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军中又多了一些流言蜚语。比如,项王某天夜里亲自安慰开导某位兵士!
总之,在项羽调整了大军的队列以后,军中虽然多了层次感。可那些往日里没有信心,进度缓慢的兵士反而更加的用功。
无论是民生还是军营,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最初想象中的发展。
尽管还没有实现天下的再次统一,可如今的生存空间已经比起最初的时候好了太多。
军中参加训练的这些时日也让项羽感受到了不少的好处。除了自己本身的,最主要的还有他麾下的几员大将。
新来的张莽因为老实,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看起来有些傻。可却是这个军团中,最受欢迎和名气最大的人。
也许是受到了军中气氛的影响,张莽的进步也很大。项羽最近一次跟他交手,虽然最终的结果是项羽胜了,可项羽总觉得那一战这家伙没有使出全力。
项羽觉得两个人应该是不容易分出胜负的才对。论体力,张莽本就不弱。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这家伙对招式更加的熟练,动作也变的敏捷。
两个人如果没有太大的失误,真的不太好分出胜负。估摸着当时也就是张莽觉得一直打下去没有必要,而当着大军的面,自然也不能让项羽先叫停。
总之,张莽给项羽的感觉是不善言表。每日看上去还是傻乎乎、笑嘻嘻的,跟个呆头呆脑的二愣子一样。军中有兵士找他帮忙,哪怕出力不讨好的事一般他也不会拒绝。
本着吃亏是福,不争不抢。他的变化在心中。
至于其余的人,龙且喜欢一个人静静的思考。偶尔会跟周兰一起看看兵书,用石子代替军团布阵,然后下棋似的研究阵法的奥妙。
钟离昧这家伙自从体会到好处之后就疯狂的自我训练。用项羽的话说,除了打仗的事,还是头一次见他对其余的事这么上心。
不过他也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训练。但凡是军中一些进度大的兵士,他也会亲自说一些所谓的‘自我领悟的训练心得’。
这‘心得’具体怎样项羽不知道,没有问过。反正这家伙三天前很不客气的跟项羽说自己的进步很大,言下之意有点想比试一次的意思。
最后当着全军的面,钟离昧一年的军俸输了个一干二净,全部被项羽拿来给兵士加餐。
虽然这事让钟离昧情绪低落了两个时辰。一个人在营地门口呆愣了两个时辰。不过之后也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了。
出乎意料,这家伙成了除张莽之外,军中兵士最受欢迎的第二人。
总之,在军营的日子,虽然也有很多的琐碎杂事,可项羽还是很开心的。
不知不觉中也就是三个月过去。天气已经是进入最为炎热的时候了。
项羽整整在军营里住了三个月,期间竟然一次都没有往城中跑。这导致的一些问题就是,陈婴时不时的会来军营中找人。
好在军营里的各种事情都已经进入了正常运转的状态,有龙且他们在,项羽没有必要再留在军营里。
这一日,当项羽一大早神清气爽的回到城中时,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陈婴立刻就让人备了车马赶进内城王宫。
……
翠绿的草坪上,几只当年从秦宫里带回的孔雀争相开屏,偶尔出现的追逐,那就好像青涩男女谈情说爱一般。
身处自己住处的虞姬修剪下盛开到最艳丽的各色花朵。将之装进一个个陶制花瓶中。
房舍中被整理的别具一格,多出比往常更浓的温馨。
静心的整理之后,虞姬取来一张布帛交给侍女秋儿道:“你去按照上面所写的准备一下,今日项王也许会过来。”
秋儿接过布帛看了一眼,调皮的一笑:“奴婢刚才还纳闷呢,原来是项王要来了。说起来,项王回到彭城也有三个月了,却一直在城外军营住着!可是苦了我们的虞美人了。”
虞姬看起来却并不是多么的开心。脸上透露的淡淡微笑,也不过是一些期许罢了。
她并不知道今日项羽确实从军营回来了,而且已经进了内城:“别在这贫嘴了。我只是觉得项王可能会回来。也说不准,你还是快去准备吧。”
“诺。”
……
在陈婴到来之前,项羽先来到了书房中。本想着在这里好好的静静心,等陈婴的同时,顺便陶冶一下情操。
可现实的情况却是,还没有喘口气就看到了几案上摆放着的奏文。
同样制式的竹简在长达六丈的几案上整齐的堆了三堆。
随手拿过一卷打开看了看,其中有关于水利建设的功绩奏请,有关于当初土改留下的一些争端处理奏请,也有关于新法中出现的弊端描述。
林林总总,大大小小各种事情堆积在一起,项羽只觉得一阵头疼:“这一国之君,还真是不好当啊!可话说回来,这些事有必要都让国君来批准吗?”
