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测,大鸟主动袭击他,与之前进入地下世界的那人或许有关。前人种下的因,他承受的果是无妄之灾。
不管怎样,大鸟已死,不能浪费食材。
他拿出柴鱼高汤包和锡纸,新切下来的大鸟的胸肉包裹,蒜头和海鲜酱油提鲜,孜然和芝麻增味,锡纸包裹后拿出小号的锅。没有干柴,赵雁翎找了些相对干燥的木头生火,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把锡纸包裹腌制好的肉放进锅里,用盐埋好。
没过多久就闻到了浓郁的香气自锡纸内传出,闻之垂涎三尺。
看盐里的锡纸膨胀,水友也跟着口水泛滥。
美利坚水友不乏他们影视作品中的脑残,说大鸟应该是某种灭绝的鸟类,不该猎杀。
赵雁翎在地上支好了黑色烤漆磨砂架子,手机放在上面浏览弹幕,见此回说:“保护建立在理性之上,你死我活的局面咱就别矫情了。我给你看看大鸟的内侧指甲,超出了十厘米。我给你看看它的坚硬度和锋利度……”
说着,将指甲割下来,指甲尖部朝树干扎了进去,简直轻而易举。往下拉,入木三分,留下一道很深的划痕。再看指甲,磨损度可忽略不计。
他继续道:“迟疑不决,我的下场可以预想。不信你们查查澳大利亚的鹤鸵,看看每年多少人会因它们受伤,多少人因它们死亡。你们说保护动物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我却是躬身实践过,身体力行。但牺牲我来保护动物,像佛主割肉饲鹰,那我只能说你们想多了。”
扯了会闲篇,肉差不多熟了,他拿不锈钢夹把锡纸取出,打开后染上了棕色的鸟肉看着就很嫩,不像鸡胸那么柴。疾风骤雨间,他躲在榕树下大快朵颐,孜然和芝麻本就是烧烤神料,加上柴鱼的高汤腌制,鲜美的能咬掉舌头。
他将锡纸上最后的汤汁舔个干净:“怪不得许多生物灭绝,味道太美,你们绝想不到有多好吃。”
“过分了兄嘚!”
“你在吃全世界都吃不上的一种食物,这样挑衅真的好么?”
胸口肉油脂少,他的饱腹感不强,何况还受伤了急需补充能量,所以又割下了后腿根部连着脂肪的部位,准备先炼化油脂将肉裹在其中埋盐里烤。小鸡炖蘑菇,馋死姑爷子,窍门也在鸡的油脂。
正动手操作,忽然脖颈处汗毛耸立,当即将手里的工具丢掉就地一滚。
恰逢狂风呼号,地面泥泞不堪,他滚的满身是浆,手里的微力鱼鳞镖激射出去,目标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枝杈。
鱼鳞镖披荆斩棘,落叶飘零,树上传出一声惨叫。
而原本赵雁翎蹲着的地方留下一根短小的木箭,从深绿色的箭头可揣度上面淬了毒。
树上有个矮小的身影一闪而没,赵雁翎起身追击,攀树走枝不让猿猱。
当他上了榕树的歪脖子树干,鱼鳞镖重新回到掌心,再次激射。
这次两枚微力鱼鳞镖前后间隔不到一秒,接连发射。对方避无可避,再次中招,但没有击中要害!
旺财循规蹈矩的拉升高度,拍到茂密的枝叶间被某种生物快速破开一条通道,稀里哗啦的响,水友只能凭空猜测它的轮廓。后面那个声势浩大的是赵雁翎在紧追不舍。
微力鱼鳞镖再次巡回,前面矮小的身影忽然停下,赵雁翎耳听尖锐犀利的啸声,又是一支木箭破空而来。恰好鱼鳞镖刚回到掌心,拿起将木箭扒拉开。
华国水友早知老赵高强的本领,然而美利坚水友还是第一次看见真人上演漫威英雄式的操作,顿时把他惊为天人。
“谢特,难怪漫威要添加以他为原型的新英雄……”
赵雁翎和对方见招拆招,在树上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
他头次见反应速度和自己有的一拼的人,顿感棋逢对手,有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而且,对手的平衡感超高,在树上奔跑如履平地,这放在外界当个飞檐走壁的神偷也不在话下。
两人跑酷似的操作,令水友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若非旺财的镜头高清,可能拍到的动作就是残影。
但始终没有见到对方的真身,这让赵雁翎十分不爽利。鱼鳞镖轮番的掷出,将枝叶切的支零破碎。
在南美洲的土著当中有玩吹箭的高手,如当初暗害他被他弄瞎了一只眼的那位。但和眼前的敌人相比,瞎眼土著好像过家家,技术太糙了。
