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怎么办?
张轩优哉游哉的来到自己的厢房,进去之后。脚一软,整个人差一点栽倒在地面之上,好容易按住门框缓缓的坐在椅子之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茶水已经冷了,张轩丝毫不顾,将冰冷的茶水闷了下去,只觉得不痛快,张轩一口咬住了茶壶口,咕咕嘟嘟的灌了半壶凉茶。
这才算是安稳住心神了。
“怎么样?”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张轩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曹宗瑜。
张轩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好像是没有骨头一下坐在椅子之上,说道:“差点死了。现在还在后怕。”
张轩的腿还在不只觉得颤动,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似乎大腿之上,所有的肌肉都在不住的跳动。
不要看张轩当时应对自如,稍稍有些不对,现在张轩的头颅,就已经在墙头上挂着的了。尸体说不定被什么人吃掉了。如果这是一场考试,那就是世界上最严苛,最无情的考试。
考不好的下场,就是死。
“到底是怎么回事?”曹宗瑜问道。
张轩脸色一冷,他的耳朵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曹宗瑜立即出去,左右看看没有人。才回来说道:“没有人。”
张轩手指沾沾茶水,在桌面之上,写道:“小心为上。”
曹宗瑜也不说话了,手指沾沾水,在桌面上面写道:“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轩说道:“我们的银子露了马脚了。”随即张轩将刚刚的事情,一点也没有隐瞒的告诉了曹宗瑜。
曹宗瑜说道:“我们该怎么办?”
曹宗瑜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将张轩当成自己的主心骨。
“我估计,”张轩在桌面上面写道:“现在县尊,还没有放松对我们的警惕,所以我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曹宗瑜点点头,写道:“那么任务怎么办?”
“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张轩写道。
随即两人将桌面擦的干干净净。
“大人,您就真的相信那个小子说的话吗?”褚无用问道。
“你觉得如何?”程文英反问到。
“学生觉得,他说的不尽不实,里面有问题。”褚无用说道。
褚无用做了不知道多少年师爷了,虽然没有什么科学理论,但是凭借他这一颗眸子,很多时候,就能看得出来,谁没有说实话,谁说的是真话,他很容易看出来张轩说了谎,对他们有所隐瞒。
但是至于张轩所言那一句是假话,或者说那一段是假话,褚无用一时间也弄不明白。
程文英说道:“我知道他有所隐瞒,这些神仙打架,我是惹不起,在我想来,不就是侯询想依靠左良玉谋起复吗?这些事情,我不想知道,至于银子,到底是左良玉养贼自重,还是左良玉所部的军饷,我都不想管了。”
程文英心中还有一句话,那就是即便他是流寇的人,他也不想多管了。说不定,将来还能弄一个香火情,大明江山到底怎么样了,也就是他这种亲民官最明白了。
“不过,你派人给我盯紧了,一点也不能放过,特别是流寇将至,这几日,出了什么纰漏,我唯你是问。”程文英说道。
“是。学生知道。”褚无用说道:“我一定看紧侯茂生。”
“大人。”一个衙役在外面说道。
“进来吧。”程文英说道。
“大人,府衙传令,让大人赶紧去一趟。”这个衙役在门口说道。
“知道了。”程文英随手将这个衙役打发了,感叹道:“前生作恶,今生附郭。来人,为我更衣,我要去见府尊大人。”
不过一会功夫,程文英就在一群衙役的簇拥之下,走了出去,只是程文英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房屋之中,有一扇窗户微微打开,两个人在透过窗户向外面去。。
“是他吗?”张轩问道。
“是他程文英,就是烧成灰,碾成泥,我也认识他。”曹宗瑜一字一句的说道。语气低沉,充满了杀意。
张轩说道:“稍按勿燥。”他安抚曹宗瑜说道:“想想你曹家香火,你尚无子,不能让你曹家断了香火,你的仇一定会报的,不过现在,要忍。”
“我们该怎么办?”曹宗瑜问道。
“是啊,该怎么办?”张轩也在暗暗思量。
他的身份是假冒的,只要一对质,不管是与左良玉军中,还是与归德侯家,都能发现其中对不对,那时候张轩下场会有多惨,张轩自己都不敢想象。
“所以,最好能里应外合攻破南阳城,回到军中,这才安全,或者是想办法独自离开,万万不可在这里久留。”
“但是,该从哪里入手?”
张轩细细想着,但是没有丝毫的头绪。
南阳城不仅仅是南阳县的驻地,还是南阳府的驻地,还是唐王封地,官员着实不少,等程文英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到了。
程文英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问身边的同僚说道:“怎么回事?”
身边的同僚是一名壮汉,腰间也挂着一把长刀,现在的世道很乱,很多生员都开始习武了。而程文英身边这个人就是其中一员。
“程兄,应该是守城之事。”这个生员说道。
程文英见也问不出来什么问题,也就不再问了,等了一会儿。
“颜大人到。” 不知道那个衙役高声一喊,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不多时,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走了出来,他脸色严肃之极,目光一扫。众人连忙他深深的拜了下去。齐声道:“拜见府尊大人。”
“免礼。”颜日愉说道:“本府与曹操也算是老相识了,本府能有如今的前程,就是为圣上办击贼事。否则本府区区一举人出身,要做到一府正堂,谈何容易,现在圣天子在上,些许贼寇就是我等的功劳,只要在击贼之中立功的,有功赏功,没有官身的,本府也保举你们一个官身,机会就在眼前,切切不可自误。”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颜日愉一番话。立即让气氛热烈起来。
颜日愉冷眼旁观,心中却是发冷的。
正如颜日愉所言,他这个官能做到一府正印,就是他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敢做别人不敢做的官,当初在陕西的时候,他独自到曹操营中劝降,降没有劝成,看出了曹营的破绽,当夜亲自率民壮百余人,突击曹操,在官军来之前,就将曹操打败了。
这是他最大的功绩。
而后,他转任好几个地方,不是佐贰官,就是乱贼频繁之地的正堂官,一任一任做在知府,他也算是与义军战斗在第一线地方官了,但是今年他感觉分外不妙。
他从来不在乎流寇,他有这个底气,在他看来流寇不过是乌合之众而已,但是他担心却是天时。
今年河南大旱,颗粒无收,百姓凋零,民不聊生,上司严逼课税,下民嗷嗷待哺,南阳府还能看,但南阳以北,已经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了,甚至在乡间,有人公然杀人卖肉。名为香肉。
这种种不可思议,不可理喻,让颜日愉悚然而惊,夜不能寐。
比起流寇,这才头等大事。
但是流寇东奔西出,牵扯了官府大量的精力,官员都不敢出城下乡了,任何水利工程,救灾措施都是空谈。
流寇不可怕,而灾民可怕。
煌煌大明,要走到何方,颜日愉却是找不到一个出路来。不过,他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有府尊大人在,区区流寇何足挂齿。”程文英大声说道。
“是啊,是啊。”下面众官纷纷拍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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