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司瀚看了看天色,又伸手试了试风向。
“兵分两路,你去盗金库,我去放火,你盗完金库就直接到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放火?”唐宝宝眼睛一亮。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样不是能更快逼他们把放虎符的地方暴露出来嘛!”
她扭头想要去夸一夸景司瀚拉一拉好感。
然而哪里还有人,只有轻飘飘的一片落叶,暗示她的形单影只。
唐宝宝:“……唉,生起气来的景美人可真是太不好哄了,气性这么大以后该怎么办哟,真是个甜蜜的负担。”
唐宝宝念叨完闪身跃入镇南王府。
她速度极快,府内诸兵于她而言不过形容虚设,加上她早先又踩过点,熟悉地形。
所以很快便如入无人之境般来到镇南王府金库大门前。
敲晕四个看守金库的府兵,唐宝宝把目光落到金库大门上。
那里从上至下整整加了八道大锁,严丝合缝,一环扣一环,可谓防守是相当之严密!
另一边,景司瀚的动作也是奇快,火势从厨房而起,油助火势。
在他的刻意引导之下,火焰在遍布几个关键地点之后才瞬间猛涨。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火势就已经直朝各个主院蔓延而去。
“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啊!走水了!”
镇南王府瞬间大乱。
府兵,小厮,婢女们纷纷忙乱着四处奔跑,打水救火。
炎清河得知着火,第一时间就跑到娉婷郡主院落。
“嫡姐,嫡姐,走水了,您赶紧跟我走!你”
娉婷郡主今天连番吃瘪,本在院中叫了几个莫等婢女虐待消气。
哪里想到炎清河会突然冲进来,将她屈尊降贵虐待婢女的画面看了个分明。
顿时觉得颜面无光,看着炎清河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厌恶和阴狠。
“谁准你不经通报就闯入本郡主的院落?简直放肆!”
说着她扬起长鞭对准炎清河狠狠一抽!
炎清河没想到她竟会对自己出手,猝不及防间只来得及拿双手格挡。
刺啦一声。
两手连带后背的衣服都被勾破,娉婷郡主下手极重,鞭子上又装了无数倒刺。
炎清河的手臂和后背瞬间就被抽得皮开肉绽!
他闷哼一声半蹲下身,以此支撑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倒在地上。
血味飘进空中,带着点点腥味。
原本还在四处放火,顺便观察各院反应的景司翰突得停下动作,目光狐疑地往娉婷郡主所在院落的方向望了过去。
娉婷郡主见炎清河流血,一张漂亮小脸变得惨白,有一种破碎般的脆弱,她眼底闪过一丝兴奋,扬手还要挥鞭。
一道黑影突然蹿出,附到她的耳边。
“郡主,王爷说过清河公子的血大有用处,不能让他流血。”
娉婷郡主冷眸一凝,看着炎清河的眼神虽然还是那般厌恶,但是却没有再动手。
“把这个废物带下去包扎一下,弱鸡一样,看着就让人讨厌。”
小厮们连忙上前将炎清河拖走。
娉婷郡主见状冷哼一声,抬头看向渐渐朝这边蔓延过来的火光,冷声道。
“怎么回事,怎会突然走水?”
就在这时,有人惊慌跑至,“不好了,郡主不好了!”
“滚!本郡主好的很!”
凶狠地一鞭子差点把那人抽瞎。
那人吓得吧唧一下跪地。
“不不,小的不是说郡主,小的是说金库被盗了!”
“荒谬!金库的锁是父王请能工巧匠特别制造,就算是神偷在世也打不开!你休得胡言!”
娉婷郡主恨不得又一鞭子抽过去,将这个造谣生事的混蛋给抽死!
“可是郡主,金库的门都不见了啊!”
锁是厉害,可是门都没有了,要锁有什么用啊!
娉婷郡主愣住,“怎么可能,那门可是千斤之重,又有谁能搬走?还是从防卫重重的镇南王府搬走?!”
