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生欢还未醒来,慕槐虽心中不快,却仍担忧的在她房间徘徊,乌云已散尽,霞光照进窗户,将那人儿的小脸映得红彤彤的。
苏锦涟替她把完脉,伸展了下腰身,看向他,问道:“以往她生病可不见你如此,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慕槐负手站在门边,眼眸清冷,说道:“我会在宣城多停留些时日。”
苏锦涟不解,将开好的药方递给他,问道:“为何?”
他将今日元绍所禀报的事又叙述了一遍,而后道:“她年纪尚小,能懂什么?再者最近宣城也不太平,我需留下来处理些事宜。”
苏锦涟只是眸眼深邃的看着他,末了叹道:“你难道不觉得你对她的关心太过了?”
慕槐转头看向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苏锦涟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这次却是直接问道:“如若她真看中那男子,你又当如何?你用什么身份去干涉她?”
他凝眉深思,是啊......他用什么身份去干涉她的事?
“虽一直说生欢年纪尚小,可你也就长她五年,与其说是担心她,更像男子吃醋一般。”
苏锦涟说完却见慕槐皱着眉看向他,问道:“你莫非也以为我在吃醋?”
看着苏锦涟一副“要不然咧”的模样,慕槐叹道:“我在乱葬岗找到她时,她才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我虽长她五岁,却全是身为长者的心疼与不忍,更何况这六年间,我早已将她当亲人看待,又何来吃醋一说,岂不是荒谬!”
苏锦涟摊摊手,他是说不过这个生意人,只拍拍好友的肩膀说道:“情爱之事,顺其自然。”
看着他人走远,慕槐才揉着额角,垂眸轻叹,他只不过是担心慕生欢心思单纯被人欺骗,再者,这么一个毛孩子,他怎会在意?这人一个两个的却都以为他在吃醋,也着实让人无语。
入夜后,慕生欢醒来了两次,却都是迷迷糊糊,喝了几口水便又睡了过去,他听着元绍的禀报,正欲前去看看,却又顿住了脚步,回想起今日与苏锦涟的谈话,最终还是吹熄了烛火,他是忘了,慕生欢如今再不是那还只知道哭鼻子的女娃娃,如今她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是该有所忌讳了。
慕生欢这一病就倒了三天,痊愈时正好迎来了自己的及笄之日,慕老爷与慕夫人前两日便到了,见慕生欢病得恹恹无力,心疼不已,更是把慕槐叫来一顿好训,慕槐也只是静静听着二老念叨,末了继续安排着她的生辰事宜。
于是这一日的宣城虽一如平常,却是一大半的商贾贵族都聚集在这宅院内,慕生欢被罗婶左擦右抹的,弄了半天才终于挣脱了魔掌,急忙忙就跑出屋子。
“走路看着点,别冒冒失失的。”慕槐正欲去前厅问些事宜,正路过她屋门前,就被那人儿撞了个满怀。
慕生欢依旧是恶人先告状,回道:“谁让你要往这边走啊!”
可是刚喊完,她就后悔了,生怕慕槐要收拾她,便悄摸摸的抬眼看去。
却见慕槐只是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她贴着墙就要偷溜,才大手一拎,将人拎了回来,向罗婶嘱咐道务必看好这个人精。
今日除了是她的生辰,还有便是向外宣布绯娘的身份,让宣城的人知道慕家收了义女,也好为以后绯娘嫁进苏家做准备。
平儿这会急忙忙的窜进慕生欢的屋子,见罗婶正替她理着衣服,便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姐,王公子与王小姐也来了。”
她听了,咻的回过身,额头撞到屏风上又痛得哇哇直叫,罗婶被她吓了一跳,埋怨道:“干什么呢,吓我一跳!”
她揉着额头,骂道:“王瀚这臭不要脸的男人还敢来!”
