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不出来个大滑稽大笑话,岂叫“老怪”!
天高微蓝。
初冬的太阳有点儿懒散,懒散得不愿多给大地一点温暖。
西北风轻柔,轻柔得无法诠释刺骨的含义。
齐怒达、乔山老怪、周梦渊、秦歌等快步归来,几乎是一拥而入至齐横行病榻。
齐悦、窦芽儿、芙茵、蜿蜒被吓了一跳。
“怎么样了?”
老怪随口问着,拿下齐横行脸上的镇符察言观色。
丝毫未变!
脸色还是那么红,眼圈依然那么黑。
老怪心里暗惊,连忙奋袖把脉。波动虽弱,依然有之。
想要玩的把戏玩完了,该用的奇招也用过了,纯粹纯粹不知所措了。心里甚至埋怨周梦渊要求救活齐横行的冒险决定。
窦芽儿垂着眼皮心想,但愿老怪还有奇招,救活舅舅领回大赏。
齐悦扯了下周梦渊衣裳,示意他去外面说话。
二人来到客厅,齐悦拱手言谢后说道:“无论如何,请袁兄告诉大仙,不要轻言放弃!”
“一定会的。请齐兄相信大仙法力。”
玄机在何处?玄机在何处?
此时的乔山老怪心里真的是急了,甚至想过暴露身份用内功、法-功、魔功给强行治愈。
所有人目光同时聚集在了乔山老怪尴尬的脸上。
究竟是做法镇压,还是焚香礼送?
面对影响力极大、世人膜拜的三霄娘娘,只是脑里闪过一丝无奈的坚决念头,老怪怎敢轻举妄动。
“所有人回避。速于室外设置香台,老夫要礼拜三霄娘娘!”
“包括我吗?”齐怒达悲痛道。
“设好了香台,你们只许待在病榻,任何人不得随意乱动,否则,影响了作法,后果可想而知。”
一阵紧张搬运后,鸟人命令室外所有人全部远离,他自己则与之前到来的几位亲属回到了齐横行病榻,抱着依稀绝望的念头,静等老怪作法之后的结果。
几个护卫倍感莫名其妙的悻悻离去,躲于一栋房屋背后。
“来了那么多法师,虽然无果,没见过像他们这么能穷折腾的。”
“重病乱投医。几位少爷也是无可奈何了。”
······
和洞里时一样,乔山老怪燃烛、焚香、燃烧纸表后长跪咒语、祈祷。
这次,乔山老怪竭尽全力将自己所有的心力、念力、愿力和修为储备能量全部用上了。
周梦渊双膝跪于其后,不过是佯装,衬托老怪,增添神秘的庄严气氛罢了。
“三霄娘娘听我言,弟子礼拜不周全。今有罪人犯君上,降罪惩罚已难当。亲属友人皆痛苦,一方黄土蒙忧伤。恩赐生机留条命,待于日后视其行。阴阳五行随其身,再敢犯君即刻亡。弟子虔诚邀仙姑,恳求下凡降吉祥····百解去!阳气还!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乔山老怪用心之虔诚已到忘我境界,声音之高亢惊动四方,秋霜未砍下的树叶扑簌凋落,齐横行居室的所有人如临其境,皆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一边咒语不停,老怪举目天空。
只见,一片七彩如意祥云自远天徐徐飘来。
自西南方。
自峨眉山方向而来。
云朵愈来愈大,渐渐消褪色彩,成为褐色。
如意形状也随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和齐家寨子驻地形状一模一样的罕见轮廓。
如此奇异壮观,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剧变呢?
霎时风起!
尘埃弥天。
香案烛台一跃而起,旋转着被刮向云外。
周梦渊被吓得趴在地上,颤兢兢不敢轻举妄动,后背衣裳哗啦啦抖如旗帜。
悄悄摸了下衣领之下的魔指,无任
何反应,心里稍许慰藉。
老怪则是泰然自若,虽是跪地,却昂首挺胸,口诵咒语一直未停。
更是玄乎!周梦渊所背的行囊和法铃、辟邪剑如在另一个世界,丝毫未动未响。
飓风吹响了愤怒的哨子,于天穹回荡,呜呜惊魂。
云片漆黑蔽日,黑压压翻滚着砸将下来。
乔山老怪和周梦渊零距离却彼此不见。
房屋背后的几位护卫吓得护脑袋的护脑袋,捂胸口的捂胸口,全部面对墙壁蹲下了。
秋韵院娘娘们一齐出来。
“看呐,四周全亮亮的,就我们这边的天塌下来了。”
“莫非,老天爷要惩罚那个色魔了。”
“哈哈,雷劈了才好,我们就可以回归家园了。”
······
世界要灭亡?
齐家寨子要灭亡?
······
“嘎啪!”
“轰!”
一道极为刺眼的闪电划开黑云,犹如一条巨长的蛇信子自客厅大门而入,直接刺向齐横行脑袋。
所有人都吓得惊叫,趴在地上自保了。
老怪肉眼清晰可见,在闪电进入齐横行居室眨眼间,有一颗红丹顺着电光逆流而上,快速于云之缝隙消失。
此乃烧红了齐横行全身之法丹-----镇魂火丹。
可见,神仙降法容易收回法力也颇艰难。
当电光接触到齐横行脸上之瞬间,昏厥之中的齐横行被电得全身猛烈抖动着、诈尸一般骤然坐起。
“噗!”
