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是小年,是祭灶之日,也是齐横行生日。
由齐悦主策划,齐怒达辅助的生日寿宴已有条不紊全部就绪。
戏台子搭起来了,该发的请谏也全部发到。
天刚大亮,便有宾客陆续而至,齐悦齐怒达于鸿福园门外礼桌旁热情迎接。
收礼是自然的,今年寿宴,重点不是这个。
巳时,齐家寨子已宾客接踵,热闹非凡了。
在一阵民族器乐声中,帷幕拉开,秦腔唱起,闲人于后几排就坐观看。
会客厅外,护卫换成了几位教头,史玉清当属其中,秦歌站于门口。
贵宾全是些地方官员和各方地痞、地头蛇。
他们全部在齐横行会客厅聚集,相互彬彬有礼介绍认识着,场面甚是融恰活跃。
县令诸葛飞亮落坐于齐横行身边,不时有人前来自我介绍后有红包奉上。
“诸葛兄,本寨主寿日,你可是受益匪浅啊。呵呵!”
县老爷乐得,鱼尾纹打折的小眼睛眯成了一道皱纹,颤抖的底气不足声音道:“借光!借光了啊!呵呵,来年夏至后,老夫就荣光卸任搬进齐家大院静享清福了,所以,趁着即位,捞一点是一点,积少成多嘛。呵呵!”
挤进贵宾群,齐悦来到齐横行面前道:“父亲!马上午时了,请父亲登台受贺。”
“知道了。”齐横行站起,抱拳道,“诸位!鄙人要出场了,就此待着或者出去凑热闹悉听尊便,待礼节完毕,我们酒桌上慢慢聊。”
“如此隆重之事,我等自然要亲临助兴。走!”
“一起去!”
在齐悦扶持下,夫人和芙茵等妾们陪同下,于众贵宾簇拥之下,头顶华盖,身着锦绣着龙凤会黄袄的齐横行闪亮登场了。
戏子退下。
轻松愉快的民间调子柔和响起。
史玉清、秦歌等护卫们站于台口两边。
贵宾们于前边几排凳子就座。
台子上,齐横行接受着一个个晚辈的叩首祝福。
首先是鸟人齐怒达,顿首跪拜,“长子怒达,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吾儿平身!”
······
几位在他乡守店的儿子也纷纷祝福后,站于齐横行身后。
齐悦上去,顿首跪拜,“儿子齐悦,祝我父身体健康,万事随心,儿女孝顺,子嗣兴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此时!”
齐横行拍手悦道:“悦儿快起,和你大哥一起站为父身后。”
亲子们祝福完了是亲女们,亲女们祝福完了是侄辈们····
不分年龄大小,依照血缘关系,先男后女,由近而远,由内向外。
轮到豆芽儿时,台子上已经快要站满了。
豆芽儿一身红装,干净利落登台跪拜祝寿,“外甥女小芽儿,衷心祝福舅舅大人吃的好、喝的好、玩得好。时时开心,处处乐呵,无忧无虑,身体棒棒的。”
幼稚!
台下人笑了。
台上晚辈们欲笑不敢,龇牙咧嘴憋着。
“呵呵!难为小芽儿了。”齐横行道,“快起来,快起来,站你芙茵、妗子身边。”
所有嫡亲愕然。
豆芽儿犹豫着还
不想去呢。
贺寿祝福完毕,齐横行起身讲话。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祭祀灶王爷的日子,也是我六十二岁诞辰,本寨主不想做灶王爷,只想着做好一寨之主,过好日子,给将士们多发钱粮。未予张罗,没有外人,来者,都是本寨主诚交多年的至上友人和亲人们,在此,多谢大家!”
台上台下,掌声雷鸣。
一段客套话后,齐横行道:“寨子兴亡,匹夫有责,更离不开诸位友人鼎力帮扶,所以,本寨主一直视友人为嫡亲,寨子之事,从不隐瞒。于此特别之日,本寨主郑重宣布:一,新任寨主,人选已定,来年清明节后披红即位;二,儿子悦达,已如愿定亲,完婚日期大约定在来年小满前后;三,对长年在外苦心经营的诸亲人们实施高额奖励;四····”
一口气,齐横行宣布了一十八条决定、任务和命令,听得贵宾们耳朵快要生茧了。
“最后,容本寨主借用小芽儿贺词送给诸位:吃好!喝好!玩好!时时开心,处处乐呵!无忧无虑,身体棒棒的!”
