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用力?不,我只是稍微用了一点力吧,你要不要装的这么像,之前不也是这个力度嘛。”杜凌云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捂着脑袋的元左。
“才不是之前的力度好吧!头皮都发麻,我脑壳都要被你捏碎了,你肯定是功法突破之后力气变大了!”元左十分确信的对杜凌云说道。
“真的假的……也说不定啊。”听了元左的话,杜凌云才想起来《离天决》中确实提过这么一句。
在改造轮海的过程中,那些没有被融入本欲轮的能量碎片不会浪费掉,而是在飘落过程中逐渐分解,转化为精纯的灵气,不停的滋养修炼者的肉身。
原本作为半路出家的修仙者,杜凌云错过了最佳进补身体的时期,哪怕后来经过筑基和炼体功法,他的身体素质依旧比不上元左元上他们这些,从小吃带灵气的食物长大的传统修士。
但是金丹乃是修士度过小雷劫之后,集一身修为与天劫馈赠的成品,这里面不光是蕴含着灵气,更有着残余的天道馈赠,这股来自天道的高层次力量在融入了杜凌云的身体后,极大的强化了杜凌云的肉身,弥补了他与元左这种从小精心培养的天才苗子之间的差距,这种强化是更加本质的,比起之前筑基时的皮肤变白,旧疤痕恢复,这一次的金丹碎片则是在看不见的内在与根骨上为杜凌云补足了最后一块碎片,让他彻底拥有了与元左这种老牌修士关门弟子比拼的本钱。
“抱歉,抱歉,大概是那金丹提升了我的体质,在重新熟悉当前力道前,我就暂时不搓你脑袋了。”杜凌云遗憾的双手合十做抱歉状,对元左晃了晃。
“算了,大个子师弟你这个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之前你昏迷的时候有两个长生山的修士路过这里,他们口中好像说着长生山三天后要进行一个处决仪式,要杀死一大批来自通天塔的犯人,从这里到长生山最快也要两天,我怕我们再耽误就来不及了。“这个消息是元左在那两个长生山修士休息的时候偷听到的,那两个人修为不过是筑基后期,并没有发现元左在偷听。
“处决仪式……不如说是杀鸡儆猴吧,那长生山近期怕是要将全部精力投入到那个什么超脱大计中,所以在这之前要先震慑一下通天塔,说不定这也是一个陷阱,打算把那些以前抓获的通天塔成员作为诱饵,引诱通天塔的人前去救援,这样就能一次性打疼通天塔,为他们赢得足够多的时间。”杜凌云稍加思索就意识到了这次处决绝不单纯,很可能是一个陷阱。
“啊?万一真是陷阱,那我们救出张宁的难度不是又增加了!”元左苦着小脸说道。
“自然是增加了,甚至连原本混入长生山的计划也不能用了,为了防备通天塔的人,长生山肯定会加大防备。”杜凌云伸手撸了一下自己已经有些略长的头发,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又加上清尘术过于方便,他都没注意自己的头发不知不觉又长了,前面的刘海都已经快要遮住眼睛了,上一次有这么长的头发都是高中时候的事了。
“那可怎么办?我可不想跟长生山真的正面冲突,他们怎么说也有三个合丹境的峰主,咱们打不过的。”
“都来到这里了,说放弃也太可惜了,而且那个长生山所谓的超脱大计有点让我觉得不放心,宁三的那句‘集一界生灵之力’总给我一种不好的预感。“杜凌云自从踏入修仙世界之后遇到的敌人大多数都自带丧病属性,所以他现在对任何与“计划”二字沾边的事情都十分敏感。
——————————————长生山,三缄峰地牢
昏暗的牢房里五面都是金属制造的墙壁,连牢房的大门都是铭刻了阵法的一品法器,这种用来关押修士的牢房算得上是三缄峰的一大特色。牢房的墙壁和栅栏都设置了感应阵法,一旦受到破坏和攻击就会第一时间发出警报。
这种专门关押修士的牢房并不多,一共只有几十间,每一间与其他的牢房都隔着很长一段距离,是专门用来关押具有利用价值还不能直接处死的“犯人”。
而牢房正中央的稻草上,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正颓废的坐在那里,男人的身上脸上都有着大量的伤疤,不过这些伤疤并没有在流血,因为它们已经被治愈法术治愈到了不会影响犯人生命的程度。
