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郡的寿宴连摆三日,极其热闹。
泉瀛被仙翁寻了去,道是有要事相商,白月溪独自一人喝了几盏茶,便溜达着去了后花园。
毕竟仙山福地,处处缭绕着七彩的祥云,各种叫不上名的花朵争相盛放,芬芳浓郁,叫人不觉陶醉在这花田中。
而同样陶醉的显然并非她一人,就好比不远处锦簇的花丛中醉生梦死的一对野鸳鸯,各种的痴缠,光天化日之下竟也不知遮一遮,白月溪不禁啧啧两声,背过身去。
大抵是听到了动静,花丛中动静消失了,却听女孩子惊讶的声音传来。
“月溪?”
白月溪愣了愣,这声音。。。
她猛地回头,对上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
呦呵,这不是那个一巴掌将她魂打飞的织姬嘛,再瞧她身边之人,一双招惹情债的桃花眼泰然自若的看着她,哪有一点被人瞧了羞的形容,可见此人于脸皮之类着实不太考究。
总归是她打扰了人家的雅兴,白月溪向着两位拱了拱手,以此略表歉意。
“偶然路过,你们继续继续。”说完便要走,却是女孩子珑着衣襟将她拉住。
“月溪,不是这样的,我。。。对不起,你。。。”织姬惶恐的看着她。
女孩子梨花带雨最是可怜见的,但这声道歉,却是想了半天不知缘从何起,思来想去,终是顿悟,白月溪忙摇手:“不当事的不当事的,左右我也没什么仙根可动摇,即便是午夜梦回又记起了这一幕,于我修道而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你大可不必记挂心上,回去吧,这天虽是好天,但这地着实凉了些,别着凉了,你那情郎还等着你呢。”
如此说着,白月溪顿觉自己还是个挺明事理的人,但瞧着这织姬的形容却是较之前更是委屈,却是啪的一声,她顿时又得了一个耳刮子。
“你是在怨我,对不对,我移情别恋,所以你才这般的羞辱于我,你。。。。呜呜。。。”织姬哭着跑走了。
白月溪被打的半天没缓过神来,但瞧着她那曼妙的身姿,倒是也不忘在后面喊了句:“把衣服穿好啊。”
姑娘哭的更大声了。
。。。。。。
花丛中男子嗤嗤的笑出声来,白月溪看过去,他正不紧不慢的穿着衣服。
“明明知道她属意于你,你还这般的说,不是戳她的心窝子嘛。”
白月溪迟疑了一秒,长长的”哦“了一声,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不过。。。
“或许我是戳了她的心窝子,那老兄你难道就不是在耍流氓吗?倘若你也心中有她,又怎会这般的糟践她,这叫骗色。”
沉夜怔了怔,半晌哼了一声。
“你这丫头,我骗谁的色了,淌是没有个你情我愿,方才挨那一巴掌的就该是我了。”
白月溪揉揉嘴角,想想也是,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嘛。
沉夜走到她跟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皱着眉头道:“你说说,这么好的一副皮囊,竟让你糟践成这样,本小王在的时候,可是养的好好的,怎么到了你的手上,就。。。就蠢笨蠢笨的感觉呢?”
白月溪白了他一眼,脸上有些痒,她随手用力的挠了挠,却是沉夜大叫一声:“你轻点,瞧瞧,都挠出红条子来了,你。。。别皱眉头,会起皱纹的。。。。你翻什么白眼,多好的一双眼睛让你白瞎了。。。。”
她终于见识到了,原来男人聒噪起来,真的没有女人什么事了。
一路回到宴席上,他还在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却是在殿前的台阶上,迎面遇到一人。
“白月溪?”男子玉冠高竖,额前不留一丝碎发,整齐的一丝不苟。
白月溪懵懂的点了点头。
却见这男子突然就挥拳而来,一旁的沉夜眼疾手快将他揽了下来,白月溪这才从惊讶中缓过神来。
“这位兄台,这是作甚,有话不能好好说,我招你惹你了?”
“你没招我也没惹我。”他顿了顿,接着说:“但是你惹我师妹了,原本我邵明不打女人,但是今日我却是要破一破例,替天行道。”说着,又是一拳。
白月溪自是也不能干等着被他打的,一个闪身躲到了沉夜的后面。
“兄台,淌是你想打架也不必编排这样的一个理由,你师妹何许人也,我连见都不曾见过,又遑论惹了她。”
邵明在气头上,却是这丫头将沉夜推在前面,左躲右躲的,他就是近不了她的身,大殿中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出来看热闹,却见到这有趣的一幕,更有甚者,鼓劲呐喊。
“白月溪,你出来,好汉做事好汉当,你躲在别人后面算什么本事?”
“好汉?你眼睛瞎啊,我他妈是汉子吗?”说完,不禁自己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好修养了些许日子,今日怎么就又破功了。这要是让师父听到了,不知又要如何的调教她了。
沉夜只感被她左拽右拽的有些晕,又见看热闹的捂嘴嗤笑,一气之下,伸手将那身后的丫头扯到了面前,自己则站到了一边。
霎时被推出去的白月溪愣了愣,而邵明也是愣了愣,紧接着一声惊呼,邵明那挥出去的拳还没到她的脸上,却是她脚下一滑,跌下了石级。。。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歇菜了,她紧紧的闭着眼睛,心道,或许马上又能见到那个稀里糊涂的鬼差了,下次投胎可得擦亮点眼睛。
一阵风在耳边擦过,她好似被连带着转了一个圈,最后稳稳的落入了一个臂弯中,笔墨清香,她不禁皱起了眉头,睁开眼睛,果然入眼的是那笑意盈盈,温润如墨般的眸子,只是这眸子中自来的不羁之意现今看来却是带着些许邪性。
“放我下来。”白月溪面色沉了下来,一字一句说道。
“好。”他的声音还是这般的清朗,说着,手松开了。。。
“哎呦”。白月溪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他蹲下身,轻笑一声,说道:“宁可坐在地上也不让我抱,可是还在气我?”
白月溪呵呵两声,牙齿咬得咯吱响。
“气?怎么会气呢,明明就是恨啊。”
肖歌揉乱她的头发,白月溪很不满的拍掉他的手。
“前掌门大人,现魔尊大人,您老淌是有事就去忙,让我在这思考一会,要是有赎罪的觉悟呢,那就自断双臂,让我泄一泄心里的愤恨之意。”
肖歌想了想,和煦一笑,说道:“那我还是不打扰你思考了。”
说着,站起身,目视着不远处泉瀛莫名的目光,嘴角轻扬,如老友相见般,打了声招呼。
“肖歌,你来这做什么?”泉瀛看了一眼地上的白月溪,回视着他的目光,问道。
“仙翁大寿,我自是来拜寿的,怎的,只许你泉瀛掌教来此,我肖歌就来不得?”
肖歌的名字一出,引起一片哗然。
“魔尊?”
显然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魔尊的代名词。
“肖歌?”匆匆赶来的仙翁看到肖歌愣了愣,却是没有剑拔弩张,如老友般,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