包括齐横行在内,所有人在轻松笑声中鼓掌起来。
退台后,齐横行妻妾一行及贵宾们去了兵卒就餐厅。
兵卒就餐厅很大,在一头专门搭建了台子,一次性摆设了近百张桌子。
距离台子最近的十张,已经摆好了酒、菜和干果。
于喧嚣声中,所有人落座。
齐横行及妻妾们、县令和几位特邀地方官员同坐于台口中央显眼位置。
齐怒达和齐悦就坐于后边的空闲桌上,随时保持高度警惕。
一部分音乐人和戏子登台开演。
餐厅里顿时热闹起来。
串桌、喝酒、搞关系、套近乎····形形色色,虚情假意,口若悬河,尔虞我诈自然是酒场必事,不由分说。
就在所有人正忙着各行其是之时,于餐厅大门口守护的秦歌疾步来到齐横行身边,耳语了几句。
齐横行笑道:“尚好!尚好!百花齐放,难能可贵,放她们进来吧。”
秦歌即去。
很快,进来了一帮人,甚是拉风,所有人不约而同望去。
姑娘们发型讲究,衣着整齐,且都化了淡妆,排着两行队,个个手里拿着可以发声的器具,彬彬而来。
齐横行担心来者不善,差齐悦唤来史玉清等高强武功教头于台口两边护卫,自己却假装毫无所谓,继续陪客喝酒谈笑。
这些姑娘,全是秋韵院的寂清断肠人。
排头是拉琴女琴儿和棋子。
她们带头走上舞台,队列变成横三排后,同声道:“秋韵院生不如死的姑娘,祝齐家寨子寨主诞辰吉祥。”
齐横行掩饰着内心不安,回到座位,道:“多谢姑娘们一片盛情!今日准备什么特别节目了?本寨主知道,你们喜欢搞怪。无所谓,无论好坏,本寨主都喜欢。开始吧。”
姑娘们又变化了队形,随着三声梆子叫板,胡琴、笛子、长萧等等诸发声日用品同时有节奏响起。
魏春娥和胖九儿出列,准备说唱。
被姑娘们完全夺走了眼球的台下人们各回原位,聚精会神开始了欣赏。
县老爷交头接耳对齐横行道:“齐寨主,您艳福不浅呀!雪藏了这么多大美
人儿,怎么不提早透露一点消息给本县,好让本县在有为之年‘帮’你一把啊。嘻嘻!”
“县令大人误解了。”齐横行道,“她们入寨年份不一,但鄙人敢以人品担保,至今都是些清白身子,黄花未开啊。”
“这个你也清楚?想必是早已挨个儿检‘插’过了。嘿嘿。”
“真的没有。要是大人依然不信,不妨今晚留下来,随便拉一个去试试。”
“呵呵。随着前阵子那场大病幸生,那玩意儿力不从心了,再有想法,也是徒劳啊。”
台上。
魏春娥和胖九儿对唱开始了。
魏春娥:“风轻云淡月高悬,
长夜漫漫难入眠。
锦绣荷包赠与他,
难知情愿不情愿。”
胖九儿:“哪家姑娘这么靓,
速随大爷去山上。
不用耕田不用种,
富贵荣华享不尽。”
魏春娥:“不知大爷名和姓,
小女子心中有了人。
富贵荣华我不要,
只求恩爱一生白头到老。”
胖九儿:“给个颜面你不要,
非要大爷强行暴。
今日若不顺从了,
将你全家放火烧。”
魏春娥哭声:“呜呜——我的爹娘!我的兄弟姐妹呀——”
众姑娘:“隆冬霹雳破家园,
六月飘雪风带寒,
秦川道上云蔽日,
西府百姓无宁时。
官贼相通是一家,
有苦难诉世道煞。
冤魂断肠哭日月,
大隋何时归民心?
······”
“啪!”
县令诸葛飞亮拍桌而起,颤巍巍手指着台上姑娘们,“你们····你们,咳咳!成何体统?污蔑朝廷,羞辱地方,无视所有在座,律法不饶!律法不饶啊!啊!咳咳!”
齐横行倒无所谓,赶紧给锤着脊背,“县令大人息怒。唱戏嘛,总得有个入耳的词儿,要是都像我们日常所言,哪有意境?拿什么打动人心?”
“咳咳!别,别锤脊背,胸口疼,疼啊,咳咳咳咳····”
病情危急,齐横行忙将县令抱在怀里,拿起水杯,“来,喝口水就好了。”
县老爷喝了几口,“酒,拿酒来,咳咳,这个管用。”
干多了坏事的其他人才不管呢,随便你们爱咋咋唱,权作是擦拭耳朵罢了。
唯有史玉清,目不转睛看着魏春娥,怜悯的泪花打湿了眼眶。
不愧是粮食之精华!
县老爷喝下三盏之后,顿时咳咳消失,精神面貌全部复原。
见状,齐横行高兴起来,举杯道:“诸位!来,我们给姑娘们祝贺一下。”
姑娘们下台,来到齐横行身边。
先是棋子斟酒敬上,“齐大人,不才女子棋子首先敬你一杯。”
齐横行开心一笑,“呵呵!棋子姑娘,你可明白,本寨主是最为看中你的。桃花玉液,自然要喝,不过,必须要棋子相陪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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