她话说完,罗婶就朝着她两一瞪眼,平儿委屈的扁扁嘴,想起先前被王瀚骗走的簪子,眼眶有点泛红。
罗婶只是叹息道:“今日来的都是生意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两切莫惹事,让慕家丢了颜面,这王公子的事,咱们下次私下做。”
慕生欢不可置信的看着罗婶,想不到啊想不到,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入夜后,她在侍女的搀扶下行至正堂,罗婶为她准备了一身娇媚的红装,玉骨冰肌格外惹眼,再加已薄纱覆面,青丝轻拂,那般妩媚又纯情的模样惹得正堂外的好些公子哥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瞧。
她还未出嫁,只是简单的拜谢了慕老爷与慕夫人,未上发簪,而那一头青丝从头到尾都披散在脑后。
这会儿,众人都已入座,她偷摸摸的离开座位,贴着墙角,就往后院溜去,她跟平儿约好了,今夜要用糖葫芦来庆祝她的成年,而且,平儿是与她一日生辰的,只是长她两岁。
往年都是平儿给她买糖葫芦吃,今年可不能因为她及笄,就不管平儿的生辰,她还花了银两给平儿买了份小礼物呢。
大家都在前厅用饭,丫鬟们也都去了前厅伺候着,这后院就冷清了下来,她来到那棵大树下,却没看到平儿的影子,心想着莫不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可是平儿是她的贴身丫鬟,能有什么事啊。
她越想越不对劲,正欲去前厅寻人时,却见那最角落的柴房门虚掩着,她疑惑的皱皱眉,不知为何有些心慌,便小步的走上前......
“呜......放开......救...救命......”
是平儿的声音!虽听的不真切,仿佛被人捂住了口鼻,可这就是平儿的声音,她听得出来!
她只觉得手脚发麻,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一脚踹开了柴房的门,将那一身绿袍的男人从平儿身上拽了下来。
“王瀚?”
王瀚从地上爬起来,一脸色眯眯的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道:“这不是慕家收的小乞丐吗,怎么,有吃有喝还不够,还想来管本少爷的事?”
她将平儿的衣服理好,护在身后,看着一脸阴邪的王瀚,只觉得怒气上涌,呸了他一脸口水,骂道:“小乞丐怎么了,小乞丐也比你强,你这吃软饭没骨气的软蛋,除了欺负女子,你还有什么能耐!”
王瀚笑着抹去脸上的唾沫,他本来还想着等她被慕家赶出大门,届时再将她掠来好生伺候一番。
反正她也不是慕家的人,这外面都传遍了,慕家公子对她处处不满,慕老爷也难得来那么一两次,可见对她十分厌烦。
只是不想这丫头还有点性子,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软蛋!
“啪”
王瀚出手极快,且十分用力,看着慕生欢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他嘲笑道:“怎么?真当自己是大小姐吗,你也不看看,虽是你的及笄之日,可却是介绍了慕老爷新收的义女,啧啧,在幕府待了这么些年,你还不如一个新收的义女呢。”
慕生欢只觉得左脸发烫,火辣辣的疼,王瀚说的什么她压根没细听,只瞅准了门边的木棍,待王瀚说完,抡起木棍便死命的砸。
王瀚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彪悍,当头挨了一棒,还没反应过来,那棍子便接二连三的打在他腰间,腿上......
“软蛋!畜生!你欺负平儿,今日我就要你偿命!”她的面纱打得落在地上,只见左脸已经红肿一片,嘴角还被牙划破了口子,渗出丝丝血迹。
平儿一手捂着胸口的衣服,一手去拉慕生欢,她真的害怕,她甚至都做好咬舌自尽的准备,可如今她更害怕慕生欢的模样,小姐何时这般过,那眼睛明明有眼泪,却一直没有落下,只是瞪着眼,发了疯似的轮着棍子。
她正担心着一直打下去会不会将人打死,而就在这时,一个红色的人影突然窜上前,接住了她的棍子,那人看见她红肿的脸颊时,略微一顿,柔声道:“别打了,若是想他死,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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