后都不会来医院了，真他么难受！”
胡江生抱怨了一句，拿出一只烟点上，这小子烟瘾不小，医院又不让抽烟，把他憋坏了。
陆方看他那急吼吼的样子，笑着摇头，人若是不生病，谁愿意去医院！
“走，我们去找你的莫小小！”
“什么我的莫小小，人家八字还没一撇呢！”
胡江生心情立刻变好了，扭捏作态地道。
“我艹！”
陆方抬脚就踹，他么的，一个狗熊样的男人，还故意恶心人。
胡江生腰一扭，躲开了陆方那一脚，嘿嘿笑道：“老大，你那黑妹一直没和你联系，是不是没戏啊？”
“管好你自己，别自己春心荡漾，就以为每个人都要像你那样！”
陆方没好气地道，这家伙看样子真的喜欢上了那个莫小小，不然也不会这个样子。用一句来形容，那就是：这小子发春了！
坐上公交车，一路连倒了两趟车，两人终于到了浦东。
胡江生对陆方的熟门熟路，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莫小小身上了，哪有空管那些。
“老大，这里好荒芜啊！”
“不会用词，就别学人家文邹邹的！”
陆方鄙视了一句，这个年代，这里还没完全开发，就是乡下。除了主干道是水泥路外，其他小道还是石子路，道路两旁有很多村庄，农田随处可见，偶尔还有一两个厂房夹杂在中间。
“嘿嘿，老大，我们去打电话吧！”
“好，今天是你表现的时候，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需要我回避的时候，说一声，我马上消失！”
陆方笑着打趣道。
“别啊，我有些心慌，你陪着我一起去找她！”
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搞的像是不敢出门打酱油的孩子，陆方被他整的哭笑不得。
“行，行，你去打电话吧！”
路边，有个小卖部，门口挂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公用电话。这公用电话不是那种公用电话亭，而是人家自己家里装的电话，一分钟一块钱，贵的吓人。
“喂，我找莫小小！”
“找谁？”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普通很不标准，带着浓重的夏海口音。
“莫小小，你们厂里的，一车间的莫小小！”
胡江生放慢语速，几乎是一字一顿。
“哦，莫小小啊！”对方终于听懂了：“我去问问，你等下再打过来！”
胡江生又等了几分钟，才再次拨通了电话。
“你好，我找莫小小！”
“莫小小已经走了，不干了！”
“什么？”胡江生大惊，忙追问了一句：“她去哪了？”
“不知道！”
电话再次挂断了，胡江生蔫了。
“瞧你那出息！走吧！”
陆方鄙视了一句，掉头就走
胡江生失魂落魄的跟上：“去哪？”
“当然是去找她啊！”
“她都离开那家服装厂了，我们去哪里找？”
“猪！”
陆方骂了一句，果然爱情能降低人的智商，这小子现在的脑子已经彻底宕机了！
“现在是中午，她们厂里肯定下班了，我们不回去门口逮人问啊！她在那个厂里肯定有朋友的，只要找到她朋友，我们不就能知道她去哪了吗？”
“对啊！老大不愧是老大，脑子就是好使！”
胡江生一拍大腿，还不忘拍一击陆方的马屁。
“滚犊子！”
陆方看着他那一副讨好的笑容，笑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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