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生欢看着那双似雪如雾的眸子,心中莫名一阵抽痛,嗫嚅道:“我真的是去吃点心了......”
她声音细弱蚊蝇,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丝毫底气,她觉得慕槐应该同往常那样,连名带姓的叫她,再将她狠狠地训斥一顿,或者罚她不许吃饭。
却不想慕槐只是转过身去,平静无波地说道:“今后你的事,我不会再过问,你好自为之吧。”
她突然觉得呼吸一窒,仿佛什么东西在离她而去,可仍倔着脾气,朝他大声道:“谁要你过问啊!好自为之的人是你吧!”
看着那人的背影明显一僵,她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不要说了,不要继续说了,可是那张小嘴却继续吐着带刺的话。
“你要是不想管我就直说啊!干嘛一天到晚冷冰冰的!”
谁不想管她了,她一天到晚,那脑袋瓜都在想些什么东西,慕槐正欲开口,却听她又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寄人篱下啊,要不是爹爹走了,我才不要和你在一起!”
他正欲开口的表情突然僵住,随后闭上眼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是啊,要不是她的爹爹去世了,她估计一辈子都不愿看到他吧。
“你动不动就发脾气,除了骂我就是罚我,我只是在解秋家待得晚一些你就这样,你根本就不想管我这个烂摊子!”她红着眼睛,小脸满是倔强,朝慕槐大喊着,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而慕槐却突然转过身,沉声道:“你说什么?解秋家?”
慕生欢知道自己说露了嘴,却仍然嘴硬道:“我......我去哪是我的自由!你不是说了吗,再也不过问我的事!”
“慕生欢,这真是你自找的。”
那日之后,慕槐虽不像之前那般冷漠,但言行间依旧疏远和清冷,也真的不再过问她的事,平时就算她惹事了,也只是淡淡的说两句,便不再计较。
慕生欢又恢复从前,只是回想起那日,还是会有些难受。
而绯娘的婚事也快了,罗婶领着新来的丫鬟们忙这忙那,就更没功夫管她了。
“小姐,你还记得王家那事吗?”如今宅子里就她们两个闲人,平儿凑到她耳边小声的问道。
她坐在回廊的木栏杆上,看着脚上的绣鞋,嘟着嘴一脸的无聊,抬头看着平儿无力道:“记那破事干嘛,王家没一个好东西!”
平儿赞同的点点头,又道:“我听说王夫人娘家的哥哥听说自己儿子被挑了手筋,带着一家子在王家闹,王夫人不是向来护短吗,直嚷嚷着要报官呢!”
慕生欢听了,立马紧张起来,问道:“之后呢?报官了没?”
平儿摇摇头,小声道:“怎么报呀,听说现在的王家已经废了,生意上处处被打压,以往与王家有些交情的人,该断的联系都断了。”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听平儿这么说,她第一想到的就是慕槐若是被官府带走了可怎么办,其他的那些与她都没关系。
平儿见她又闷不做声了,想来想去最后问道:“小姐,你说公子最近是不是有点奇怪?”
她仰起头看向平儿,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看嘛,以往我们哪能这么闲,不是被抓着绣女红,就是学书法,什么茶道,坐姿,一天一个花样,可现在不仅不让你学这学那,就连你闯祸了,公子也不闻不问的。”
是啊,不闻不问的......
她想着就觉得自己真是欠收拾,平时慕槐管她,她还嫌这嫌那的,如今对她撒手不管了,反倒觉得难过起来。
“小姐啊,我们出去转转吧,闲在这好无聊啊。”平儿也怨声道载,罗婶让她一定要盯紧这个人,所以她现在只能一天到晚都跟着慕生欢。
若是以往,慕生欢定是老早就不见人影了,只是这次她却无力的摇摇头,然后就抱着身旁的柱子说道:“平儿,我是不是生病了,心里闷得慌,什么都不想做。”
平儿见她最近确实胃口也不怎么好,便问道:“要不我去叫个大夫来给你瞧瞧吧。”
慕生欢依旧无精打采,却是点了点头,平儿又叮嘱道:“那我去去就来,你别乱跑啊。”
她才没力气乱跑,回想那日,她确实说了很过分的话,可是话一出口,再也收不回来了。
一会后,慕槐见平儿领着大夫走过院子,喝茶的手顿住,朝元绍问道:“她怎么了?”
元绍一愣,这他哪知道啊,便回道:“属下不知,可要属下前去看看?”
他垂下眸子,将杯中漂浮的茶叶轻轻吹开,抿了一口才说道:“不用,随她去吧。”
元绍这两天已经习惯了慕槐这清冷的语气和漫不关心的态度,回想起那日,虽有疑问,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一副欲言又止的在旁边整理着慕槐一大早就处理完的信函书帖。
慕槐自是看见他神情的变化,喝了两口茶水就放下瓷杯,往外走去。
元绍见了忙唤道:“公子,等等我啊。”
慕槐是去后院找罗婶,问问最近绯娘的事情都安排得如何了,元绍跟在他身后,见他走得不疾不徐的,只是好奇既然要来这后院,干嘛还非要从回廊绕一圈。
这边罗婶正让人端着嫁衣准备去给绯娘试试,见慕槐走来,行着礼问道:“公子前来,可有什么吩咐?”
慕槐打量着四周,见门窗已经贴上了艳红的囍字,说道:“我来看看都准备得如何了,你们若有什么需要便跟元绍说。”
罗婶笑道:“他这个毛孩子能知道什么,赶紧讨个媳妇才是真的。”
元绍听得腾一下的就红了脸,站在他身后直瞪着罗婶,罗婶却笑道:“你瞧,还害羞呢!”
慕槐也终于展眉笑道:“罗婶说的没错,若有钟意的姑娘可说于我听听,定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
“公子!”
元绍正无奈,却见慕槐朝罗婶说道:“没事便好,如此就劳烦你多多打点着,绯娘如今是慕家的人,定要弄得体面。”
罗婶忙笑着回道:“这是自然。”
回来时,他看着不远处慕生欢的屋子,那门虚掩着,方才他经过时那人还坐在软榻上,背对着他,从门缝间只能看到她白皙的侧脸,而此时她正皱着眉,任大夫帮她把脉。
入夏后,阳光变得灼烈,他眯着狭长的眼,听着阵阵蝉鸣,见那人时而皱眉时候翘嘴,不远的距离,让那人不满的娇嗔抱怨传入他的耳中,使得他愈加的心烦意乱。
(https://www.yqwxw.cc/html/121/121376/447779265.html)
www.yqwxw.cc。m.yqwxw.cc