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
千栖夜回过神,垂眸问道。
沧白雪老实地点点头。
她还并不知道,现在的魔界对她来说已经是畅行无阻。所有的机关皆由两位君王的意志所定,而她如今是千栖夜的首席默认人,整个魔界——已经没有她去不了的地方了。
“最好的...”千栖夜缓缓吸了一口气,轻声道,“不就在我怀里吗?...”
沧白雪微微睁大了眼。
此时此刻所有的情绪宛若化为了无数片纷飞的花瓣,在心口飘飘扬扬。
她一时间说不出话,只觉得...甜。
“白雪。”他唤她。
她抬眸,四目相对。
红宝石的双瞳透彻纯净。
“这十年来...”
沧白雪陡然心中一动。
十年。这个话题,对两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确定。明明是那样空缺的片段,双方却莫名地几乎没有去提及。
沧白雪不自觉地紧咬住了下唇,神经紧绷了起来。她不知道那浅色的唇瓣里接下来会吐露什么话语。好的?坏的?还是...
她觉得脑子有些乱。说真的,她宁愿好好地守着现在的幸福不撒手,装聋作哑也罢,不过问不回忆也罢,过去的种种哪怕把它当做永久的谜也罢。
就别...
揭开了吧...
身体有些不寒而栗。
千栖夜明显感觉到了怀里人的变化,心上俨然发疼。这就像是沧白雪的一道伤疤,一点点的触及都会让她如此慌张无措。那么这到底...是该有多深。
“这十年来,我都在想你。”
他望着她。目光深邃如海。
沧白雪的心咯噔一下。
所有的不适感荡然无存。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千栖夜还是那个模样。
眉目如画,鲜瞳如宝石。眸光愈发波漾,如翻滚的雪浪,正在一点点将她包裹。
“我很想你...”
“每一天...”
“每一刻...”
“我都在...想你。”
一字一句,他说的极慢,似乎都有些艰难。那压抑在心底深处许久的情绪终于苏醒,沉沦的记忆缓缓抬高了几分。
——鲜红。模糊。血液。
千栖夜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感触。
真正深刻的,只有那绵长的思念罢了。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气息间有几分颤抖。他垂垂眸,收拾着情绪,正在想下一句说什么,忽然眼前一黑。
“夜,我爱你。”
唇上落下一抹持久的热。
她的手轻覆在他的双目上,温暖至极。徒然一片黑暗,整个世界宛若只剩下那几个字,那个人,那个吻。
沧白雪的眼角已然湿润。
此时此刻,两人或许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言语,曾几何时,对方等了太久太久。而如今,它化为一个鲜明的答案,驱散了所有的阴云。
未来可期。
良人如你。
随后,关于魔君大人与魔王妃恩爱有加、如胶似漆的美谈在魔界汹涌传开。导致魔界的大红绸子在未来两天内齐刷刷卖断了货,郁老爷子的店还被挂上了“魔王妃亲尝”的招牌,简直欢喜到了极点。
清晨。
神界一片祥和。
水神大人在自己的寝殿前打了一个足足的哈欠,蓝衣飘飘,衣冠楚楚。正打算来一套老年广播操提提精神,突然,说时迟,那时快,沧白雪瞬间空降到了他面前。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云辰被吓得嗷嗷乱叫,“白白!你你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我去!你是蜘蛛侠吗!”
“诶,大哥你可算醒了!我巴巴等你半个时辰啦。”沧白雪笑嘻嘻道。手里还抱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直直地便往殿里走。
“咋了咋了?这这这...?一大早就来送礼啊?你说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云辰跟着她走进屋,眼看着她把手里的东西哗啦一下摊开在了桌上。
定睛一看。
“咋没一样能吃的?”云辰悲愤道。
这桌上全是一堆散乱的针线、绸缎、锦布、绒帛、图纸等等。总之没一样能塞嘴里的。
“吃啥啊,大哥,你都辟谷了,给劳动人民省点粮食啊。”沧白雪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开始翻找着青离给她特地准备的“新手指南”。
“????白白你这是...要做女红?”
“是啊!我想给夜做个...呃?披衣?手套?靴子?...”沧白雪此刻是典型的想法多手下乱,反正青离给她的提示是,能做成啥做啥吧...
“......哦,你要给妹夫送礼物啊。”云辰摸摸下巴,突然又反应过来道,“诶诶?!不是,那你来我这儿干哈呢?”
“我想给他个惊喜嘛。在魔界他天天都看着,玉城吧瑾叔又在,思来想去——所以我就跟他说我来找你学学茶艺。”沧白雪一本正经地说道。
“茶艺?!”云辰瞪圆了眼惊呼,“谁跟你说我会茶艺?!”