那来通禀的小厮都快哭出来了!
“可,可门确实不见了啊!”
“荒谬,你再虚言本郡主拔了你的舌头!”
之前出来提醒的那道黑影闻言又道。
“郡主,今天的火也起得突然,还是小心些好。”
娉婷郡主抬头看了看突然冒出来的大火,凝了凝眉。
“走,我们去看看!”
娉婷郡主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娉婷郡主说着,快步跑回房间,在里面耽搁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又匆匆出来,大手一挥。
“走,跟本郡主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在镇南王府作祟!”
一群人快速朝着金库方向跑,只是毕竟更深露重,就算前面有人点了灯笼,经过花园之时,依然有些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
娉婷郡主走的匆忙,不小心好像踩到了什么,瞬间就摔了个狗啃泥!
还顺带从小阶梯上滚了下去,那叫一个狼狈。
“郡主!快!保护郡主!”
婢女小厮蜂拥而上,好不容易将娉婷郡主给扶起来。
娉婷郡主一站好,就给前面掌灯的几个小厮狠狠各抽了一鞭。
“废物,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留你们何用!给本郡主拖出去杖打一百大板!”
几个小厮噗通噗通跪了一地,“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黑影再次上前,“郡主,正事要紧。”
娉婷郡主这才忍了忍脾气,“走!”
一行人再次出发,这次终于平安顺利赶到金库,没再出什么乱子,吓出一身冷汗的小厮婢女终于重重松了口气。
娉婷郡主一到金库,脸就更黑了!
刚刚她还在说金库大门重愈千金,没有人可以搬走!
可是现在门呢?
别说门了,连门框都不见了!
看着光滑整齐,连一丝凿痕都没有留下的墙壁,娉婷郡主感觉自己好像真得见了鬼!
“找到了找到了!”
一个小厮突然惊喜地冲过来,“郡主,门找到了!”
“在哪?!”
“就在金库里!”
娉婷郡主:“……”
众人:“……”
前来报讯的小厮见大家沉默,愣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
不是啊,门怎么会进到金库里?
既然门都进去了,那金库里面呢?
金库,自然是被偷得一干二净。
是夜,镇南王府突遭大火,金库被洗劫一空的消息在京城不胫而走。
镇南王府再一次沦为大家茶余房后的谈资,简直是孜孜不倦制造谈资的典范级别人物。
各家茶馆都想给镇南王府颁个奖了。
为这,他们茶楼的生意都好了三成不止。
不够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娉婷郡主得知金库被洗劫一空,正大发雷霆要叫人出去寻找偷窃之人时。
又有小厮着急忙慌跑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郡主不好了呀!”
“……”
娉婷郡主磨了磨牙,“本,郡,主,好,得,很!”
那小厮吓得腿一抖,又是噗通一声跪下。
“郡主,小的不是说您,小的是说清河少爷不见了!”
“什么?!”
娉婷郡主蹭地一下站起,质问那小厮。
“炎清河怎么会不见,你们不是看着他的吗?”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们给清河公子上了药,出去倒了杯水进来,就这倒水的功夫,小的回房就不见清河公子了!”
“那有没有去别的地方找过,他是不是自己走开了?”
“没有没有,小的已经在院中各处全部找过了,清河少爷喜静,平日里也不会乱走的,再说今日府中大火……”
“府中大火?金库被窃?炎清河又失踪了?”
娉婷郡主气得差点没把银牙咬碎!
这事到底是谁干得!
等她把人抓到,一定将他们千刀万剐!
“给本郡主出去找!就算是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出来!
通知城门守卫,明早开始闭城,没有找到炎清河抓到盗府之人之前不许开城门!“
“可是闭城之事我们做不得主!”
“我会向皇上禀告!请皇上下令!照做便是!”
虽然娉婷郡主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这却是必须要做的,炎清河绝对不能丢,盗府之人也绝对要找到!
相信镇南王府还是能有这个薄面的!
“是!”
