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问这些干嘛?”辰逸不解地问。
杜云雨干咳了一下说:“那啥,最近手头有点儿紧。你不也瞧见了,我这还欠一品天下的饭钱呢。”
“你没钱关公子孤什么事…哎,不对!”辰逸突然想到了什么,捂着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嗯,就如你想的那样。”杜云雨发现,这辰逸脑子转速还挺高,让他有种臭味相投,呃,是志同道合的认知。
辰逸闻言,皱着眉,觉得杜云雨胆子也忒大了,他跟公子孤找钱使,无异于虎口拔牙呀,稍有不在意就有可能折在万花楼里!辰逸打量了一下杜云雨的小身板儿,不行,得想办法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还不等辰逸开口说话,杜云雨就打断了他,“别浪费你的唾沫星子了,这万花楼小爷是必去无疑!你只需要告诉我公子孤是不是久居万花楼,嗯,要是他一直都在万花楼,那我还得另想他法。”
“唔,这个倒不是,虽说万花楼是杀手盟的老巢,但此时非彼时。自从公子孤将万花楼改为青楼送给那个女子后,公子孤便不长待在那里,以前的那些营生也自然而然换了地方,但确切在哪儿,却无人知晓。”辰逸见杜云雨是铁了心想去掏一笔,也不再阻止,只是尽可能将他知道的都告诉杜云雨。
其实辰逸不阻止还是因为,万花楼的防御根本就不同往日,以前是杀手窝,随处可见的都是一顶一的高手,现在成了青楼,高手是有,但也不是那么多。最重要的是,公子孤最近都不可能出现万花楼,这万一有个啥突发情况,他也能帮杜云雨一把。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对万花楼的情况如此清楚?”杜云雨可不相信,单单只是在大街上算个命,就能知道这么多的事,也别说,是他算出来的,就他那个见钱眼开的样子,说他是算命先生,真是有辱这个行业!
辰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那个啥,这不是为了打探更多不为人知的消息,我可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风里来雨里去…”
“说人话!”杜云雨赏给辰逸一个大白眼。
“我平时不算命的时候,还去万花楼打杂,都快有一年了!”辰逸觉得自己真的好伟大,好心酸。
“……”杜云雨默,“你还干过啥?”
“我什么都干过啊,比如说,街上卖东西的小贩、酒楼的跑堂、还有乞丐,好多好多呢。”辰逸掰着手指头,他感觉自己棒棒哒。
杜云雨真是觉得,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这遇到的怎么尽是些奇葩,“你就没有整点儿高大上的?什么王孙贵族、绝世少侠之类的?”
“这些才是顶没意思的呢!”辰逸嘟囔着,摇摇头。
杜云雨懒得理辰逸,他抬头看了看,已经快到酉时了,这时候,万花楼应该开门了吧。
“你有没有公子孤的画像?借我用用。”杜云雨问。
“这玩意儿遍地都是,你且等我拿给你看。”辰逸一把从怀里扯出一厚沓,十分豪爽地都塞到杜云雨的手里。
“……”
杜云雨只拿了一张,将其余的又塞回了辰逸的怀里,“哎,我说,你整那么多公子孤的画像干嘛?哦哦哦,你该不会是喜欢公子孤吧,所以才会去万花楼打杂,不是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辰逸看着杜云雨一副我都懂的样子,恼羞成怒,“要不要?看不看?不要的话,我还留着卖给那些花痴小姐呢!“
“哈哈…”杜云雨大笑不止,拿着那张画像向旁边的成衣铺子走去,留下辰逸一人。
“真是亏了本了!连句谢谢都不知道说,真是没礼貌。”辰逸嘴里埋怨着,可心里却十分雀跃,他知道,杜云雨晚上会去万花楼。
哎,忘了问他的名字了。也不要紧,等下在万花楼遇到他再问也不迟。
等杜云雨再出现时,已经是另外一副模样,一袭红衣外罩一层透明黑纱,显得张扬却又不失霸气,三千青丝随意的用红丝带束起,几缕碎发垂在耳边。眸子微微阖着,邪魅至极,肤若凝脂,面貌十分俊美,霸气的剑眉,高挺的鼻子,微泯的嘴唇。如果忽略掉红衣,倒有几分谪仙的的气质,穿上红衣,又有种说不出来的神秘感。
杜云雨摸着这张妖孽的脸,心里十分肉疼,为了以假乱真,他可是搭了一张人皮面具!人皮面具哎,稀有的很呐,饶是天机老人手里也不过才有十张,这样就被他废掉了一张,吼吼,此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杜云雨思及,便运起轻功,脚尖一点,消失不见了。
戌时,万花楼不远处的屋顶上,杜云雨驻足观望,“好一个七星北斗阵!”
他在这儿已经有小一会儿了,一来就感应到在这万花楼附近隐匿着七名绝顶绝的高手,若不是他打小就着重修习内力,以至于他的内力是旁人好几倍,不然他还真感应不出!