“你可是水神啊大哥,会茶艺不是非常合理吗?”
“我去!按你这逻辑那一逍的烧烤技术不是应该溜的一匹了!”
“有道理啊!要不哪天约一顿?”
“去去去去!!!”云辰不和她闹了,看着沧白雪一板一眼认认真真地研究起那些错综复杂的图纸,那小眼神真是——写着两个斗大的茫然。
“白白...你以前是不是都没做过针线活的啊?”
“对啊!零基础,可惨了...”
“哇,那真是厉害了,光看纸能行吗?”
“有远程教学啊...我让青离给我约好绣娘了,只是不方便带上神界来,等下开个遥望镜就行。”
好吧。云辰摊摊手。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妹子妹夫感情愈加浓烈,水神大人也是相当欣慰啊,(虽然自己还是只单身汪)挡枪就挡枪吧!看来待以后寻到了神侣,这种小浪漫自己也得学着点,时不时地整点小惊喜啥的走一走?诶?...说起来——上次去凤凤的寒冰殿转了一圈也没带啥上门礼,是不是该补一下比较礼貌啊?既然纯净水不行......蒸馏水得行不?
云辰就这么坐在沧白雪对面,一边看着她励精图治地穿针引线,一边脑袋里呼哧呼哧地飞着弹幕。
本来水神大人觉得,这大概也就是两三日的事情嘛,毕竟只要熟练了技巧,加上灵力运速,那效率是极快的。
然而!——并!不!是!
第一天。露头袜子一双(1/1)
第二天。脱线围巾一条(1/1)
第三天。麻花腰带一根(1/1)
......
哇,沧白雪真是好想哭哇!原来女红这么难的吗!!连绣娘们都感叹这姑娘真是女红界的旷世鬼才啊...她的针线怎么永远有自己的想法?!然而秉承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魔王妃大人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越挫越勇,越勇越挫...在水神大人这里的“茶艺之路”莫名其妙地越来越久远了。
而千栖夜呢,每天都在魔界等着沧白雪回来吃饭。开始两天还好,沧白雪每天回来得还挺准时,吃完饭以后也要和魔君大人牵会儿小手说会儿情话再继续她苦逼的“茶艺”生活。然而后来,沧白雪简直是风风火火来,恍恍惚惚去,随便扒拉几口饭就马不停蹄地开溜了,而且全程一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模样,让魔君大人顿时有一丝失宠的感觉!他甚至好好思考了下是不是该找水神大人聊聊人生了。
这不,今天亦是如此,沧白雪放下筷子就要跑。千栖夜是真真有点不乐意了,本来下午还准备约她去看看戏的。魔君大人随手开了个结界不让走,沧白雪心里着急,因为这次约的绣娘可是顶级水平的,档期非常满,长渡排了一上午队给她约到的。她干脆就捧着千栖夜的脸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乱亲了一通,算是紧急安慰一下。
魔君大人被亲得一脸懵逼...结界一下散了,沧白雪二话不说一溜烟跑没了影。
旁边的侍从们更懵逼...这狗粮发得猝不及防,他们一下给塞了个饱...
沧白雪哼哧哼哧奔到神界。这些天她都是直接空降水神殿,所以基本上没和任何仙神打过照面。
不过,这回她刚一落地,白衣旋裙。
一个熟悉的身形就正出现在跟前。
沧白雪吓了一跳,生怕又是哪个事多的神官大人,免不了要尴尬。不过还好,看清人以后,她着实松了一口气。
“欢杨大人。”
沧白雪唤道。
欢杨侧过脸来,银白色的发丝轻洒。她看起来一如往常。
“金沙。”欢杨应道。
“你在这儿?...”沧白雪歪歪头,看她这样子应该是刚从水神殿里出来。
“借道水符。”
“哦...”
沧白雪挠挠脸。话说欢杨好像对她为什么来水神殿毫无好奇。大抵是因为在欢杨的潜意识里,沧白雪出现在神界的任何一个地点都不值得意外。
“金沙,芜颜她...”欢杨忽然开口,眉头微皱。
“芜颜?!”沧白雪瞬间瞪大眼,“找到她了?!”
“没有。”欢杨道,“毫无消息。”
沧白雪紧张得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又沉了下去,不知是喜不悲。
的确,这已经好些天了,然而神魔两界对芜颜的搜查力度不减分毫,但都是空白一片,她当真人间蒸发一般,带着宫疏影,带着祭魂法阵,带着许许多多的秘密...整个...消失了。
“我是想问你,你对她的事...怎么想?”欢杨抿唇,脸色有一丝复杂,这是她极少有的情绪,
“我?...”
沧白雪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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