另外一头。
唐宝宝已经和景司翰汇合了。
唐宝宝看着景司翰怀里多出来的人,有些懵逼。
“咦,你不是去找虎符的吗,怎么还偷个人出来?”
景司翰虽然对唐宝宝爱答不理,但是该回答的还是会回答。
“这个人身上有些古怪,先带回去看看。”
“哦,那你找到藏兵符的地方了吗?”
“回去再说。”
“哦哦!”
两人飞快离开镇南王府,不到一炷香时间就回到了君府。
进到景司翰暂住的双栖园,撩开盖在那人身上的衣服,唐宝宝惊讶了。
“诶?你怎么把他给弄出来了?“
景司翰敛眸看着她,“你认识?”
“是啊,我之前去救沐司的时候,遇上过他,觉得他有种奇怪的亲切感,就顺手给他点药调节体质,
他身体血亏严重,而且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陈年毒药和一些不知名的药混在一起,差点把他的身子搞垮,
要不是遇上我,估计没几年好活,我还从他手里赚了一大笔金子呢!”
景司瀚盯着炎清河,目光若有所思,“亲切感?那就没错了。”
“什么没错?”唐宝宝一头雾水。
景司瀚也没有解释,而是道,“去请你们的十长老过来吧,等他到了再说。”
唐宝宝看看炎清河,又看看景司瀚,不知道他在故弄什么玄虚。
不过想起自己现在还处在追夫火葬场的阶段,需要好好表现,于是还是乖乖去叫人了。
不用说,十长老也是被她火急火燎地拎着来的。
被当风筝拎的十长老一脸木。
到了地方后,看着景司翰的眼神就有些不大美。
老人家觉浅,好不容易睡个好觉,还要折腾他这把老骨头,这些年轻人真是不懂敬老爱幼!
不过看见有个陌生男孩在房间内,他到底是忍住没喷。
“深更半夜的叫老夫来有什么事?”
“喏,”唐宝宝指了指炎清河,“我们从镇南王府里偷出个人,景美人叫你来见见。”
“等会,”十长老掏了掏耳朵,“你再一说一遍我听。”
“哦,我说我们从镇南王府里偷了个人出来,景美人想叫你见见!”
十长老:“!!!荒谬!你们是和镇南王府杠上了吗?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偷人?!”
等等,这两字好像有哪里不对,不过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教训这两个无法无天的娃娃!
无法无天的唐宝宝被他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
“其实偷人是顺便的,我其实是去偷他们家金库的。”
十长老:“……”
“哦。对,忘记说,我们还要偷镇南王府的兵符。”
十长老:“……”
“还有……”
“别又了,你给我闭嘴吧!”
十长老怒斥,他的老心肝啊,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他们君家虽然不怕镇南王府,可也没有这么上赶着跟人家结仇的啊。
是嫌想插他们君家刀的人还不够多吗?
景司瀚看唐宝宝把十长老整的脸都黑了,越过她将老人家扶到椅子上。
“十长老误会了,其实我们这趟是奉旨办差。”
“奉旨办差?”十长老一愣,他毕竟不是十八岁的单纯小伙。
经历过君家繁盛又覆灭又重新起复的十长老脑子一转就想到其中关翘。
“是陛下想要收了镇南王的兵权?”
“正是。”
十长老闻言便瞪了唐宝宝一眼,“能不能好好把话说清楚,你是想吓死我好继承我的棺材本吗?”
唐宝宝撇嘴,“说得好像你的棺材本有很多似的,还不够我吃一个月的饭呢。”
十长老:“……”
看到受到暴击的十长老,景司瀚沉默了,确实,这真是一个能吃的主。
“十长老,请您来,是想问您,贵族是否有办法能辨别族中血脉。”
十长老一愣,“司家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有人是我君家之人。”
“嗯,”景司瀚点点头,目光落到昏迷不醒的炎清河身上。
“他身上有很淡的血脉之力,我感觉应该和你们君家系出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