显然,微力鱼鳞镖的射程远远超过吹箭,对手似乎将所有的存货都消耗光了,再没吹箭飞来。
这时,粗壮参天的棕榈树繁茂的枝叶中,一个矮小的人脱颖而出。他只有一米高,但身体比例匀称,脑袋很小,四肢发达,脸上和上半身的毛发过分的旺盛。
赵雁翎扬手,对方见此提前躲在棕榈树后闪避。
“小人”出现的时间极为短暂,水友来不及细看就躲开了。
赵雁翎却看得分明。说他是人,因其直立行走。但面相奇古,凶悍的神情如同野兽。
现在,阻挡赵雁翎的只有一棵棕榈树,他三步并两步,大步流星的杀到。平生最恨暗箭伤人,不管他是人是鬼,必须付出代价。
刚到棕榈树近前,树的后面伸出一根木矛,迅疾如电,奔势如雷。
赵雁翎脑袋一偏,差之毫厘的避开,脸颊能感受到木矛带起的风,鼻子里能嗅到矛尖涂抹毒药的腥气。
他大怒,发动心靶伸手欲捉木矛,然而对方比他还灵活,木矛倏地收回,再刺。
这个速度,赵雁翎想躲已然来不及,电光火石间他做了个决定,把鱼鳞镖垫在矛尖,胸口依然被戳的生疼。
不敢强行突破,他后撤一步,收回鱼鳞镖把鞭子取出来。
木矛朝他掷来,鞭子挥舞间将木矛击落。
丛林一阵哗啦哗啦声,“小人”再次远遁。一米八七身高的他根本无法做到对方那样灵活,再想追怕是会重蹈覆辙,只得无奈停下。
水友第一次见到能让老赵吃瘪的人出现,大感惊奇。
“快的一匹,居然比老赵还快!”
“刚刚老赵慢半拍,就被他刺个正着。”
兔起鹘落间,双方各占上风,互有胜负。赵雁翎绕过棕榈树,看见地上洋洋洒洒留下的血迹。前后他给对方至少留下两道伤口,说起来还是自己略胜一筹。
再看地上的木矛,他拾起来打量,有一米二左右长短,矛尖的深绿色液体入木三分,浸泡的很彻底。矛身涂抹了油脂,他拿鼻子下嗅了嗅,是树脂的味道。
抬头看看棕榈树,发现大树上打着奇特的“补丁”。这些补丁像是用长短粗细均匀的棕榈须根拼接起来的,颜色深浅不一,是因为打补丁的时间不同,有的须根已经干枯发黑。
他助跑,在大树主干蹬了三步,抓住枝干荡了圈骑在上面,慢慢靠近补丁,用手硬生生的给掰了下来。
这是个树洞,里面传出尸体腐烂的刺鼻味,熏得他差点一跟头栽下去。
他甩动鞭子,将树下的木矛卷起。
抄着木矛在树洞勾连几下,一具未完全腐烂的矮小尸体露出真身。
“元谋人?”
“山顶洞人?”
“河姆渡人?”
和之前的那人身高相仿,也在一米左右,毛发旺盛,环眼深陷,鼻骨塌陷,但身体结构以及姿态和人类一样。
直播间顿时轰动,若真是区别于现代智人的人种现世,这绝逼是轰动全球的大事件。
生物界,不管什么属,下面都有很丰富的物种分支,比如某某亚种。人也是一个属,在远古时期,有直立人和智人,可能还有其他种类。现在称霸地球的是智人,其它都消失了。
赵雁翎又扒开另一个树洞,勾出的尸体如出一辙,说明绝非偶然。
“赵先生,请不要动那些尸体,它们具有很大研究价值……”
“赵先生,请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正联系印尼正府,前往白云谷想办法营救你。”
“……”
一棵大树上层层叠叠的补丁,每个都藏有一具尸体,这是树葬,用棕榈树本身根须可以让大树愈合,将人尸体吸收,据说这样能重回大自然的怀抱。
世界各地都有类似习俗,悬葬、挂葬、缚葬、台葬、树洞葬,都属于树葬。
赵雁翎没看手机,也没继续扒其它的尸体,他说道:“之前我听向导阿学说过,在华国处于清朝早期,在若曦和晴川拼命的穿越的时候,印尼还活着零星的最后一批佛罗勒斯人,处于石器时代的人,刀耕火种茹毛饮血。后来因为抓了村庄里的小孩吃了,最后这点人被村民放火烧死了。当然我是不信的,科学界普遍认为12000年前佛罗勒斯人就灭绝了,但他们确实是除了咱们现代智人外,在这个世界上坚持最久的。但是到了现在,反而觉得那是有可能的。”
他跳下树去,耳朵动了动,听见四面八方传来希希索索鬼祟声音,一时间草木皆兵。
隐约中还能听见尖嗓细语,嘁嘁擦擦的嘟囔传递信息。想起矮小人的凶悍,他只能溜之大吉。
没想到自己也有不战而怯的时候,可却顾不上许多,拔腿便跑。
可能那些“小人”发现他想逃跑,不再小心翼翼的隐藏,大张旗鼓的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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