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寇封现在在做的事情，胜算当真是不大。
沧州也不是什么边界，若是云凌钰……甚至是云若尘反了，竖旗为王，楚潇潇都可以理解，唯独这次的寇封！
沧州虽然地方有些偏南，但是终究四面八方都是出云国的土地，两万兵马……在这种地方，简直可以说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除非寇封脑子坏掉了，否则在一般情形下，正常人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寇老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楚潇潇，好半晌才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来，叹了一口气说道：“老身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封儿他……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先夫走了以后，我一个老婆子也管不了家里的事。”
楚潇潇自然是看出了寇老夫人目光之中的闪躲，不由得缓缓的笑出了声来，“寇老夫人当真是不知道么？若是老夫人能够告诉我几分真相的话，别的我是管不了，但在如今在我面前的几位的性命……我是还可以许诺放你们一条生路的。”
这句话一出，整个牢房之中顿时沸腾起来。
几个女眷几乎是不顾往日形象，伸手便去拉拽寇老夫人。
就连一向端庄持重的寇夫人也是怀疑的看了一眼楚潇潇之后，便满面泪痕的跪在了寇老夫人面前，抓着寇老夫人的衣摆不住的恳求。“老夫人……娘，您就说吧，妾身几个都活过大半辈子了，命不值钱，但是孩子们还小啊……”
说到这里，寇夫人难免想起了还被扣留在京城的长子，不由得泪流满面。
寇封的只是并不算多，一共就只有二子三女，其中两个儿子和长女寇子姝都是寇封的正房夫人所出，而如今寇封的长子被扣留在京城，寇夫人自然是最担心的。
但是奇怪的是，即使是牢房之中如此喧闹，寇老夫人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直接坐在了墙角的稻草里抿着唇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任凭牢房之中的妻妾子孙不断的拉扯她。
楚潇潇看着这一幕，脸色就全然的沉了下来，心里清楚的很，这寇老夫人应当是不会开口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楚潇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牢房之中的寇老夫人开口说道：“寇老夫人年纪大了，记性应当是不太好的，我愿意给寇老夫人几天时间……好好想想。”
“卫凛，走吧。”
楚潇潇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也不再犹豫，抬步就往前面走去。
卫凛一直都跟在楚潇潇的身后，忍不住的对楚潇潇说道：“将军，您方才……”
“我怎么了？”楚潇潇因为刚才什么都没有问出来，神情难免还有几分烦躁，但是她也能猜出卫凛想问什么，于是开口缓缓的说道：“你是想问，那寇家家眷不过是一家老小，我又何必苦苦相逼？”
话音一落，卫凛脸色变稍稍的有些不自然。
方才楚潇潇说的没有错，卫凛的确是对楚潇潇方才的做法十分疑惑。
依照卫凛对楚潇潇的了解，楚潇潇虽然素来行事狠辣，但是却并不是丝毫不通人情，也不会去刻意为难老弱妇孺。
寇家的家眷虽然是受了连坐之罪，但是到底也不是罪在自身，楚潇潇没道理这样苦苦相逼才是。
卫凛正这样想着，却听到站在他前方不远处的楚潇潇缓缓的笑了出来，随意的说道：“你不知道，这世道就是这样，杀人放火金腰带，我不逼那寇老夫人，寇老夫人必然是什么也不愿意说的。”
说到这里，楚潇潇想起刚才忙活了一通，竟然什么都没问出来，又觉得有些烦躁，于是忍不住的撇了撇嘴，“我这样逼着，那老太太还都没有松口呢，说不定就料定了我不愿与这些老弱妇孺真心计较。”
“那……若是寇老夫人自始至终就不愿意开口呢？”卫凛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不开口？”楚潇潇不屑的嗤笑一声，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是不想与那些妇人计较，但是不代表我不会杀人。若是那寇老夫人不说的话，勇毅侯府满门便只有一个死字，我又不是天王老子，自己都管不过来还管别人，嗤！”
生死这种事，可当真不是这么算的。
若是方才牢房里那一堆老的幼的算是无辜的话，等到这场仗打起来，她神策营里死伤的将士算什么？沧州那被愚弄的两万守军又算什么？
要知道，此次沧州城那两万守军，等到战事一结束，便会立马成为罪奴，被贬戍边关，子孙后代也都是奴籍。
活在世上？谁不无辜？
楚潇潇刚出了牢房的门，迎面便遇上了不知何时跟上来的云凌钰，不由得撇了撇嘴说道：“你等在这里做什么？”
堂堂亲王，坐镇兖州威名赫赫，守在牢房前面当门神算什么？
看着楚潇潇脸上的表情，云凌钰伸手摸了摸鼻子，面上却是浑不在意的笑着问道：“你去找寇家的那个老太太了？不过那老太太年纪大了，要是稍微出点什么事，你可就撇不清了啊。”
“那你还是小看寇老太太了。”楚潇潇想起方才的问话来，便觉得心情有些不愉，所以也不想理会云凌钰，直接绕开他便要往回走。
“哎哎！”云凌钰连忙出声叫住楚潇潇，然后忙不迭地赶上去，笑眯眯的开口说道：“怎么？是问出什么来了？”
闻言，楚潇潇随意的扯了扯唇角笑了一声，“若是能问出来倒好了，我现在看那寇家老太太分明是知道什么，但是却偏偏不说，当真是不知所谓。”
而且依照今天寇家子孙的表现，楚潇潇反而是觉得，寇子姝似乎是并不知道什么，寇老太太才像是隐藏着一个什么大秘密一般。
云凌钰仔细的端详着楚潇潇的神色，见她居然真的有些生气了，于是不由得笑了一声说道：“你许给了寇家老太太什么？”
闻言，楚潇潇皱了皱眉头，随即说道：“我告诉寇老夫人，若是她说出实情，便可以许她除寇封之外，一家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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