如同爆炸,吐出一口结块了的黑血,然后,僵尸一般向后倒去。
那饱餐着千家万户之食的嘴劲儿甚大,黑血划过一道弧线,沉沉的击在了脚掌一头的墙壁上撞得粉碎,溅向四处,在场人们身上各有血癍。
人们惊起,见齐横行依然双目紧闭,一副检验合格的死相,各怀心事悲伤起来。
电光猛刺了一下收回了镇魂火丹,于电光之中融合消失······
风轻了,柔柔的,如羽抚面。
渐渐升高远去的乌云深处,回响着三霄娘娘的法器声音。
金蛟剪,咔咔咔!
缚龙索,哗啦啦!
混元金斗,轰隆隆!
声音低沉却底蕴十足,震得整个齐家寨子在哆嗦。
······
乔山老怪再三感恩膜拜,直至黑云变褐,褐色褪净,棉絮状的消逝。
“徒儿快起!委屈你了。我们一起去瞧齐横行死活。”
老怪率先径直而去。
周梦渊活动一了下跪得发麻的膝盖,收敛未用完的香蜡纸表和诸法器。
前脚刚进门,齐怒达急道:“大仙!快来瞧我父亲!”
目睹了火丹被收回的状况,乔山老怪已经如愿以偿心中有数了。
“也不问下老夫做法累不累!”
虽然如说,老怪还是迫不及待的来到了齐横行脑袋之处。
齐横行脸上燃烧般的红色已被苍白替代,唯有红鼻尖依然樱桃似的点在那里,嘴唇也润泽起来,未能褪去的黑眼圈欲显漆黑,足可与大熊猫媲美。
仔细端详后,老怪伸手摸其额头。
冰凉!
铁一般的冰凉!
再去把脉。
微弱!
时有时无!
这可如何是好?
急中生智。
“速于客厅····不!之前摆放香案之处,架火燃烧。另外,再拿一碗清油来。”
全部慌了。
不分是对是错,一齐响应。
“快来人呐!护卫!护卫在何处?”
齐怒达站在门口焦急的一阵狂喊。
“来了!大少爷,我们来了!”
“速去
伙房拿柴禾过来!越多越好!另外,再拿一碗盐来!”老怪急切命令道。
“遵命!即刻便到!”
齐悦也跟随护卫而去。
齐怒达转身进去,脚踢掌劈,几下便将乔山老怪推倒了的陈列木橱开为碎片,窦芽儿,秦歌和蜿蜒一起搭手拿将出去。
木茬划破了窦芽儿手指,流血也不知。
“哎呀!小芽儿,你的手指流血了。”秦歌说着,伸手便抓。
窦芽儿连忙收手,另一只手卡住伤口,瞥了眼周梦渊,往齐横行居室了。
秦歌自嘲一笑,凉着的手摸向脑袋,看了眼周梦渊,心里道,骚小道,敢染红尘废了你!
周梦渊心无二意,一心配合着老怪。其他事情,随缘吧。
先是几位护卫到了伙房外堆积柴禾处,伸手便拿。
正遇出来烧火的肥大伙夫。
“喂喂喂!给老子放下!你们是在干什么?抢啊?也不看看天上挂着什么。”
护卫们不睬,只顾慌忙拿取。
“知道老子弄点柴禾有多么不容易吗?”
伙夫说着,伸手抢夺。
结果,打起来了。
“住手!”齐悦远远喊道。
全部住手。
护卫们继续拿柴禾。
被抓的脸上脖子上横竖着血印的肥大伙夫委屈道:“少爷,这几个无赖,恐怕是要焚尸,偷了柴禾还打人,您可要替小的做主呀。”
焚尸!
齐悦气得肺都快要炸了。
“做你八辈的祖宗!”
腾空跃起。
肥大伙夫不及躲闪,已被剪刀腿拧歪了脖颈,趴在那里不知死活了。
齐悦冲进伙房,“油呢?清油在何处?”
“少爷,青鼬在此!”一位小年轻快速反应。
齐悦速至。
“嘿嘿!没想到少爷也喜欢这个。送给您玩去吧。它可听话了。”
齐悦一看,见案板之下拴着一只黄毛狐狸,顺手操起案板上的一把菜刀,噌的一下,青鼬的主人血溅伙房。
“我要的是清油!炒菜泼辣子的清油!”
齐悦撕心裂肺狂叫,惊得十余个伙房人员心惊胆寒,忙乱了手脚······
······
火旺起来。
乔山老怪手捧油碗命令。
“去几个强壮的,将病人合衣抬出来。”
齐悦、齐怒达亲自参与,协同几位护卫抬出来了齐横行。
“十字形火燎。速度要快!当心烧焦了。”
言罢,老怪吸入一口清油,噗地吐往火堆。
轰!
噼里啪啦!
一股黑烟升空,熏黑了齐横行的脸。
有抬者呛得咳嗽。
跟随出来的窦芽儿转过头去。
芙茵手捂着半边脸回到了客厅。
真会折腾!
我的老怪师爷呀,周梦渊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几碗清油喷出,老怪的脸也被浓烟熏黑了,稀疏的花白胡须烧卷了半截,直接影响到了形象。
“啪!”
老怪摔碎清油碗,要来盛着粒盐的碗,捧在手里,围绕火堆转圈着,一把把将盐撒入火堆,嘴里不停命令着“放低!不许停顿!”
盐粒在火中燃起蓝色的火焰,啪啪啪炸个不停。
炸飞的盐粒温度极高,溅在手上、脸上灼且疼痛。
老怪自己则退得远远的,依然喊着不许停顿。
七七四十九个回合下来,所有参与者的衣裳全部烤焦烤糊,哄哄发臭。
齐横行的高档料子衣裳,钢板一般却一触即破。
“抬进去。用被子严实蒙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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