男人抬起自己犹如棋盘一样布满疤痕的脸,仰头九十度角看着头顶的金属天花板,那里有一个穿着黑袍,带着狰狞面具的人正倒着坐在天花板上,可奇怪的是他的头发和衣服丝毫没有受到重力的影响。
“张宁,我很好奇,你为了那群愚昧的村民放弃了自己的研究,不惜拿出你老师和同伴用生命换来的药物去救助他们,可他们却如此的对待你,视你如洪水猛兽,还唾弃你,举报你,害得你深陷囹圄,受尽折磨,你难道就不恨他们么?”黑衣人的声音像是充满了疑惑,又像是在反问。
“我不恨,他们之所以不理解是因为他们愚昧。他们的愚昧却不是他们自身造成的,而是长生山没有给他们看清真相的机会,他们生活在谎言中,年复一年,代复一代日子久了,谎言也就变成了历史。”
张宁对于自己头顶的这个面具黑袍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最近的记忆都是朦胧模糊的,甚至刚到长生山的那几天,他已经完全被当时脑子里的那个东西占据了身体,幸亏长生山的修士没有理会那些从他嘴里说出的东西,张宁才没有铸成大错。
而那之后的某一天那个占据了他身体的东西忽然消失了,紧接着这个面具黑袍人就出现了,黑袍人经常大摇大摆的在监狱里走来走去,那些金属墙壁和阵法甚至负责看守的修士都对无法阻拦他,甚至就像是这个面具黑袍人本身就不存在一样。
这个忽然出现在张宁身边的‘人’,正是被阿难陀叫做无常的傩面人,他从前两天把杜凌云离开的消息告诉宁万里之后,就直接来到了这里,来到了张宁面前。
张宁最开始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但是随即想到自己疯不疯也没多大影响,反正他都是要死的人了,于是这些日子张宁渐渐习惯了这个傩面人的存在。
“你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你口中说着不恨,但是你心里却恨透了他们,恨他们不明是非,不知好坏,只是你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你又不是我,你如何知道我心中所想?”
“又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那套理论……那可用不到我身上,我能看到你的感情,尽管你在竭力的压抑,尽可能的为那些人找借口,可你终究无法改变灵魂的色彩,那股浊流在你的体内流淌,你尽管去掩盖吧,但是那股憎恨只会随着时间越发的浓烈,越发的扭曲。”傩面人面具下的眼睛似乎在注视着张宁,又似乎透过张宁看到了些别的东西。
然而张宁似乎不为他的话所动,而是仰着头开口说道:
“你不会理解的,通天塔这个组织已经诞生了五百多年,从我们诞生的那一天起,我们就生活在黑暗中,我们费尽力气,从冰冷的谷底为了仰望那一束光赤脚跋涉,我们穿过漫长而黑暗的山洞,一路俯身拾取先人的遗骨照亮,一路焚烧同伴的尸体取暖,为的就是有一天能走出这昏暗有冰冷的谷底,让那一束光照在所有人的身上,为了那一束光,再多的苦难我们也能够忍耐。“
“呵呵,听得我都忍不住想要鼓掌了,你真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喽啰么?这种觉悟可不像是一个小人物能拥有的。”傩面人面具下的表情如何变化无从得知,但是他越发觉得自己选择的这个人是个极佳的人选了。
“随你怎么猜,反正我还不知道有多少日子就要死了。”张宁闭上眼睛,躺在了稻草上。
“没有多少日子了,再过三天你和你的那些朋友们就要被处决了,长生山已经放开了消息。大批量的处决通天塔罪犯,一定会引起你们那个小组织的异动,到时候长生山就会借着通天塔来营救你们的机会,一举重创你们的那个小组织。”傩面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哗啦——
张宁身下的稻草传来哗啦的声音,张宁却没有回应任何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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