相对于把“四”生拉硬扯的和“死”并举,在道家历史中,倒是“七”和人的生死关系更密切一些。
据说女子的生长周期就是以“七”为基数的。女婴七个月时开始长牙,七岁换牙,十四岁(二七)时癸水初潮,四十九岁(七七)时进入绝经期。在悼念亡者时,也以“七”计,头七复山,七七四十九天完成超度。“生”、“死”之间,“七”的影子随处可见。
人的情绪又归为七种,即:喜、怒、忧、思、悲、恐、惊。且传说人的魂魄分为三魂和七魄。
而这“七星北斗阵”则需七人依上三颗“玉冲”星,下三颗“璇玑”星次序,占据七个方位,分别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对敌形成包围。随着阵式变化,七人既可联手往复,流转不息。
饶是杜云雨,若不是他前世里在天爷的影响下,对各种阵法有点儿研究,今日可能就有进难出了!不得不承认,这公子孤能年纪轻轻就站到现在这个巅峰位置,手段着实不一般。
而杜云雨又对辰逸的狗屎运不得不佩服,在万花楼潜伏一年没被发现,且活的悠哉乐哉,不知道是说他运气爆棚,还是他太窝囊,人家都不屑于将他列为危险人物。
杜云雨轻吐一口浊气,飞身进入七人的感应范围内,事到如今,只能加倍小心,他唯有赌一把,自己十几年的内力没有白练,这七人会因为他的内力强大而认定自己就是公子孤。
杜云雨决计没有高看公子孤,自古高手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只有强者才能制霸一切高手,尤其是这样七个高手中的高手。
这让杜云雨也十分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绝世美人,竟能让堂堂公子孤花费这样大的手笔。
“呵呵,有意思!”
时刻警惕的七人突然感觉到有高手出现,正准备出手时,在天枢位的那人抬手制止了其余六人,“原是公子来了,公子可比平日里早来了好几天啊。”
杜云雨面不改色,没接话,只是点点头,随后示意他们归位,自己俯身进入了万花楼后院。
那人见杜云雨走了,也不疑有他,毕竟这位爷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搞不好就是心情不好,所以才提前来这万花楼找若灵姑娘安慰的。男人嘛,你懂的!
在万花楼后院的杜云雨,仍没有掉以轻心,可是他又陷入了另一个困境中,苍天啊,大地啊,谁来告诉他,该怎么走?走去哪儿?那位美人儿在哪个位置?他总不能就这样大剌剌地出现在众目之下吧,公子孤哎,天下三公子之首哎,出去还不引起骚动,万一把真的公子孤招惹来,那真够他喝一壶的了。
“呦,公子今日怎么来了?若灵姑娘这些个日子还念叨你呢。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可愁坏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了。”一道惊喜的声音在杜云雨的背后突兀地出现。
杜云雨转过身,却看到那人虽是一脸恭敬,可眼睛里全是戏谑。杜云雨仔细打量,这眉眼,这贱样,不是辰逸是哪个?
“咳,那带我去看看若灵吧。”杜云雨压低自己的声线,完全不同于自己平日里清冽的嗓音,有种男人特有的低沉磁性。
辰逸屁颠屁颠地走在杜云雨左上方,领着他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了一个十分雅致的房间门口。杜云雨环顾四周发现,这里远离了万花楼其他的房间,独此一间。他心里暗想,果然是放在心上的啊!
“姑娘,公子来了。”辰逸恭顺地站在房门一侧,放大声音向屋里说道。
不一会儿杜云雨便听到里面有人欢喜地朝门口跑来,“咣当”门开了。
“瑾哥哥,你来了!”一道欣喜万分的声音响起,如空谷幽兰,自带一分仙气。
杜云雨看着眼前扑进自己怀里的女人,甚是无奈,果然长得好看,投怀送抱的女人比比皆是。他只得忍着浑身的鸡皮疙瘩,轻柔地将若灵从自己怀里扒拉出去。
若灵低下头,光润的带笑的脸突然敛住了笑惫,显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拘束,随即,脸颊蓦地红了起来。
这时杜云雨趁机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个被公子孤“金屋藏娇”的女子,她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玉足就那样裸露在外。
再配上此时那娇羞中带有些许委屈的样子,看得杜云雨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都半个身子酥了,更何况是只会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男人。喏,辰逸两眼都看呆了,口水直流。
杜云雨腹诽,嗬,这就是男人呐!吐槽完都不给辰逸一个眼神儿,径直走进了房门,至于若灵,他为什么要管她?一点儿都没有春燕可爱,穿成那个样子,不就是明显得在勾引人犯罪嘛!在者,若是一个男子是真的心悦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让她抛头露面,甚至是捧成世人皆知的花魁而不是结发妻子,这花魁,说到底还不就是一青楼女子。杜云雨看得死透,这公子孤也不是个啥好玩意儿。
若灵见杜云雨丝毫没在意她,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但抬起头的那一刹那,又恢复到以往人畜无害、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柔声让辰逸下去,虽脸上带着笑,可眼里又透露着委屈,一眼就能看出她不过是在强颜欢笑罢了。辰逸见状满是不忍,对若灵心疼不已。
若灵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也转身走进了房间,可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眼里转瞬而逝浓浓的鄙夷。
在一旁谦卑地弯着腰的辰逸,在若灵进去后,将房门关了起来,再重新站直身子,抬起头时,原本的痴汉脸也变成了鄙夷不屑。这样表里不一的白莲花,就是飞上了枝头,她也成不了凤凰,更何况,她真有传闻中那样深得公子孤的心意吗?嗬,这恐怕只有她自己最是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