秦篆这种字体,如今的项羽也看的懂,加之在军中看过一些兵书,虽然还是感觉繁琐,但也不生疏。可看的多了终究是头疼,这玩意其实跟学了一门外语差不多。
在宽大柔软的坐垫上斜躺下,项羽的右手中拿着一卷竹简在几案上轻轻敲打,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着。
时间不大,脑海中便是灵光一闪,他又接着坐起了身子:“天眼军不是有一部分在监视各地郡丞跟郡尉的吗。怎么就把这些人忘了,云韬这主将当的!也不知道把这方面的事情说来听听。”
正准备让人叫云韬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侍从的声音,“陈婴丞相求见——”
待陈婴进了书房,项羽的眼珠子又直了。原因是因为陈婴怀中的一堆竹简。
看了看陈婴,又看了看面前几案上的竹简,项羽不等陈婴停下脚步就直接开口:“丞相真是辛劳。国事有丞相操劳,本王心中甚慰啊。”
“为王上分担,乃微臣的职责所在。”陈婴象征性的弯腰点头,完了还故意将怀中的竹简举高了一些:“恕微臣怀抱卷文,不能全礼。”
“既然是职责所在,本王倒是想问问丞相。”故意不去看陈婴抱着竹简的辛苦,项羽指着自己面前几案上的一堆道:“这些个奏文,也不是非得要本王批示吧?前些时日本王随军出征期间,朝中的奏文可都是丞相批示的?”
“回项王。若您不在朝中,这奏文自然是微臣代为批示。可您已回朝,微臣只是觉得应该由您批示较为妥当。”
这番话其实也不算是错。朝中的事情自然不会是君王全部亲力亲为,有些大事才会由君王做主。
可如今毕竟是朝中的官职不全,特别是文官。除了这个陈婴能够管事之外,那个武涉也就是个跑腿的。
真说起来,这陈婴如今也是不容易。一个人顶着全部的琐事。
默默沉思之后,项羽先示意陈婴将竹简放下,随后才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些时日你做的都很好。往后的奏文除了涉及到天灾、重大民乱、法令、朝规、礼制、税收等方面的事情,其余诸事皆由你负责批示。另外你之前所推举的章尝、李道平等几人全部准许暂任,协助你处理朝中事物。”
“另外,丞相应该知道本王先前组建天眼军一事。”
“微臣略有所闻。”陈婴恭敬躬身道。
“天眼军除了搜集敌军军情。有部分人会替本王监视朝中诸臣,各地郡丞郡尉。任用那几人全部是看在丞相你的辛劳上,本王希望丞相是真的知人善任。”
尽管项羽有些话说的严谨,可陈婴还是满面的欣喜,“微臣一定不辜负项王重托。”
至少这是项羽对他所作所为的肯定。
对于项羽来说,朝中的事情他还不想过多的去干涉。也不知道到底如何才算合适。他的想法,无外乎在一开始无为而治,最多是战后下令休养生息。
原本从军营回来是想准备一下去工坊的。不过看陈婴这样子,项羽又觉得有必要先简单的开一次朝会,正式的将内政一应事物暂且托付给陈婴负责。
“项王。”就在项羽想着如何安排的时候,陈婴又拱手禀奏道:“方才微臣所呈上的竹简皆是对法令的更改之处,里面有微臣标注的原先法令的不足,以及更改的原由。这些还需您亲自过目才是。”
项羽又顺手翻开两卷看了看,道:“这些本王会在近日做出批示。另外,明日大朝,有劳丞相转告一下李道平、章尝等人上朝听封。”
“微臣谢项王恩准。”
返回的时候,陈婴将各地的奏文带了回去,只留下了修改的法令需项羽亲自过目。
“这些事,早晚都要面对吧!”一声无奈的叹息,项羽这才坐直了身子,翻开一卷竹简细看了起来。
批示,修改,标注。
这一看,最后竟然到了深夜才弄完。
沉寂在这堆竹简中,除了感觉时间过得快之外,最重要的还有累。
比在军营里训练一天还要累。
张开手臂舒展着筋骨,项羽打着哈欠起身。这一动,一个东西从他的胸前衣领中滑落了出来。
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书房持续了好一阵。
项羽弯腰去捡,当把东西捡起来的时候,口中却暗自呼喊了一声:“怎么将这事忘了,明日是虞姬的诞辰。还想着今夜把这东西送她当礼物!”
手中是一支木制的头钗。这是项羽在军营里闲暇之时自己雕刻的小东西,代表着一份情的一箭穿心。
简简单单,世间独此一份。别人求不得,他处买不到。
“她应该会喜欢吧!”凌驾万民之上的西楚霸王。看着那头钗,他好像一个初恋青年一样的笑了。
那笑带着些许忐忑。
收拾好桌面的一堆竹简,项羽收好头钗起身走出。朝着虞姬的住处而去。
只可惜,项羽进了院落以后发现,虞姬的房舍中已经没了烛光。看样子该是睡了。
在门外站了一会,项羽终究还是没有打扰:“罢了,便明日再给她吧。”
尽管他此时敲门进去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虞姬可能还会很开心。可他总觉得这样不妥。
……
次日朝会。
除了将已经确定的法令给陈婴之外,项羽直接开始了第一次大量的文官册封。制度还是用秦时的三公九卿制。
按照陈婴昨日所想,这次也就是册封他提携的几人,朝会可能只是简单的形式。谁知道,今日不但有他带来的几人,军中的那些将军也都一并到了。
“喧王上诏令。因章尝协助丞相处理国事有功,封为治栗内史,掌租、税、粮谷及国库收支。”
“封李道平为典客,掌民间习俗、礼制,外邦往来,安邦治国。”
“封宗仄为少府,掌王室一应开支,各地山海池泽之税。”
随着侍从一一宣读而出,三人乃至陈婴都是无比的兴奋。
就在众人准备谢恩的时候,侍从却换了一份诏令,更加卖力的宣读:“封虞姬虞美人为西楚王后。”
此时,尚不知情的虞姬经过一番打扮后刚刚从侧门走入。那传入耳中的声音,让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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